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拓什么话也没说,带着血丝的眼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默不作声的离开病房,两天后,安晴接到印拓让律师送来的离婚协议书。
安晴躺在床上,无声的流着眼泪,泪眼朦胧的看着协议书的底部的两个字,印拓。安晴知道,印拓在恨她。
因为怀孕,和以往比,两人的感情在突飞猛进,安晴甚至找到了初恋甜蜜的感觉,可她知道,现在她根本没脸去求他原谅。
世上的人一直都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安晴在失去孩子的第五天,在家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终于用颤抖的手,在被泪水打皱的离婚协议书上,歪歪扭扭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安晴。
栾城的天连续多日阴雨连绵,雨点淋淋沥沥未曾停过,阴气沉沉的天气让人们的心情跟着惆怅郁闷。严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黑色是装饰的主色调,让人平白对办公室的主人多了份敬畏之心。严诺面无表情的直着腰板,静静的听着电话,半响亲启薄唇,“我只想知道,人现在在哪里?”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严诺蓦地眯起眼睛,“我雇佣你们不是为了做些无聊的猜测,我只要结果,既然无能为力,那就收拾东西滚蛋,我没有闲钱养废物!”说着,“啪”一声挂了电话。
握着电话的手在微微颤抖,严诺努力平复心跳,极力让自己镇定再镇定。人平白的消失,没有任何的线索可以追寻,不管是警方还是私家侦探,都不能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严诺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不可能的,芷殇不可能会出事。但是,她在哪里?
一年多前,玩转股市的民间股神岳博突然失踪,一年之后,赫赫有名的最天使再次无辜失踪,且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可以追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股市,揣测着有哪些人会和这两人有可能结仇,推测一点点的被警方推翻,事件陷入让人绝望的僵局。
严诺在害怕,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幻想出让他恐怖的画面,甚至在睡梦里都会被惊醒,他深夜等在她的楼下,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周围,期待奇迹的出现,可一次次的无功而返。
芷殇,你在哪里?
严信敲敲门,推开:“哥?!……你怎么了?”
严诺立刻转身,伸手抹去不知何时滑下的眼泪,再转身时已面无表情,“什么事?”
“哥,我想……你真的没事?”严信有点担心的看着大哥,犹豫。
“没事出去。”严诺垂下眼眸。
“我想请一天假,”严信偷瞄大哥。
严诺瞥了他一眼,“有事?”
严信搓搓手,讪笑,“佳佳好像怀孕了,我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严诺头也没抬,自顾看着面前的资料,“去吧,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人准备婚礼。”
严信一愣,豁然惊喜:“大哥?!”随即又耷拉下脑袋,“妈不会同意的,她一直都不喜欢佳佳。”
“不用担心,我来解决,你去吧。”严诺停下手中的笔,“这会是严家第一个孩子,不要有闪失。”孩子,多让人期待的字样,可惜,他此生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福气。
宋清荷确实如严信担心的那样不同意,她默认了严信和岳佳暂时呆在一起,却没有同意他们结婚。一听说婚礼,整个人再次斗志昂扬,坚决不同意。
严肃老了,一退下来,似乎失去了斗志一般,身体是一日的不如一日。
或许是年轻时太过得意,又或许是年轻时有些荒唐事让他不安,以致老了以后愈发喜欢安静,开始潜心钻研佛学,对于家族事业,他完全的放手给两个儿子,对其他闲杂的事,也不再过多关心,只是,对远在国外始终不愿回家的女儿,心中愈发的愧疚和思念。
无数次的拿起电话,却没有拨通那个烂记于心的号码,都是那时气盛,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受委屈,以致让她彻底寒了心。严肃看了眼宋清荷,又看了眼严诺,只说了一句,“佳佳不错,严信想结就结吧,年纪也不小了。”
宋清荷当时就炸毛了,可家里三个男人根本没人接话,宋清荷气势汹汹嚷了半天都没人搭理,顿时觉得无趣,等她消停下来,严诺才垂着眼眸低声说,“妈,如果你还想抱孙子,就让他们结婚,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指望了。”
宋清荷颓然的坐在沙发上,自己也觉得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在为这个家操劳,可到头来却众叛亲离,丈夫不支持,儿子也不听话,似乎,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她一心一意为两个儿子好,结果大儿子的心全部系在了前妻身上,至今没有再婚的打算,二儿子更是因为自己不喜欢他女友,指责自己虐待他的女友,弄得自己好像是他的仇人。再说那小女儿,哪家父母没教训过孩子?自己做错事被罚反而说父母偏心,谁家父母能当着别人家的面教训外人?还不是因为是自家孩子还教训的?她这一赌气竟然赌了十几年,到现在都不回家。宋清荷觉得很委屈,她辛辛苦苦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竟然没有一个人理解她。
“要娶就娶吧,你们都大了,我懒得管,也管不了。”宋清荷摆摆手,爱怎么怎么着吧,日子以后是他们自己活,到时别愿自己就行。
严氏二公子的婚礼冲淡了前几天的闹心的失踪事件在人们心里留下的阴影,婚礼当天难得的也出了半天的太阳,迷信的老人都当着是喜兆,自然是十分高兴。
新娘岳佳的父亲岳良成笑眯眯的挽着自己的女儿,不舍的把女儿的手送到了新郎的手里,经过长期的治疗,岳良成的病情有了好转,犯迷糊的时间越来越少。也慢慢接受妻子的离世和儿子的失踪,只是,心里和女儿一样,坚持岳博一定还活着,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