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失望了?还是你想改变主意?”慕容流苏怡然自得的把自己身上的薄衫拉好,慵懒的说道。
可是她却不知道此时的她看上去是多么的妖娆!她的唇上还残留着他的血,鲜艳欲滴,脸色微微苍白,却是多了几分病态的空灵之美。再加上她那种淡然无畏的慵懒气质。整个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看了她半晌,男子终于再度出声,“对于一个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恬不知耻退尽衣衫的人,本教主要有什么期待呢。”声音是寒彻刺骨的冷,而那份低沉,也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自己偷看她沐浴,却反咬她一口。未免太幼稚了!
慕容流苏仰头大笑,像是见着什么奇怪生物一般,说出口的话也是毫不留情,“难得你能说这么长一句话,至少让我知道了,你不是一个哑巴。只是一个活在黑暗中的可怜男人而已!”垂下眼眸,自己又何曾不是呢。不过这种情绪也只是一闪而逝,再度抬头,依旧是那个淡然冷漠一身傲骨的慕容流苏。
难得男子这次没有再度折磨她,只是冷冷的注视了她一会儿,留下一句“今晚你侍寝!”就甩袖离开了。
慕容流苏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咬咬牙,撑起身子,扶着旁边的桌子坐下。
果然,小腿上面有大大的一片被擦掉了皮,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微微皱眉,看来,伤得比她想象的严重呢。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才从那薄薄的衣衫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虽然她在洗澡,虽然只是匆忙间穿了一件衣服,但是,杀手的习惯和多疑让她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武器是绝对不能离身的!
就算只是一件衣衫,她也可以把它藏得滴水不露!微微咬牙,把粘合在皮肤上的薄衫割掉!她不是懦弱的人,可是那一刻,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兀自讽刺的笑了,慕容流苏,你可不是矫情懦弱的人!
因为没有药,所以她并未做什么处理。这许久,她也不曾见过半个人影,除了那个阴冷古怪的面具男人之外。
拖着伤,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去……
走在门口,又觉得不妥。蹲下身子,把薄裙齐膝撕断,这样,就变成了一个不论不类的像连衣裙般的裙子了。她这样做,第一是不想那个男人发现自己的衣物有被刀割的痕迹,还有一点就是这样虽然把伤口暴露在外,但总比摩擦来得好。
刚刚踏出屋子,抬眸看出去时,她微微有些惊讶……
这里是……
望不到头的密密麻麻的树木。树林之间有各式的庭院。古朴中带着华丽,而且造型奇特,分外漂亮。而庭院和庭院之间,又有长长的木道相连。说这个树林是一所包罗万千小房子的大宫殿也不为奇怪。
这些房子都是自然的原木颜色。和她刚刚待的那一间完全不同,她刚刚待的那间房子,连屋子的外壳都是神秘的黑色,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涂抹成那样的。
她身处的地方真的是没有人的。撑着身子,一瘸一拐的沿着那长长的木栈道走着,幸好,这木道有木栏,她省了不了力。
当她饶过两个弯的时候,看见几个婢女模样的人从前面的栈道上过来。只见其身穿统一的白裙,在这个满是翠绿的森林里显得特别扎眼。
这里,一切的色彩给人的感觉都是鲜活充满生气和希望的,唯独她走出的那间房屋给人以绝望的死亡气息。
那几个白衣少女看见斜靠在木栏上的慕容流苏,皆眼露惊诧。快速的向她走过来。
慕容流苏淡淡看了她们一样,呵……看来就算婢女也是身怀绝技的呢。
“请你回逆龙阁去!”其中一个稍显年少的白衣少女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逆龙阁,就是她刚刚出来那里吧。无所谓的笑笑,“不回去又如何?你送我回去?”她早看出来了,那个逆龙阁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地方,所以才会那么安静。真是讽刺啊,她一个阶下之囚却有那般殊荣。
“你!”白衣少女有些微微的愤怒。旁边的婢女拉拉那个女子的长袖,遥遥头。教主已经下令,任何人都不要接近这个女人。忤逆了教主的意思,后果就很严重了。
淡淡的一笑,这些都只是小角色而已。自己的情绪都还不能控制,一两句话都受不了,她没兴趣玩。
无视那几个白衣少女,慕容流苏继续扶着木道走着。既然那男人如此放心的把她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她相信自己这样盲目的走也走不出去。但她可以先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
尽管她全身武功消失了,但是她的警觉力还是一样的灵敏。只是这是密林之中,各种飞禽走兽干扰了她的判断!
不过一路走来,就算再遇到人,也没有再找她麻烦了。只是偶尔假装不在意的偷偷看她一眼。
树林里面本来就比外面来得幽深,这会儿又是黄昏了。越走,光线越是黯淡下来,各种动物也归巢了,有那么一刻,没有任何声响能入她的耳,若不是身子的无力感和腿上的伤,她甚至有瞬间的错觉,自己不是被人囚禁了,只是到了一个静谧的地方感受大自然来了。
世界突然好安静呢……
慕容流苏微微仰着头,让林间的微风拂面。嘴角漾开淡淡的笑。这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么,反正目前逃不掉,就惬意的享受着难得的自然美景了。
“你很享受。”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慕容流苏缓缓睁开眼睛,看了木道那头的男子一眼,依旧是那诡异的银色面具。身上的黑衣换成了红色,刺目的红。再度漾开淡笑,“我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依旧斜倚着栏杆,不为所动。
男子并未答话,踏着步子不紧不慢的向慕容流苏走过去。
远远的就像一朵盛开妖娆的彼岸花,那么魅惑,却又那么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