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很严重。”
“啊,大哥得了什么病?”黑樱儿还真着急了。
“外强中干,体力不支。”炎焱说得很正经。
“那……呃,焱,我自己吃,不用你给我喂啦。”黑樱儿本来准备继续问下去,被炎焱突然送到嘴边的鱼肉堵了回去。
而黑晨则是满脸黑线的看着一脸无辜的炎焱,“请问一下,什么叫外强中干,体力不支?”
“大哥,你别在饭桌上讨论这样的问题。会教坏纯良的我。”
黑晨不怒反笑,贼兮兮的,“那也是,你是吃斋念佛的人,这和尚自然纯良。”
炎焱知道黑晨在说他没办法碰黑樱儿,因为黑樱儿身体不好。反唇道,“大哥还是关心自己吧,毕竟这么幸苦想证明自己,大白天也不放过,挺可怜的。”
黑晨咬咬牙,“炎焱,吃完饭我和你单挑。”
轻扬好看的眉,炎焱不在意的说道,“好啊,只不过大哥你确定不先休息下?”
黑樱儿不懂他们说什么,可黑玄慕容流苏懂,水红袖开始不懂,听到最后也迷迷糊糊懂了,脸红一片。
黑晨见水红袖害羞,自然先去安抚宝贝妻子,懒得和炎焱斗嘴。
正在这时,门廊出又进来一个人。
倾长瘦削的身姿,孤远清冷的气质。那种清冷不是漠视,纯粹是无视。
那人穿着雪白的衣衫,犹如万绝之巅的清冽雪莲。
无我无执,孤绝料峭。
饭桌上的众人都看向他,水红袖也回头了,一下子怔住了,看看那人的脸,又看看黑晨的,摇了摇头又定定的看。看第一眼水红袖觉得两个人的脸长得很像,可再一看又一点也不像,这是怎么回事?
纵然被这般打量,那人依旧没半点不自在,也没半点其它情绪,慢吞吞的落座于唯一剩下的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处在慕容流苏和黑晨的中间。
黑樱儿冲那白衣男子甜甜一笑,“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然,得不到任何回应。黑樱儿也不在意,撇撇樱桃小嘴,咬住炎焱给她喂来的鱼肉。
要知道黑辰小时候好歹还背过黑樱儿,现在连黑樱儿也不理,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不过除了水红袖之外,黑樱儿那么随随便便问了一句话后,饭桌上的其他人立刻就自做自的事,完全也把白衣的黑辰当空气。
正好,彼此都当彼此是透明的。
只有水红袖不时好奇的打量一番目不斜视的黑辰,越看越不可思议的样子。
黑晨吃味,勾过水红袖的脸,风骚的一笑,“二弟那死人脸有什么好看的,有为夫好看么。”
“黑晨,你们长得好像。呃,不对,一点也不像。”水红袖有点不知怎么表达。
黑晨哀怨的看着水红袖,“红袖,二弟怎么能和我比。”
水红袖慎重的点点头,“嗯,二弟好像比你好看很多。”
黑晨尖叫,“红袖,你太伤为夫的自尊了。我,我,我不活了。”
水红袖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妥,赶紧补救,“黑晨,不是啦,二弟是那种,嗯,很特别的,我说不出来啦,你知道我嘴笨嘛。你很好看嘛,只是和二弟有点不同。嗯,都好看。”
黑晨望向慕容流苏,委屈的说道,“母妃,都是你生的,三个人为什么差异那么大。”
慕容流苏耸耸肩,随意说道,“谁知道呢,也许不是一个父亲,自然有差别。”
“女人,你说什么。”黑玄咬牙切齿的看她。
慕容流苏挑眉,“我说什么你没听见?”
“那本王去杀了他们三个。”
慕容流苏无所谓的,“随便你。”
“哼,你想本王杀了他们再让你给我生一个?”黑玄突然邪魅的凑近她。
黑晨正在喝汤,听到这话‘扑哧’一口喷了出来。
幸好,他没波及到桌子上的食物。
“父王,你,你也注意一下场合。”
炎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黑晨,只怕待会儿他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不管先前水红袖和黑晨谈论到黑辰也好,还是后来大家这样闹来闹去也好,一袭白衣的黑辰至始至终眉毛都没挑半下,从头至尾脸上没半点表情。自顾自的吃菜,喝汤,完毕,起身,离开。
那抹雪白的影子在黑晨和众人的互相挤兑嘲讽声中渐渐隐没,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一如浮冰碎雪,寒凉而孤峭。
沧禹是富饶的国家,沧禹的玄王府是传奇,是最令人向往的神秘之地。或多或少都想攀上些关系。对于攀关系,最常用也是最普遍又可靠的就是结亲了。
可眼下,这玄王是没指望了,毕竟,玄王这多年来对他的王妃有多宠爱,无人不知,那是断然不会在纳妃。
那就把目标转移到三个孩子身上,可那三公主早在好几年前就被赫赫有名的魔教教主掳走成亲了,现下,这大世子也成亲了,众人心中一片瓦凉,没指望了。
有人也说,不是还有二世子么?
关键是,嫁给那二世子能平平安安守一辈子活寡都算幸运了,就怕连守活寡的福分都没有,老远就让他毫不留情的杀了。所以,为了自家闺女小命着想,还是算了吧。
就算玄王府是金窝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也范不着牺牲自家闺女活生生的性命。问题是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那玄王府的人压根不领情。
这先不论,话说黑晨是在漂亮的金秋时节成亲的,而这年的冬,来得特别早。
苍穹浮沉,白雪绵延。
天地之间一片浩渺渺的银白覆盖,茫无边际的蔓延着,看不到尽头。
本应该葱郁的树林此刻也变成了银色的雪海,那粗壮的树干和枝桠上皆是厚厚的白雪素裹着,在夕阳的余光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起起落落的开与坠,煞是漂亮。
此刻,就在这树林中,在那齐膝深的白雪上,一抹瘦削的白色身影慢吞吞走着,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这人不是别人,真是玄王府二世子黑辰。
要说黑辰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跑到远离沧禹京城的北方来,那话就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