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翼强撑着身子，一步一步往莫晓瞳的方向爬去，他的手在抖，心也在颤。
莫晓瞳轻轻握着楚承焰的大掌：“承焰，要好好活下去，连我未走完的路，一起走完，你的肩上，还背系着天下苍生，我相信，你会是最好的君王，我的承焰，是独一无二的。”她好累，胸口传来的痛，几乎让她不能言语。
眼前越来越黑，她要死了吗？承焰，她在世上唯一的牵挂，我们，还会有来世吗？
南宫默音提着剑，被突如其然的一幕怔得瞠目结舌，良久，他收回思绪，幽黑的瞳眸暗潮凶涌，杀意肆无忌惮的跳跃，他突然暴吼一声：“楚承焰，你去死吧。”
该死的，他居然让晓瞳为他挡了一当，晓瞳不该死，该死的是他才对。
楚承焰死死的抱着莫晓瞳，对南宫默的话置若惘闻。
对，他是该死，他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晓瞳为他牺牲，他活着还有什么用。
上至碧落下黄泉，他生生世世，都要追随着她。
“爷……”
看着南宫默音扬起的剑欲要落下，罗清与青翼着着大喊。
他该死，不能保护自己最爱的女人。
楚承焰垂头，看向莫晓瞳的眼中溢满柔情。
“哐当……”
剑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下一秒，楚承焰怀中空空如也，他猝然一惊，猛的抬头，却见莫晓瞳被言枫抱在了手里。
而他的面前，南宫默音的胸前，一柱光束在慢慢消失，那是言枫挥手发出的。而他的身体，被光束刺穿，身子慢慢向地上倒去，发出沉重的声音。
言枫淡淡的扫了寝殿内的几人一眼，转身就走。
“等一下。”楚承焰霍的站起身：“你要把晓瞳带去哪？”
言枫白色衣袂飘起，飘逸如仙，他没有回头的开口，声音有些冰冷：“带她去该去的地方。”
“不可以，你不能带走她。”晓瞳是她的，谁也不能带她走。
“那么，你能救她吗？”
一句话，让楚承焰的脚被钉在地上，目光怔忡：“什么？”
他的意思是……他可能救晓瞳吗？
然，他还没能问出口，言枫抱着莫晓瞳，轻轻一跃，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言枫，就算要救人，为什么要把晓瞳带走。”楚承焰追到门口，望着寂静的黑夜，失声大喊：“你还没有告诉我，晓瞳什么时候回来，告诉我你把晓瞳带去哪了？”
楚承焰气血攻心，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心中的创伤太重，最终倒了下去。
院子里，尸横遍野，昭元宫，被破坏的一无所剩，躲在一旁的明月这才走了出来，看着莫晓瞳离去的方向，怔忡良久，蓦地，她眼前一黑，失去了失觉。
夜风静静的吹，让众人的心，觉得前所未有的冰凉彻骨。
似乎经过了鲜血的洗礼，夜，越发的暗沉，空气中带着数不清的哀伤。
言枫带着莫晓瞳来到一处辟静的山洞，一路上，他用仙法为她保留最后一口气，看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言枫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他还是晚来了一步，让她替楚承焰挨了一刀。
“晓瞳，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扶着她的双肩，让她靠在山洞的墙壁上，自己盘膝而坐，坐在她的对面。
言枫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清澈的瞳眸缓缓合上，周身立即被一片金光所包围，渐渐的，从他体内缓缓升出一粒金色圆球天神的元神内丹。
似乎是有生命似的，内丹慢慢往莫晓瞳那边移去，没入她的身体当中，言枫双手展开，食指指向莫晓瞳，金色的光芒倾刻间从他的体内倾泄而出，全部注入莫晓瞳身上。
霎时，山洞内金光一片，光芒涌出洞口，照亮了整个山林。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才渐渐退去，莫晓瞳的胸前，伤口已不复存在，原先沉到她体内的元神内丹，也随即出来，但却不再是闪着金色的光芒，而是变得漆黑一片。
一阵风突的从洞口灌入，吹起两人的衣衫与头发，发丝交缠一起，竟然是黑与白的颜色。
言枫身子一软，手撑在地上，屏息凝视着莫晓瞳。
良久，莫晓瞳缓缓睁开了眼睛，见状，言枫终是松了一口气，身子向莫晓瞳身上倒去。
莫晓瞳一惊，忙低头看去，猛的冷抽了一口，借着火堆的亮光，她看清了倒在自己身上的人。
“言枫！”她的视线蓦然落在了他满头银丝上，诧异的开口：“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白？
言枫虚弱的扯出了一抹笑：“晓瞳，我终于能救你了，你体内的毒，已经清了，胸口的剑伤，也恢复如初，你不必再与楚承焰分开了。”
“为什么？”莫晓瞳清目一瞠，呼吸倏地一窒，目光忽然看到了飘浮在空中，一粒黑色的圆球，但即便如此，她一眼便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东西：“言枫，你的元神内丹怎么回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用了什么样的代价来救她？一股浓浓的不安在身上蔓延。
“我在元始天尊留给我的无字天书里发现，天神的元神内丹有净化的力量，你放心，很快就可以恢复的。”
“你在宽我的心对不对，事情决不是你说的这容易。”莫晓瞳的心一紧，低吟道。
“晓瞳，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一眼被你看穿，我很没有成就感，怎么说我也是天神，给我留点神秘吧。”他装作轻松的说道。
天神的元神内丹的确有净化的力量，但是楚承焰的血被玉帝施了法，净化后的内丹也无法恢复，不能重新进入体内，没了元神内丹，就等于人类没有了生命，必死无疑，而晓瞳又因胸口的剑伤而奄奄一息，他用仅存的法力，救活了她，与她腹中的孩子。
没了法力，失了内丹，这才让他一瞬间白了头，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莫晓瞳的泪，顺着眼角滑落：“言枫，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知道我恨你吗？所以我不需要你来救我。”她的心好痛，他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