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枫抱拳:“告辞。”说罢,便转身离去。
夜,浓的像化不开的墨,漆黑一片。
承清殿,夜靖璃刚由宫女们宽衣,准备就寝,忽然,殿内的烛火暗了一下,又瞬间亮起,这一微小的细节让他提高警惕,双目戒备的看向四周。
“谁?”他冷冷的喝了一声,但只见烛火忽明忽暗,却不见任何人影出现。
见状,夜靖璃慢慢的移到墙边,取下挂在上面的龙腾宝剑,准备伺机待发。
倏地,桌上的灯灭,紧接着,一个玄黑色身影随之落在夜靖璃面前,银色面具着住了他的半张脸,薄唇微微上扬,浑身散发着狂傲的气息。
夜靖璃眯眼,无形的杀决骤然形成:“你是谁?”眼前的人让他不得小看,能这样悄无声息的来到皇宫,绝非等闲之辈。
“夜帝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低沉嘲笑嗓在承清殿内突兀的响起,夜靖璃猛然一怔,脱口道:“南宫默音?”
“呵呵……”南宫默音低低的笑出声:“真是万分荣幸,夜帝还记得我。”
“怎么会,你不是……”
“死了,是吗?”
朔日国的皇室都被他下令处死了,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他们回来报仇,而南宫默音更是被沧月领兵的元帅亲手杀死的,为什么他还活着。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死?”
没错,他的确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个死了的人,还能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南宫默音对夜靖璃惊讶的表情仿佛没看到,自顾自的开口:“我也以为我自己活不了了,不过似乎上天特别眷顾我,让我得一高人相助,更传授我内力。”然而,说到这里时,他银色面具下的瞳眸,快速的闪过一丝杀意。
他是得到了内力没错,但那位救他的人是个十足十的变态狂,他会救他的唯一目的是,让他当他的试药工具,而且是毒药,导致现在他的上半边脸毁的惨不忍赌,体内更是被无数各种各样的毒侵蚀。
他所受的这些,他都要在他们身上一一讨回来,夜靖璃,楚承焰,妙宁,他都不会放过他们。
夜靖璃心下一惊,暗道他定是找他来寻仇了,刚要拔出宝剑准备迎战,却听南宫默又说:“慢着,今天我来,不是与你为敌的。”
他的手顿了一顿,问:“那你想做什么?”
“来与你谈比买卖,你不是想吞并流云国吗?我想,以我现在的能力,绝对可以帮得上你,而且,你只须挑数十名精锐,我们趁他不备之际,杀入流云皇宫,让他们措手不及,这样,岂不是能更快得得到。”
“你的目的。”南宫默音的提议让他有些心动,但他并不傻,不可能认为他会白白的帮自己而没有一点利益。
南宫默音在凳子上坐下,嘴角轻弯,似笑非笑:“我要……楚承焰死!”眸中冷光乍现,一片阴寒:“还要得到莫晓瞳的人。”
夜靖璃一愣,他果然是有目的,没想到除了他之外,南宫默对莫晓瞳也报着势在必得的心态。
他可不甘心莫晓瞳被他抢走,但是,又不愿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溜走,南宫默音这般恨楚承焰,想来他必定有足够的把握,如果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占领流云皇宫,那么,流云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至于莫晓瞳……到时候天下都是他的了,还怕他得不到吗?
“好,成交!”
风从敞开的雕花木窗吹了进来,带了几许的凉意与花香。
金色罗账用金色的钩悬挂在两边,长长的帐摆拽地也承风轻扬着。
床沿边,莫晓瞳噙着淡淡的笑容,轻靠在床头,指腹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四个月了,胎儿并没有因为她毒发时而产生任何异样,只希望,将来孩子出生后,健健康康的。
她的旁边,摆满了婴儿穿的衣服,有男的,有女的,她眼带惊喜的一一翻弄着那些衣服。
“明月,你的手真巧,怎么能做出这么多漂亮的衣服?”
明月羞涩的笑了笑:“小姐过奖了。”
“我觉得吧,你以后完全可以开家童装店,一定很赚钱。”
瞧,她连后路都帮明月想好了。
“小姐,奴婢哪敢献丑,这些做给皇子公主的衣裳,小姐别嫌粗糙才好。”开童装店,她连想都没有想过,只知道这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
可是现在……
一想到莫晓瞳还剩两个月的生命,明月顿时一脸悲痛。
小姐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她努力让大家忽视她生命不多的事实。
突然,外殿传来搬东西的声音与楚承焰的威胁声。
“把东西放这里,轻点放,若摔坏了,朕让你们脑袋搬家。”
莫晓瞳错愕的看向明月,承焰这是在做什么呢?
她从床上站起身,明月见状,忙上前扶着她,莫晓瞳一手撑着后腰,两人往外殿走去。
“承焰!”
楚承焰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回头头来,走上前拥着她,让她的身体靠在他他身,现在的她多站一会都会很累,也是,一个人要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莫晓瞳很享受的靠在他的胸前,努力珍惜着与他为时不多的相处,如果能这样一辈子那该多好。
还是别要求太多,她要学会满足,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怨天尤人之上,还不如快乐的保留与承焰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这些是什么啊?”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一样样被宫女太监拿进来的东西,问。
很明显的能看出来,那些都是孩子玩的玩具,各色各样,好多她都未曾见过,现在是怎样?他们要改行开婴儿用品店吗?
“这些都是我今天去街上挑的,给我们的孩子玩,还有那个木马,是我前几天做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精致?”楚承焰像个孩子似的向莫晓瞳献宝,她心疼的伸手抚上他的侧脸。
她心里明白,他让自己过得很快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只是为了不想让她担心,其实,就算因为孩子的即将到来而有些欣喜,仍然无法抹去他对自己的愧疚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