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慢慢蹲下身子,她的面前,躺着毛色纯白发亮的雪敛,但是侧身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它的白,它发出凄楚的呜咽声,听起来楚楚可怜。
莫晓瞳的心被狠狠揪起,一瞬不瞬的盯着雪敛。
它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女子伸出纤手,轻轻抚着它柔软的毛:“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子?”声音娇脆婉转,如黄莺出谷般听动。
“嗷呜……”
“原来是被托塔天王所伤,疼吗?”
“嗷呜……”
女子闻言,轻轻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坚强,明明流了这么多血,还说不疼,你等一下喔……”她轻柔的嗓音像是在安慰受伤的孩子般。
她竖起食指,一点金色光芒在她指尖跳跃,接着,她把手指放在雪敛受伤的部位,奇迹般的,伤口竟然慢慢愈合。
“好了,现在没事了。”女子轻快的说着,指尖的的光芒退去。
她看了眼还带着血迹的白色毛发,忽地站起身来。
莫晓瞳以为她要转身,她就要看见她的样貌了,却不料她只是越过雪敛,一直往前走去。
雪敛站起身来,抖了抖身子,并没有离去,而是乖乖的站在原地。
女子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块沾着水的丝绢,她无比轻柔的擦拭着雪敛身上的雪渍,好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雪敛一动也不动,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谁?谁在那里?”
忽地,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看向前方,沉声问道。
风,静静的吹着,空气中,带着梅花的芳香,弥漫在她的鼻尖,四周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女子闪耀如黑宝石般的瞳眸四下张望。
“是我感觉错了吗?”她有些不解,有些懊恼的开口。
随即,她又重新把视线放到雪敛身上,专注的擦干净血迹。
梅花树下,一抹黑色的身影慢慢自树后走出,凝视着女子的背影,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张扬的被风吹舞。
“好了,终于干净了。”她轻悦的说着,又伸手亲昵的拍拍雪敛的头:“快回到你的主人身边吧,以后别在乱跑出来了。”声音透着丝丝宠溺。
“嗷呜……”
雪敛低呜一声,便往梅花树下走去,女子的视线追随着雪敛,转过身来,下一秒便倏地瞠大了清目
女子回头的那一瞬间,莫晓瞳也睁大了双眼,眼底溢满诧异的神色,另一手不同得慢慢抬起,抚上了自己的脸庞!
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身姿曼妙,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顺滑,似绸缎般轻柔。松松地绾起青丝,斜叉珠联璧合,垂银星弦月以衬之。唇若樱瓣,纯稚无邪。
那张脸画面里女子的容貌
居然跟她的一模一样!
莫晓瞳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像是机器停止了动作,愣愣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画面里的女子,为什么又跟她长的一样?
心底,像是有海浪一波一波的袭上她的全身,好像要将她淹没。
雪敛走到黑衣男子脚边,撒娇搬的用头摩挲着,男子修长的十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它的毛发。
女子怔怔的看着男子,望进他的眸底深处,仿佛是个深渊,让她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他的身上,似乎带着魔力,把她深深的吸引。
“你是谁?”
良久,女子温柔的声音响起,悦耳动人。
男子不语,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狭长凤眼似有星辰坠入,闪着星光,他静静的注视着眼前清丽如百合花的女子。
见他沉默,女子表情有些讪讪,接着又道:“它是你的吗?”她指着雪敛问。
男子敛下眸,看了一眼雪敛,半晌,终于点了点头,但仍是不说话。
“它好漂亮……”你也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在天界,她从未见到这么漂亮的男子,尤其是红如残阳的头发,称托着他英俊的脸庞,让人移不开眼。
男子忽地转身,似乎没有在听她说话,黑色衣袂飘飞,他准备离去
“等一等。”
意外的,他竟然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女子快步跑到他的身边,温柔的抬起他的手。
男子的背蓦地一僵,她柔软的掌心,似带着电流窜过他的胸口,想要抽手,女子却倔强的拉着,如风般的声音轻轻滑进他的心田。
“你流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原来……
她是因为看到他的掌心流出鲜血,所以才喊住了他。
她抓着他的手,是因为想要帮他处理伤口。
“你是天神吗?”女子拿丝绢绑着他的手,把伤口包扎起来:“如果是天神,我就没办法用仙法帮你恢复了,因为我法力太低微了。”她俏皮的吐吐舌头,这可爱的模样落入男子眼中,让他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男子很想嗤之以鼻,很想把手抽回来,因为他不屑她帮他包装伤口。
他是魔尊,一点点流血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当他看到那白色丝绢包扎着的手时,眼睛像被阳光灼痛般,他自出生以来,便流着冰冷的血,一次次的频临死亡,却不曾有人同情他,如果他不变强,只有被嘲笑的份。
“我叫丝瑶,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她在天界这么久了,都未曾见过他呢,是刚刚修练成仙的天神吗?
丝瑶眨着清澈的大眼,天真的抬头看着男子,等着他自报家门。
男子只是淡淡的一瞥,薄唇吐出冰冷的字眼:“多事……”
“……”
丝瑶怔愣,清眸看着男子越走越远的背影,不解的抓了抓后脑。
他好像很讨厌她耶?
奇怪,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焰,你手上的是什么?”
软榻上,男子一手撑着头,双眼出神的看着被包扎的手掌,白色的丝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没有预兆的,梅花树下女子娇俏的容颜映入他的脑海。
“焰……”
男子倏地回神,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站着的红衣女子,淡淡的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