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中毒时的痛总是来的那么来势汹汹，让她措手不及。
楚承焰忽地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居然没有扫地的声音出现，他抬头看向莫晓瞳所在的方向，然，下一秒，心蓦地被狠狠揪起。
惨白如纸的小脸，汗水不断的往下流，精致的五官狠狠的皱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他突地站起身，大步向她走去，双手扶着她的肩，脸上带着一丝担忧：“你怎么了？”
“没，没事。”莫晓瞳强忍着体内不断涌上来的疼痛，扬起小脸，望着楚承焰，努力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同时心地泛起一抹暖意：承焰这是在关心自己么？
可是，她好想说，承焰，让我离开好吗？我不要你看见快要被痛楚淹没的我。
感觉到莫晓瞳欲要逃跑，楚承焰忽的用手圈住了她，这样的她，让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她很痛苦吗？
为什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感受着怀里的人儿身体传来的痉挛，他的手抱的更紧了，心里猛得浮起一丝害怕与恐惧。
倏地，脑中似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场景，好似曾经的他也是这样，痛苦的倦缩着，想要逃，却被人死死的抱着不松手。
好熟悉的画面。
此时，莫晓曈的额上滑落下一颗又一颗地汗珠，绝美的脸蛋白的近乎透明。下唇被贝齿咬破了，渗出殷红的血。她的小手紧紧地攥着楚承焰的衣衫，楚承焰抱着她，让她逃不开的同时，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久违的温暖让她产生了回到从前的幻觉，她不禁喃喃道：“承焰，我好难受。”
她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委屈，这一声呼唤，溢着数不尽的依赖，好似来自千里之外，楚承焰眼底掠过一抹诧异，怔怔的看着怀里的莫晓瞳小脸紧皱，似是在拼了命的抵抗从身体里传来的剧痛。
痛？
楚承焰蓦地瞪大了双眼，他几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莫晓瞳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因为，他也能曾深深体会过。
脑中，似有一个锁慢慢脱落，被封锁起来的盒子打开了一条细缝，他中毒以后，那钻心的痛，刺骨的疼，饱受痛苦折磨时的一幕，赫然映入脑海。
而那时，他的身旁，一名女子陪着他一起痛，他可以肯定，那名女子不是妙宁，是谁？她的背影透着浓浓的害怕与无助。
心，顿时像刀割般，钝钝的痛。
莫晓瞳的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身子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楚承焰想紧紧的抱着她，却又害怕这样脆弱她，他轻轻一碰，便会支离破碎。
两个心痛的人，两颗破碎的心，此时，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莫晓曈抓着他衣衫的手骨节泛白，剧烈的疼痛让她想要大声嘶吼，但是不行，潜意识里清晰的提醒着自己，她不能让承焰担心，就算承焰忘了她，不一定会担心她，她也要忍着。
她承受体内一阵一阵剧痛的同时，一颗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原来，在他的面前，她始终无法假装坚强，只要他轻轻的一个拥抱，她努力堆击起来的坚强防线，立即被击溃。
“承焰，好痛……”她颤抖地吐出两个字，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惨白的吓人。她希望，他能安慰她一下，哪怕只有一点点，那她也满足，更有力量来抵抗毒发时让人无法言语的痛。
“哪里痛？”楚承焰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他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些白痴，看她这样隐忍，痛楚肯定游走在四肢百骇间，就如当初自己中毒一样。
一样……她现在的模样，分明跟自己中毒时一样，这是，怎么了？
噗……
一口鲜血自莫晓瞳口中喷出，落在他绣有五爪金龙的龙袍上面，立即渲染出妖艳绚烂的花朵。楚承焰的瞳孔不断的放大，再放大，时间，好似突然静止了，他清楚的听到他的脑中，发出清脆的崩裂声，记忆，瞬间如洪水般向他涌来。
晓瞳的笑，晓瞳的调皮，晓瞳的可爱，晓瞳的娇羞，晓瞳的害怕，晓瞳的无助，晓瞳的悲伤……
晓瞳的一切一切，那样清晰而刻骨的盘旋在他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他，居然将她忘了，忘得这样趁底，这样不留痕迹。
但是这一段时间，他却对她做了什么，冷言冷语，咆哮怒吼，还对她恨之入骨，想要狠狠的折磨她，她曾经还因为他的怒气，硬生生的受一了鞭。而她仍是努力的留在他的身边。
楚承焰，你都对晓瞳做了了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恶，怎么可以这样该死。
心疼，悔恨，自责，还有那跳跃在心尖上令他不能言语的痛，似排山倒海向他扑面而来。
怀中的莫晓曈如一朵凋零的鲜花，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色让楚承焰的心阵阵疼痛，体力透支的她昏迷过去，然而依旧紧紧蹙眉，咬着唇，脸上的隐忍和坚强让他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晓曈……晓瞳……”楚承焰不禁呼唤着，一颗心为她碎。
猛的，他横抱起怀中的人儿起身，往御书房外奔去，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昭元宫，大喊着：“青翼，青翼。”
楚承焰的喊声引来了其余的人，妙宁站在正殿门口，愣愣的看着楚承焰抱着莫晓瞳，他脸上的紧张和恐惧，让她觉得心中发凉。
“爷，怎么了？”
罗清与青翼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来到楚承焰面前。
“快……快……”楚承焰的手有些颤抖，连话都说不完整。
青翼看到了他手上抱着的莫晓瞳，苍白的小脸，几近透明，被汗水浸湿的前发粘在前额，嘴角，还残留着一抹血迹，他猝然一惊，立即明白过来，夫人定是毒发了。
“爷，快把夫人抱回房间。”
闻言，楚承焰似一阵疾风而过，匆匆往寝殿而去，不是莫晓瞳这一阵住的偏殿。在经过妙宁身边时，他连一眼都没有看她，仿佛她就是个透明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