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店铺林立,玉宁公主和阮汐汐逛得最多的,还是脂粉和小饰品店。玉宁虽贵为公主,皇宫里哪一样东西不比这些民间物品来得精贵,她却对这种满街随意购买物品大为感兴趣,她若生在现代,绝对是一个喜欢在街上海拼的败家女。
直到她两个侍女四个跟班手里都快抱不下了,才拉着阮汐汐进入一家酒楼歇息。
这酒楼是都城著名的大酒楼,名叫“醉香楼”。几人进门时,里面已坐了不少人,能进醉香楼大门的,都是些有脸面有身份的人物,对她们这种阵仗是见多不怪。
公主想来是这里的常客,早有小二将她们直接引至一个包间里。
点了一些菜食,菜还没上齐时,只听隔壁包间里有人说道:“小弟游遍天下各城,见识不谓不广,所见之下,还是本国人物风华,竟在各国之上。”也不知这位老兄遇到什么事,发出如此大的感叹。
这里的包间是隔层,只用屏风隔开,是以,那边说话的声音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男子的声音接口道:“天下五国,属我大泽最为繁荣昌盛。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广纳圣贤之士,子青兄,只这些,他国又岂能与大泽相提并论?”
这个人很会吹捧,不过在公众场合下,谁又敢说一句皇帝的不是,除非是脑袋不想要了。阮汐汐想道,这个时空若与原来的时空只是空间不一样的话,这里应也属于地球,那么这五国所处也只能算是地球当中的一个大陆,这些井底之蛙动不动就以天下来称,真是要笑死人。
另又一男子的声音响起,道:“那自是,那自是,子青不愧为都城四大才子之一,游历天下,见识自是广博,想当年当今圣上亲带精兵抵御四国,若是没有过人才能,又怎能保住大泽疆土,又哪得我等之荣华?”
第一个开口的人道:“然也,此为其一,其二,也实怪那四国国主昏庸无能,哪能与圣上的英明神武相比,当年圣上领兵各处,见者如见天将,圣上神威,城楼上一立,各国贼子已闻风丧胆,溃不成军,焉能不败否?”
最后那几人似乎排练好一般,齐口大声赞叹道:“圣上圣明,我等才能在此安享荣华。”
若一个国家里真就这些溜须拍马能手还能称为狗屁才子,将到哪里有真言进谏君王?这几人在此抵毁他国,将别人说得一无是处,倒把大泽皇帝颂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万能神仙了,阮汐汐终于忍不住了,声音清脆而响亮,推碗讥笑道:
“只知安逸享乐,不知进取,一意拍马,只会惑人心智,你们描绘出如此一番假像,可知征战之时的悲壮,当今圣上若只需立在城楼,敌人就闻风丧胆,何来两年征战。你们这些无知酸丁,哪里知道征战沙场时时面临的是生与死的考验,你们今日的安乐,又岂能体会那战死沙场的感伤?若当今圣上纳了尔等蠢物为贤才,那与他国国主的昏庸又有何别?”
她一番话还未落音,这时有人拨帘而进,阮汐汐斜目一看,是个小胡子青年,脸色苍白,似乎是酒色过度之徒,怪不得只能安享荣华,想不出征战沙场的艰苦。
那青年转过来一看是两个女子坐于席间,眼里闪过淫光,随即大笑道:“想不到是两个小娘子在此胡言乱语,却不知适才子青哪里惹恼了两位,至出此恶言毁损于人?”
玉宁公主大怒:“不长眼的狗东西,在此污人耳目,我们女子也比你们这帮酸丁要强上许多。”
那子青后面立时又陆续出来几人,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不屑道:“唯小人与女子难缠也,子青兄又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
阮汐汐长身而起,她身量修长,骨节匀称,与她风华之貌相映成辉,无不让人一时目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面出来身材高大的人,认真道:“这位先生好人才。”
那人一抬下巴,他亦一向自视甚高,这女子还有些眼光。
哪知阮汐汐接着又笑嘻嘻道:“小人与女子不知为何会被连在一起,若干年前,不是先生头上那位女子又何来你这位先生,百事孝为先,这位先生却在此处骂生之养之的高堂,不知当下又与小人有何异焉?”
那人脸色一阴,见众人看向他,不由脸色更加青中带紫,想说什么扳回点面子,急切之下,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阮汐汐不待他们有人接话,又道:“各位蠢材若在暗室里吟几首歪诗作几曲烂词,自不会有人不敬之,若到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还敢以才子之名自居,辱了大泽声名,被人辱之也属自然。”
闻听她说话如此刻薄恶毒,立时有两人凶光毕露,杀机大起。
阮汐汐就着桌上的杯子,运劲轻轻一捏,杯子转眼化为粉末,所有人看得大惊,阮汐汐一拉玉宁公主,清声大笑道:“我们走。”
转而几人已挥袖而出,徒留下一室酸丁呆立当场,抖着腿肚子半天不得出声。
阮汐汐几人在包间的大声笑骂,早已惊起外间大堂里的人,他们见阮汐汐神采风流的带着一行人大笑而出,不禁为眼前这位女子大为侧目,均是一脸倾慕沉醉之色。
之后数日,茶座之间,不少人亦在谈论此女子之风华。
几人潇潇洒洒的行出酒楼,才转了个弯,阮汐汐才苦着脸道:“玉宁公主,我还没开始吃,就被那个混蛋扰了,我们再寻个好地方填填肚子吧。”
玉宁公主白了她一眼:“活该你受罪,你骂得尽兴了还饿什么?浪费了一桌子好菜事小,倒让我们都跟着挨饿实在不划算,应该要赶那几个酸丁走的,干嘛要我们先走?好像我们气虚了一样,没出息。”
说完,带着人先一步往前走去。连芳芳竟也似乎同意她的话,扔下她一人,跟在他们后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