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鞭,更是深深的打在莫晓瞳的心里,让她的心一阵痉挛。
执鞭的太监不为所动,扬起手,抽了第二鞭,明月紧咬着牙,没有怨言的默默承受着。
莫晓瞳把头向一边瞥去,绝美的脸上一片惨白,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在她听来,宛如雷呜。
当太监再起举起手,第三鞭即将落下时,莫晓瞳忽地一下子冲到明月身边,用身子护住了她,太监来不急收手,那一鞭硬生生的打在莫晓瞳的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立即蔓延全身。
小太监一惊,不知所措的看着楚承焰。
“明月,对不起……”明明不是你的错,却让你为我受了两鞭。
提到孩子,她确是胆怯了,更自私的同意明月代她受罪,她在乎孩子,可她同样在乎明月。
“小姐,呜呜呜……”明月早已泪流满面,不知是疼的,还是感动的。
莫晓瞳趴在明月身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垂着头,低哑的声音像是自深谷传出,遥不可及。
“楚承焰,你曾跟我说过,会用生命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一点伤害,可是现在,你却在伤害我重视的明月,你不是会爱屋及屋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不可理喻。”
眼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晕染开来。
她的一番话,重重的砸在楚承焰的心上,他愣愣的看着莫晓瞳,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是胸口传来的痛楚让他不容忽视。
看见这样落寞的她,他居然有一丝的不舍。
顿了一顿,莫晓瞳突然转过头来,凝视着他:“人是我打的,妙宁活该受那一鞭,要罚还是要杀,随你处置。”
她的心好冰凉,那沁满寒意的刺骨,似尖刀一样深深扎着她的心,生疼生疼。她做不到平静,心中的痛要怎么抹平。
孩子,对不起,妈妈已经尽力在保护你了,也请你加油!坚强的活下来。
楚承焰怔忡良久,抬起手向太监挥了挥:“退下。”他自主位上站起,走到莫晓瞳身边,神色复杂的俯视着她,莫晓瞳真切的看到,楚承焰的眼里,有着挣扎,一抹希望自心底升起。
深入骨髓的感情,怎能轻易被抹去的。
楚承焰站了一会,便转身走进内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软,看着那一条鞭痕落在莫晓瞳身上,他竟然觉得刺目,心隐隐作痛,更有一种冲动,想要把她抱在怀里。
就算看到妙宁身上的鞭痕时,他也只是担忧,便觉得那是心疼她。可是刚刚,他蓦地明白,他对妙宁没有一点心疼可言。
“焰。”
看着走进内室的楚承焰,妙宁柔柔的唤了一声,楚承焰敛去心绪,习惯性的扬起唇角:“妙宁,怎么样,还痛不痛?”
“好多了。”
“没事就好青翼,你出去,帮她们看一下伤势。”
楚承焰淡淡的命令道,话一出口,让妙宁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她知道他所指的她们是谁,但让她诧异的是,楚承焰关心莫晓瞳的伤势,他对莫晓瞳有的,应该是恨,为何会出现关心的情绪。
青翼走到大殿,看到莫晓瞳身上的那一鞭时,蓦地冷抽了一声,他大步上前,单手扶起她:“夫人,你没事吧?”
莫晓瞳吃力的站起身,露出一抹虚弱的笑:“青翼,只是一鞭,没关系,倒是明月……”她歉意的看向明月,心里满是内疚。
“小姐,奴婢皮厚,这点伤不算什么,小姐,下次千万别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
“明月,让你为我挨鞭,我何其安心。”
“夫人,明月,你们先别说了,爷让我来为你们治伤。”
“承焰说的?”莫晓瞳抬眸,眼里写满不可置信,清眸似有阳光坠入,闪闪发亮。
仅这一句话,便让她的心忍不住雀跃,他还关心她。
到目前为止,足够了。
青翼找来昭元宫的一名宫女,把药交给她,让她替莫晓瞳与明月擦上。涂上药膏后,莫晓瞳便觉得背上不再那么炎辣辣的疼,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她的睡意又忍不住袭上来。
再次醒来时,已近傍晚,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美伦美焕。
门外,传来罗清暴跳如雷的声音。
“那个妖女欺人太甚了,我要拿把刀把她跺成肉泥。”他因为把青翼交给他的药拿去玄魔宫给肖乐蓉,这才没能随时守在夫人身边,该死的居然让妖女钻了空子,爷太过份了,怎么能这么打人……若真打二十鞭,明月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而且还让夫人挨了一鞭,幸得没有影响到孩子,否则,他就算死也不能赎罪。
青翼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罗清的肩膀:“如果你能有把握打得过爷的话,我立即帮你找刀。”
罗清瞪了青翼一眼,底气一下子泄了一半,他连爷的十招都挡不住。
“罗清,夫人和明月伤势都不要紧,反而被夫人打了一鞭的妙宁,似乎要重一些。”真是想不到,夫人一个女子的力道居然比男子都重:“而且我让宫女帮她抹的药膏三天后会让她的伤痕溃烂,怎么样,有没有解气一点。”
“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舒坦,让她多受几天罪,免得一天到晚只想着害人。”
莫晓瞳闻言不由得瞠目,吃惊的表情可以塞下一颗鸡蛋,没想到青翼也有这么邪恶的一面,她一直以为他是属下温和的一类,不过,让妙宁的伤口溃烂,听了之后她心里真是过瘾。
夜风吹拂,窗外清冷的月光流泄入窗内,洒落一地银白。
一抹身影悄悄行走在屋檐上,停在了偏殿的一间房顶上,人影慢慢蹲下身子,踌躇片刻后抬手揭开一片瓦片,银色的月光立即倾泄而下,在房间内投下一柱白光,床上的人儿睡得香甜,并没有发现这一处异样。
楚承焰确定莫晓瞳无事后,才重新把瓦盖上,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屋顶上,抬着看向那冷冷的月亮。
他为自己这样的举动感到莫名奇妙,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似乎有件事情没有做,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是什么,于是,他便起身,走出了寝殿,没有目的走着,脚步下意识的便走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