“万一君翔染指你,以后,你如何面对寒冰天?如何面对陆遥?”姐姐陆清琳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陆清幽以蝶影出宫探望师傅的机会,逃离那个牢笼。她是不喜欢其他男人的碰触,包括君翔。是啊,她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把姐姐一人丢在不见天日的深宫。
陆清幽逃离君国,已经有些时日了。直到马匹再次踏上寒氏皇朝的土地,她的心,才踏实一些。
一路行来,惆怅之余,反而更增添了怀乡的愁绪。近乡情更怯,就是她此时的心理。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马不停蹄,陆清幽直奔悦来客栈,那里,一切平静如初,几个月前的血战,丝毫没在那里留下痕迹,向一些人打听,有的人,困惑的摇头,有的人跟本不知道那日发生的一切。
陆清幽策马回到婶婶家。一见面,就是抱头痛哭。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辛苦,委屈和疲惫,在这个放松的时刻,都爆发出来。二人哭的一塌糊涂。要不是二柱叔叔及时劝慰,她们恐怕要哭道地老天荒。
一切的一切,都向小青夫妇如实告知。母子失散,这个坏消息,让小青又是一阵啜泣。君悦确实没到这里来。
陆清幽不敢耽搁,心急如焚。可毕竟人困马乏,已经疲惫到极限,于是,她在小青家留宿一宿,恢复体力,然后,次日,天不亮,就赶往京城,找师父。
还是那座小院落,还是那棵老树。
深秋的树冠上,已经没有往日的蓊郁和苍翠,零星的几枚树叶,挂在高高的枝头,对树杈上的几个鸟窝,做着最后的告别。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陆清幽没有敲门,径自推开,还是那扇古朴的老木门,吱呀的响声,让院子的主人抬头望出来。
“幽儿……”付风脚步急促的出来,“幽儿……”七尺男儿的眼里,含着泪光。多久了,他们师徒有多久没见面了?
“师父……”见到久违的亲人,陆清幽的眼底,又有水雾涌上来,“师父,幽儿想您……”不想是假的,自从娘亲去世后,陆清幽身边的亲人,也就那么几人了。
“傻孩子……”付风先压抑住激动的情绪,率先冷静下来,“想师父,就过来看看,师父永远不会离开这里的……”
永远不会离开,是师父对娘亲的承诺,陆清幽感慨师父的执着,娘要是地下有知,应该微笑吧!
“师父,我与陆遥失散了……”进屋坐定,端着付风递过的清茶,陆清幽开口道。如今,心理,脑里,都是儿子的影子,都是对儿子的牵挂。
“什么时候的事?”付风相当震惊。
陆遥在幽儿心中的位置,无人能及,陆遥丢了,相当于夺去幽儿的半条命。
幽儿还是成熟许多,几年光阴的洗礼,让她更加淡定,如今,同他坐在这里,缓缓的道着与陆遥失散的经过,和她被掠到君国的惊险历程,脸上,没有大起大落的表情,这孩子,不知是经历过那么多磨难后,她真的成熟了,还是在刻意隐忍着心头的伤痛。
付风,静静的听着陆清幽的陈述,心里暗想,能为幽儿做些什么。这孩子,不应该这么孤单的。
“好人好报,幽儿,你看看,你去了一趟君国,找回清琳,也是好事一桩……”付风安慰着她,心里,已经另有打算,“这样,你在家里休息几日,师父进京,去打探一下陆遥和君悦的去处……”
既然,君悦可能落脚的地方,幽儿都走遍了,毫无踪迹,那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可能就是京城,皇宫,寒冰天那里。
也许,君悦找不到幽儿,会回到寒冰天身边求救,毕竟,皇帝的势力,不可比拟,天下,他是最能保护遥儿的,可也是最能伤害遥儿的。
“师父,还是我去吧……”陆清幽觉得内疚,自己从未为师父做过什么,尽是师父毫不怨言的帮助她。
那一刻,陆清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麻烦精,平白无故的,总是给身边的人,添加烦恼。
可……
可她的陆遥,她的儿子,在哪里?
君悦没有如期到婶婶家,让陆清幽心中压着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不愿承认,她一直坚信,儿子和君越,一切都好,她们一切平安,永远平安。
眼里,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流,止不住扑簌簌的流下来。
“幽儿,放心,师父一定会把好消息带回来的……”付风拍拍陆清幽单薄的肩膀,“你长途跋涉,定是疲惫,就放心的睡上一觉,等再睁开眼,陆遥就会在你身边……听话……”
付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没一刻钟的功夫,又出来,手里,多了一把宝剑,银色的剑鞘,在暗淡的光线下,扔闪着幽幽的冷光,“幽儿,天快黑了,师父可能明日早回来,你不要等,安心休息,师父答应你,明日,一定会把陆遥带到你身边……”
“师父……”陆清幽还想争取自己去。
“听话,安心睡觉……”付风打断她的话,“皇上的人马,已经熟悉你的面孔,如果,你不想被寒冰天的人发现,就乖乖的休息……”
“师父……谢谢……”她不想被寒冰天的人发现行踪,儿子都被她弄丢了,她无颜面面对他,更何况,他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早已是陌路。
夜色渐浓,估计,城门要关的时候,付风走出家门。
为了幽儿,今夜,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付风坚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陆清幽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挺拔身影,又是泪水婆娑。最近,她不但心悸频繁发作,眼泪,也流淌不完。
不知姐姐在君国的皇宫里过的可好?是不是君翔欺负姐姐了,不然,姐姐就不可能发病,姐姐不发病,她就没感应。
可是,最近,频繁的绞痛,让陆清幽心底的不安在酝酿,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