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惹上一堆桃花:弃妇何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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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他声音是平淡的,阮汐汐却感到平淡下面的不平静。

阮汐汐喝水,眨了眨眼,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我是在检查你脸上有没有黑头。”

“黑头是什么?”

“黑头么,黑头就是老头脸上那些乌漆嘛黑的老年斑。”

“你在嫌我老?”

阮汐汐干笑:“啊……哈哈,没有的事,只是瞧你有没有而已。”

温言分明不信。

两人脱下厚重的喜服,温言和阮汐汐坐在床沿,看着她,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当然记得,那次看见你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时过境迁,哪里知道,竟能与你在此结为秦晋之好。”阮汐汐不胜唏嘘,那次的一见,只在他的轻轻一瞥眼间,就让她毫无防备的撞入他似淡而深的眼眸里,尽管她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在那一刻,她就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温言也似乎在回味着那晚的情景:“那晚你弹了一首曲子非常好听,曲名是什么?”

“梁祝,我们那里的人都爱听,是描述两个痴心相爱的人因为许多人世间种种障碍而不能在一起,男子因此悲痛的死去,痴情的女子亦殉情于他,他们两人最后化成两只蝴蝶,双双飞离那个阻碍他们厮守的地方。”这样说着,却发现温言老没出声,看过去,见他正定定的望着她,不由摸着脸颊嘀咕道:“我脸上有什么?这种看人法对人很不礼貌呢。”

温言静视着她,目光如朦上一层薄纱,轻声低语:“我是在想愈是有情人,愈是难相厮守,哪怕历尽千难险阻,也要以结束生命来作为对命运的无声反抗。”

阮汐汐被他低沉的语音染上一抹轻愁,不由轻吟:“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温言缓缓接口道:“此情不喻,只愿生死相随。”

阮汐汐差点闪了腰,他看着她说出这种感性的话,是在感叹别人的遭遇还是在对她表白忠诚度?犹疑着有点摸不透。

转而想到一向淡如水的温言竟在和她谈情说爱。虽然是谈的别人的情,说的别人的爱,也令人大为惊奇,想不到他还对爱情有如此忠贞的理解,这些实在和他的外表不符,不由大笑起来。

一时间红烛灯影下,响起欢快的笑声。

温言让她笑了个够,见她笑声渐收,才微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毫无顾忌的笑,让我想起你那晚的凶悍?”

凶悍?这又从何说起:“不可能,你从哪里看到我凶悍了?”

“那次你喝醉了酒。”

“是,醉倒在地,也不知谁把我送到房间里。”

“是我送你去的,看你弹的琴曲风格与大泽国这边的不同,便想出来问一问,哪知却见你睡在地上像只醉猫,南才在旁边叫破喉咙你都不醒。”

阮汐汐睨着他:“现在说出来是不是还要我谢谢一番?”

温言轻叹:“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想说你那次竟然把我的嘴唇都咬破了。”

阮汐汐瞪大双眼,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有那么强悍么?或许也有可能,醉梦中的人最容易冲动。

阮汐汐干笑道:“是你太迷人了,让我醉梦中都要咬你一口。”

温言哭笑不得。

阮汐汐忽然想到飘渺令,从脖子上取下来,递给温言:“这是你的宗主令牌,还给你。”

温言笑了笑,又给她挂回脖子上,让她继续带着。

阮汐汐奇道:“这不是你飘渺宗主的像征吗?你让我戴着作甚?”

温言笑:“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的功力长得很快?”

“是有发现一点,”阮汐汐灵光一闪:“莫非是这块飘渺令的原因?”

“这块令牌里含有一种蕴有天地精华的灵气,我希望你能利用它的灵气好好练功。”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似乎闪过一抹忧色。

原来还是宝贝,既然温言让她拿着,她就不用推辞,这在现代法律里,这属于夫妻二人的共同财产,当然可以归她保管。

红烛高照,夜色渐深。

两人就算有说不完的话,也不能消磨了这良辰美景,春宵一刻。

室内静默,良久,温言开口道:“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待安排。”

阮汐汐有些紧张起来,新婚夫妇晚上要做的事,她是清楚得很,但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头一遭,那种疼痛会不会因为是温言而有所减轻?

温言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要你睡觉。”

阮汐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佯怒道:“我哪里也没想,只想睡觉。”转过身子面朝里背朝外在床上躺下。等了半天,也不见温言有什么动静,也不知他在干什么,想着想着,一阵倦意袭来,渐已甜睡入梦。

凉风吹拂着一室静谧。

红色罗帐里,温言轻躺在她身边,痴痴地看着她已熟睡的面容,他的手抚了上去,手指犹如描绘最细致的瓷器一般,轻轻摩挲她的眉眼,像是把她的容貌用手来感受,印进脑海里。

他心中似有着千万缕的柔意化不开,嘴里轻喃道:“丫头,茫茫人海中,我终于找到了你。却是在这种景况下相遇,是你对我前世欠你的一种惩罚么?对不起,丫头,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你只要好好的,什么事情都由我一人来承担。”

她的身体不等人,他已感应到飘渺令上渐在变热,那么,当连飘渺令都压制不住她的魂魄与身体的排斥力时,她的魂魄将就此永远消失。但是,他绝不能再让她离开他,曾经历过那么多苦难,这一辈子,他一定要与她厮守在一起。

他眼前似乎又看到在一个花树遍野、五彩花瓣纷然坠落的山坡上,一个纤弱的雪衣女子抱着一个满身血污已一脸安祥死去的男人,声声悲呼,哀痛泣血,天地刹那间都为之变色,可是,无论她如何痛声哭泣,也唤不回那已解脱般死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