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瞳即使害她,最终还是成全了她。
寂静在房间里漫延开来,半晌,莫晓瞳开口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也只不过比我大几个月,是继续恨下去,还是放下一切做你自己,你看着办。”说罢,她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刚走出房门,莫晓月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八妹,别以为你做这些我会感激你,告诉你,我还是一如以往的讨厌你,指望我放下心蒂成为好姐妹,下辈子吧。”她的嘴边浮着淡淡的笑,感动的泪水在眼里闪动。
莫晓瞳扯起嘴角,虽背对着看不见莫晓月的神情,但那一声“八妹……”让她知道,莫晓月放下了:“笑死人了,我也不稀罕跟你的感激,更不稀罕跟你成姐妹。”
无形的对峙在两人心中化解开来。
腊月二十六,黄道吉日。
莫府内张灯结彩,一片欢腾景象,入眼之处皆是红色,双喜剪字,红色灯笼遍布府里各处,今天是莫晓月出嫁的日子,莫正奇在云城街上摆上了流水席,倾尽他的所能让婚礼隆重。
为莫晓月准备的嫁妆一箱箱排满了整个前院,让重人不禁咋舌,这莫将军是把所有的家财都陪给了她吧,这样的声势,为莫晓月长了不少面子。
却也让其他女儿见了眼红得不行,当初她们出嫁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的嫁妆,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婚礼由楚承焰与莫晓瞳主持,文武百官皆来贺喜。更打破了世俗,不在文王的府中拜天地,而是在莫府。
“吉时到,新人拜天地!”随着礼仪官的一声长喝,一对新人缓缓出现在门口。
楚承宏的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开心,眸中漾着柔情,不时的看向身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
“跪,叩谢皇恩。”
红色的蒲团上面,两人慢慢跪下,莫晓月由喜娘扶着,对着皇帝与皇后磕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高堂之上,除了坐着莫正奇与十五夫人之外,还有将军夫人,毕竟是正房,也算半个娘。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礼成。”
莫晓瞳笑着看了一眼楚承焰,见他点点头后,从主位上站起。
“十九弟,皇嫂在这里给你赔不是,没有经得你的同意做出这件事情,还望你原谅。”她盈盈福身,缓缓道。
当时只顾着他心仪莫晓月,莫晓月嫁给他,是个好的归宿,却忽略了楚承宏的意愿,事后才明白这回事,让楚承焰先去为她解释一下,她这歉才能道得顺利。
宾客面面相觑,不理解皇后话里的意思,一个个看向别人,希望有人明白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楚承宏笑了笑,抱拳作揖:“皇嫂严重了,如果不是皇嫂,我也不会有如此好姻缘,是我该好好谢谢皇嫂才对,这般为我考虑,请受我一拜。”他是真心的感谢,听到皇兄的话后,他的确是吃惊不少,却也配服皇嫂惊世骇俗的举止,更感激她的细心,如果她将晓月送去其他男人的房里,那他岂不只能望而兴叹,怎会这么顺利娶到她。
这是他想也不曾想过的事情,他虽是王爷,但却连座像样的王府也没有,更没有官职在身,而莫晓月是将军之女,他实在不敢上门提亲。
“文王楚承宏上前听封。”忽地,楚承焰爽朗的声音响起,大厅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目光聚集在文王身上。
“臣弟在。”
“文王才华出众,文武全才,乃我莫焰之福,今封其为摄政王,辅佐朕左右,另赐摄政王府,赏黄金千两。”
“谢皇上恩典。”
人群暴动了,众人激动了,一个个忙着恭贺原本不起眼,如今光芒万丈的楚承宏。
摄政王,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奉承的奉承,拍马的拍马,楚承宏眨眼被围得水泄不通。
莫家儿女,有人怔愣了,有人抓狂了。
该死的,莫晓月凭什么有这么好的福气,本来她成了云城的笑话,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莫焰一品夫人,身份仅在皇后娘娘之下。
十五夫人高傲的抬高了下巴,目中无人,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气死你们,当初兴灾乐祸很开心嘛,看现在还不呕死你们,我们家晓月就是有本事,找到了王爷这么好的夫君。
她的心里无比得瑟,气焰也不由得上涨了些许。
入洞房只是走个形势而已,莫晓月回房换去了嫁衣又随楚承宏出来会见宾客,新娘有如此待遇,在莫焰,或是以往的三国都不能有过。招呼宾客的事情往往都是新郎的事情,新娘子只能坐在床沿等着喝醉的新郎回房,而莫晓月开了有始以来的先例。
第一个出现在大伙面前的新娘子,可见地位不一般。
如果不是有个莫晓瞳在,怕是她也做不了第一人。而世俗礼教在楚承焰眼里全是狗屁,完全由着莫晓瞳乱来,文武百官谁也不敢吭一声,只是有不少人暗暗垂胸顿足,失策啊失策,为什么当初不识文王这块宝,把自家女儿许配给他呢。
“新娘子,满不满意?”莫晓瞳与莫晓月相邻而坐,她嘴角微扯,侧目问道。
莫晓月睨着眼,瞥了瞥唇,满不在乎的开口:“一般般,如果能坐上你的位子,那我就更满意。”其实她的心里很是感动,虽然她前不久还是全城的笑话,甚至全府的笑话,但莫晓瞳今日此举让她一下子成了人上人。
她知道,这些都是莫晓瞳的意思。
如此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惊得这桌莫家女眷一身冷汗直冒,为她的大胆,为她的不知天高地厚,更有人埋怨的瞪着她,似在警告她说话小心点,别得了便宜还卖关,自己想死也别拖累大家。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喽。”莫晓瞳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放到面前的美食上面,没有因为她的不敬而有所不悦。
她之所以这么帮莫晓月,是因为在这个家里,她是最真的,纵使脾气性子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她却一直用最真实的自己对大家,即使面对自己皇后的身份,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在这个时代,有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