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都行!只要以后,能让娘不再受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的影响,气得生病就好。
“我不同意……”陆云娘哽咽了,“幽儿……你不要答应他……他没怀好心……他要你跟他那个叫柳清兰的女儿嫁进平王府……你不要答应他……他的为人,娘知道……”
“云娘,我不是让幽儿嫁人,是让她陪着清兰……清兰空有姿色,却无智慧……”柳天辩解道。
“什么陪着?幽儿既不是丫鬟,也不是妻,还不是妾,进平王府算什么?况且进了平王府,就是平王爷的人了,你以为幽儿还有抽身的可能吗?”
陆云娘气愤的指责柳天,“求你,给自己积点德吧……别让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咳咳……咳咳……”陆云娘脸色憋得通红,她以手指着柳天,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娘……”陆清幽担心的拍着陆云娘的后背,“娘,不要急……我自有安排和打算……”陆清幽俯在陆云娘耳边,轻声说道。
陆云娘的气息略微平静一些。
“最多三年……如果发现你违背,或是暗中做出伤害我娘的事,我可以随时带着我娘离开……’”
“可以,可以……”
“三年后,我们再无瓜葛,路归路,桥归桥……永不再见……”
“幽儿……”柳天不甘心,又望着陆云娘,“云娘……”
不打扰她们母女的生活可以,可是,再无瓜葛,他仿佛做不到。至少,得让他知道,她们母女过得好。
“无法答应,其他免谈……”陆清幽打开房门,“柳丞相……请走好……恕不远送……”
“好……我答应……答应……”柳天说道,“还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出来……”柳天没料到,女儿对他是那么厌恶。
虽然,每年他都来看陆云娘母女一到两次,可是,丝毫没拉近他与女儿的关系。反而,随着女儿年纪的长大,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生疏。仿佛他只是一个过路人,甚至比过路人还生疏。至少过路人还能讨一碗水喝,可是,他连一碗水都喝不上。
于是,陆清幽提出一系列条件,把她所能想到的条件都提出来。
柳天则全盘接受,没有丝毫异议。
两个时辰的谈判后。
柳天离开。
陆清幽决定十日以后独自去京城。
按柳天的说法,柳清兰与平王爷的婚事要在一个月以后办,但是,她得先去柳府,熟悉富贵人家的一些必要礼仪。
也就是说,陆清幽只剩下十天的时间,这十天,她安排的满满的。
首先,她得去宝山,多采一些药材,留着她走后,给娘用。然后,去陶陶轩茶楼,问问掌柜的,有没有冰二哥的消息。
她要去京城了,好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也许有时间,她还可以以“张清”的身份去看他。
其他的时间,就是陪着娘,她先进京,等柳清兰大婚,一切安定后,她再回来接娘。
娘的住处,她已经想好。
师傅在京城百里外的镇子上,有一处院子,她可以让娘暂时住在那里。
反正师傅对娘的心意,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娘还紧闭自己的心。让娘住进师傅的院子也好,据说那里风景秀美,也有助于娘身体的康复。再者,师傅想看娘,也不用再长途跋涉。
陆清幽把一切想得很周全。是呵,她已经是大人了,十五岁的生日刚过完,她以后应该以一个大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离进京的日子越来越近。陆云娘还在劝说女儿放弃与柳天的协议,陆清幽却要一条道儿跑到黑,执着的非要去京城。
“娘,您不是教育我,宁可人负我,我不负人吗?他虽然没能给我一个父母双全的家,但他给了我生命,我只是想还他,还他的人情……我不知道在我出生之前,你欠他什么人情,可是,我想还,还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安心的过日子,娘想去哪里,幽儿就带娘去哪里。我们可以游遍全国……娘,你说好不好?”
每次,柳天来过,娘就会病好几天。
她不希望娘再被那个可恶的人打扰,所以,娘欠的人情,由她来还,她心甘情愿。
初秋了,草木不再蓊郁葱茏,略有些淡黄染上。
太阳,还是毒的很。
陆清幽拜别娘亲和叔叔婶婶,独自赶往京城。
十天的日期,尽在眼前。
柱子叔叔给她买了一匹小母马,虽然个头小,温顺,但是,脚步不慢。
夕阳下了山,树林在瞬间暗淡了下来,小径渐渐湮没在朦胧不明的光线下。
快马加鞭,陆清幽很快来到树林边缘,旁边是水面宽阔水流缓慢的河道,河面上,还映着一些夕阳的余晖。
河对面是高耸的青翠山峦。在初秋气温的熏染下,翠绿的颜色变淡。
她正前面是阡陌纵横一望无际的田地,丰硕的高粱和苞米,预示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在田野的中央,仿佛绿浪中的岛屿一般,有一块长满各种果树的平地,枝叶掩映的地方,有几处隐隐露出灰瓦屋顶,冒着缕缕炊烟,大人呼唤孩子回家吃晚饭的声音遥遥传来,显然是一个村落。
着急赶路,陆清幽已经错过了投宿的时间,如今,附近没有客栈,她只好找一家农户,借住一宿。
只要度过今天,一夜,明天傍晚,她马不停蹄,就可以赶到京城。
翌日傍晚,风尘仆仆的陆清幽站在柳府的门前。
抬头仰望面前的朱门,金碧辉煌、器宇不凡,皇帝老子的皇宫大概就是如此吧。
红艳艳如亮霞的红漆,灿如明月的金环,繁复绮丽的浮雕,面相森严的石狮,面目狰狞的坐立大门两侧。
一切,无不显示著此宅主人尊贵显赫的身分,让人望之生畏。
大门的两侧,贴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天赐平安福禄寿
下联是:地生金玉富贵春
门楣上赫然的写着三个雄浑有力的大字:“丞相府”。
陆清幽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