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男人,韩子沾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会输,他和严诺一样,都是人模狗样的,就连笑起来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可恨。
对顾芷殇,韩子沾从来不自信,了解的越多,他越自卑,她太过高高在上,就如水中的月亮一样,好像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
他小心翼翼的守护,小心翼翼的喜欢,她的每一个微笑都会让他欣喜,每一次回眸都会让他安心,他怕她生气,怕她不要自己,这一切让韩子沾如履薄冰,他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推开自己。
以前是安晴说自己配不上,后来是夜枭说自己是癞蛤蟆,后来是韩小宜不相信,如今这个男人也这样说……韩子沾仅有的一点信心被打击的支离破碎,他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发呆,无意中握紧的拳泄露他紧张不安的心。
韩斐伸手整理被他扯歪的衣服,重新坐下看着他,同样不发一言,身侧的律师紧张的咽了咽唾液,不知道这位太子爷下一步是什么决定。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过,韩子沾始终坐在原地,他想象着她坚持要甩掉自己的一天,发现只是单纯的想想,心里就疼的难以呼吸。韩子沾知道,自己赌不起,他有百分百爱她的心,但是却没有半分自信得到她对自己的爱。
他静静的坐在,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一堆资料,上面写的什么,代表着什么,他不在意也不关心,半响,他伸手,声音坚定不带半分犹豫:“拿来。”律师急忙递过笔,韩子沾接在手里,问:“在哪签?”
韩斐忍着内心巨大的激动,极力镇定的伸手,指引着他签字的位置,随即缩回手,不让颤抖的手泄露自己此刻的心情,没有变化的笑容依旧维持着优雅的外形,双眼却牢牢的盯着他笔尖,他每签完一份文件,韩斐的心就随之放下一点。
当韩子沾签完所有资料,韩斐的心也完全落地,他暗暗松了口气,刚要开口,不防韩子沾起身,“嘭”一下直接揍了他一拳,“你离小爷的女人远点,再让小爷听到你说那样的话,小爷废了你。靠,去死!”
说着,韩流氓手一挥,满桌子整整齐齐的资料立刻四处飞散,飘落满地,韩流氓气狠狠的走人。
韩斐低头看着文件上龙飞凤舞的“韩子沾”三字,露出一抹笑意,子沾,你这个傻小子,你还以为你父亲有那样的魅力?
更何况,顾芷殇那颗被她自己严密防守的心已被你逐渐融化,别人那里还会有机会?
“韩先生,你没事吧?”律师收拾好资料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那位太子爷的出手可不轻,韩斐伸手按了按嘴角的伤口,还好没流血,臭小子,下手还真重!
韩子沾独自回到包厢,顾芷殇奇怪的看了眼他身后,“韩先生呢?”
顿时,韩子沾想起了韩斐的话,他立刻紧张的起身,一把拉起她,“芷殇,我们回去,我做菜给你。”
顾芷殇放下筷子,纳闷,“怎么没精打采的?不舒服?”想起昨晚光脚站在地上晾了半天,顾芷殇不由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没生病啊。”
“我没事。”韩子沾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不松手,想了想猛的一拉,把顾芷殇拉出包厢,在顾芷殇疑惑的视线里,他偷偷瞄了瞄周围,小小声问:“芷殇,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就一点点,有吗?”问完,眼巴巴的瞅着她,等着她回答。
顾芷殇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问:“是不是有人又和你说了什么?新年第一天你还嫌没闹够是不是?”
韩流氓急忙摇头,“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芷殇,这里的菜难吃死了,我回去做菜给你吃,好不好?”
“韩子沾,你母亲她还在呢。”顾芷殇急忙拉住他,指了指包厢。
“不理那三八,她不吃撑着是不会走的,我们走……”韩子沾乐滋滋的拉着她朝车里跑。
在韩老爷子的瞪视下的顾芷殇怎么着都觉得不是滋味,而且,相较于外面的饭菜,韩子沾的手艺更得她心,顾芷殇自然同意。只是想起家中什么也没有,急忙提醒,“不行,得先去买菜,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韩子沾看着她的因为自己而流露出喜怒哀乐表情的女人,心里满是浓浓的甜蜜,他眉眼弯弯的盯着百自己眼前看不厌的女人,傻呵呵的跟在她后面走。
韩斐慢慢的走出拐角,对身旁的律师开口,“辛苦了。你回去联系下公关部,年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布消息。”
律师低头应了,拿了资料离开。
韩斐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皇朝大厅,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终于,等到让子沾点头的这天了。
自然,韩老爷子听到这个天大的喜事时,激动的老泪纵横,韩家的家业终于有人接手了,子沾终于承认是韩家的子孙了。只是……韩老爷子幽幽的看了韩斐一眼,怨念:“孽子,乖孙孙还没叫我一声爷爷就被那小狐狸精拐跑了。”
韩斐看了眼吃的很没品的韩小宜,轻抿一口红酒,“爸,字都签了,你还怕他跑了吗?都等了这么久了,还在意这两天?”
父子两人的对话落入韩小宜嘴里,她咬着筷子愣了愣,然后放下,“没意思,老娘要先走了。”
韩斐立刻起身,“小爷,还有这么多菜,怎么不吃?”
“靠,你当老娘是猪啊?不吃了。”韩小宜心情很不爽的拉开门,韩斐立刻跟了上去,“爸,你稍坐,我送她回去就回来……小宜。”
韩小宜对生意一窍不通,但是韩斐父子的对话她却听明白,小畜生突然同意接手韩家,成为韩家的太子爷了。相对韩子沾之前的坚持,消息来的确实有些突然,韩小宜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觉得有种被他抛弃的错觉。
从小到大,韩子沾是一只被完全放养的狼,韩小爷也并不是个合格的好母亲,只是,这对关系迥异的母子却有着深厚的感情,没有人提起过,没有人坦白过,可两人偏偏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