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天连着出手三次,陆清幽都轻巧的躲过。
能躲过他三个回合的人,还不多。
寒冰天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出手……”
陆清幽不回话。
“你是哑巴?”
还是不出声。
此时,陆清幽心里有些埋怨师傅付风,为什么只教她轻功,教她如何躲避袭击,却不让她学主动出击还手的招数?
师傅倒是说的头头是道,说什么教她轻功,是为了让她躲避别人的袭击,保护自己。不让她主动攻击别人!
所以,主动还击的招数,她丝毫不会,只会躲闪,和远距离时,使一些简单的暗器,比如说,树叶了,石块儿了,她能准确无误的投掷出去,击中敌人的要害部位。
如今,她手里空空如也,只有躲避。
难怪寒冰天会奇怪,她不会还击了。
寒冰天又连出几招,陆清幽除了回避,就是后退……
蒙面人屡次躲闪,惊起的风中,带过一丝熟悉的气息,飘进鼻翼。
寒冰天有些失神,那种气息仿佛在哪里闻过,很熟悉的……
收回心神,又是一拳。
“啊……”一声惊叫。
陆清幽脚下一滑,人,跌下山谷。
“嗖……”的一下,寒冰天手疾眼快,一把握住陆清幽的胳膊。
“别怕……”寒冰天出其不意的安慰起来。被绸巾掩盖的脸庞,他看不真切,那目光,他却似曾相识。
“我……”陆清幽只发出一个单音,就闭住嘴。
“啊……”寒冰天闷哼一声。
陆清幽趁着寒冰天不注意,一侧头,朝着他握着她的手背,使劲儿的咬了一口。
“哎吆……”寒冰天撒开手,陆清幽一下子没了身影。
“哎……”寒冰天俯身在悬崖边,朝下喊到:“你听见我声音吗……”
“哎……听见回答我……”寒冰天有些懊恼起来。
“哎……”他又呼喊几次,谷下无人回应。
天,太黑了,看不清下边的情概况。
寒冰天在山崖上,愣愣的看着手里的荷包,那是他从蒙面人的身上摘下来的。
他站了片刻,然后离开。
陆清幽怎么样了?
她,完好如初。
当她跌下的那一刻,确实慌乱了。
寒冰天握住她手臂的那一刻,她差一点报出她的名字。
寒冰天再坏,再帮助李县令为虎作伥,他们也称兄道弟好几天了,他也不会见死不救。可是,她刚发出一个“我”字的时候,脚不停的在下边晃荡。
那时,她感觉,脚好像扫到地面了,脚下肯定有东西。于是,她才咬了寒冰天一口,任自己跌落下去。
实际情况与她预料的一样。这个山谷,其实不算是一个山谷,只是一个陡坡而已。
庆幸天黑,庆幸他们俩人都对这里不熟悉,陆清幽才可以躲过一劫。
蹲在陡坡下边,陆清幽摘下蒙脸的绸巾,休息了好一阵,才恢复一些体力。
这比让她上山采药,还耗费体力!
天空中,乌云散去,月亮重新露出笑脸,盈盈的光芒,洒向大地。
“谢谢……谢谢嫦娥姐姐……”陆清幽朝着月亮,深深的作揖。要不是有老天的掩护,她恐怕成了寒冰天俎上肉了。
调整好气息,陆清幽再次凌空而起,急忙赶往二人约好的地点。
皎洁的月光下,一道身影,空中飞腾。身影蹁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子下凡。
准时到达树林,未见偷儿。
陆清幽有些不好的预感!
偷儿肯定凶多吉少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抛弃,不放弃!
陆清幽靠在一棵大树旁,休息片刻,重整旗鼓,再次闯进龙潭虎穴。
县令府里,安静了许多。
陆清幽又回到偷儿被关的房间,空的!
心里,隐隐有不安产生。
陆清幽重新回到前院。
大厅中,正灯火辉煌。里边好像有人影晃动。
陆清幽跃上房顶,掀开瓦片。
一束灯光,直射入眼,让她有一阵的眩晕。
屋里,有几个人。
一个是秋,一个是寒冰天。另一个,陆清幽不认识,估计是李县令。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茶盏,进来,献给寒冰天,然后是秋,最后是李县令。
陆清幽猜想,这个冰二绝不是简单的人物,不然,不能连县令都惧他三分。
屋里的谈话,断断续续的传来。
“冰公子……”李县令心虚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都怪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狎男童!
今天的事,恰巧让京城来的大人物给赶上,他还得帮助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圆谎。
“那是府上今天新买来的下人……他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孤苦无依……”
你才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呢!睁着眼睛编瞎话,不怕天打雷轰!
陆清幽恨恨的想。她看李县令的目光,多了几分憎恶。
“谁知他刚进府,也许有些不适应……不吃不喝……”
是被你们这群歹人给吓的!
陆清幽真想投掷出一块石头,把那胡说八道的县令眼睛打瞎。
“这男孩子儿……也不知道怎么还与江湖中人的认识……还有人救他来了……”
陆清幽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十指紧握成拳头。
“今天……天晚了……要是他不愿意在府上,明天下官就放他走……”
你真有那么好的心吗?
陆清幽眉头紧皱。
最关键的是,他们怎么还不说出偷儿的藏身地点呢?
一直没说话的寒冰天,耳朵竖起来,聆听片刻,然后,眼神若无其事的在屋顶上,扫了一下。
陆清幽吓得一缩头。
她怎么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是发现她了吗?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她的轻功已经大有长进,腾空如云,下坠如叶,栖落时如蝶,若非绝顶高手的灵敏听力,是察觉不到她的行踪的。
陆清幽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
寒冰天修长的手,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吹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然后,他开口,幽幽的问道:“那孩子在哪里?”
再次,他仰起头,看了一眼房顶。似乎在说,你听仔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