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平淡却也温馨,让安平有些恍惚,她是习惯了吗?习惯失忆后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好,习惯着不再纠结爱恨,让自己好受一些?可是为什么,他的好和宠溺却让她觉得不安和窒息?
楚翊玄搂住了站在窗前发呆着的安平,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沉沉的问:“安平,过几天你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安平没有回头,却想起了曾经,楚翊玄问她,想要什么七夕礼物,她说丹桂花糕还有******,他冒着雨夜回来,带了一家残败的花和被雨水打湿的桂花糕。她当时感动了,可是后来才知道,那些温柔不过是毒药,他是在用温柔杀死她,想着,安平不由苦笑了一下道:“没什么想要,王爷不必费心。”
楚翊玄沉默,身体僵了一下,唇角勾起,笑着道:“安平,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安平没有半点期待。
安平生辰这一天终于来临,她二十了,又长了一岁。一早起来,迎春就拿来一套新衣,说是楚翊玄送她的生辰礼物,那颜色很素雅,做工很精美,安平看了也很喜欢,便在迎春服侍下穿上,衣服带着芬芳的香气,想来是浸染了香料。
安平刚梳洗打扮好,楚翊玄却来了,双手背在身后,冷峻的脸上是宠溺的微笑,眸子直直地望着安平,人也走到了她身边。丫环见楚翊玄来,也识趣退下。
楚翊玄居高临下地望着安平,微微勾唇,低沉嘴巴贴近安平的耳朵,沉沉的道:“安平今天好美。”
安平的脸泛红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别的,她微微别开头,轻哼一声,转过身去,道:“花言巧语。”
楚翊玄却走过去,一手抱住安平的腰,一手伸在了她面前,安平眼中映入一团洁白的花朵,这花儿,她没见过,着实好看。
楚翊玄松开安平,来到她前面,将花塞进她手里,“送你的,祝我的安平生辰快乐,永远都是人比花娇。”
安平握着花,低头在花瓣上嗅了嗅,很香。
楚翊玄伸手捏住了安平的下巴,黑眸望着安平的脸,问她:“喜欢吗?”
安平的头有一点迷糊,点头,说出内心真实感受,“喜欢,很漂亮,这花叫什么名字?”
楚翊玄抱住安平,手挑高她的下巴,低头,唇瓣在她唇上磨蹭着,声音带着某种魅惑,低低沉沉的道:“叫媚人心,好听吗?”
安平甩了甩头,觉得脑袋有些昏沉,身体也泛着燥热,忍不住伸手抚住了额头,“我的头好晕……楚翊玄……我想休息!”
砰!
她惊得掉在了地上,脸色也惨白的失去了血色!
床上躺着的不是楚翊玄,而是白少卿!他还在睡着,闭着眼睛,不省人事。怎么回事,安平的心慌了起来,为什么她会和白少卿躺在一张床上?
她急急地爬起来,拢紧了单薄的亵衣,急急地向门口跑去,刚要伸手开门的时候,门却被人从外面踹开,发出一声巨响,她被吓得闭着眼后退了一步,睁开眼,还未来得及看清来者何人,只听一声怒喝,“贱人!”接着‘啪’的一声,脸火辣辣地痛,脸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身体也被那力道打的后退,跌坐在地上,口中一股子血腥味儿弥漫。
安平捂着疼痛的半边脸,缓缓地抬头望去,视线落在了楚翊玄铁青的脸上,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满身冷戾,他身后涌进来的是一些丫环和家丁。
大骂她贱人的是楚翊玄!
甩了她一巴掌的是楚翊玄!
是他!
早上他还说,我的安平好美、生辰快乐安平,送给她一束那样漂亮的花,问她喜欢不喜欢。花,有着奇异芬芳的花,还有芳香扑鼻的衣服,他们的激烈缠绵。她昏睡,再醒来,床边是白少卿。
一切都变得明朗清晰,那花可以迷惑人的心智,那衣服的芳香也有问题。这就是楚翊玄送给她的惊喜,在她二十岁生辰的时候,他将她送上了别的男人的床。不管有无发生什么,不管他的目的如何,她的心真的死了,对翊哥哥的那份留恋和爱,熄灭了,死了。
楚翊玄走到安平身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满脸阴狠,冷冷道:“安平,你可真是对得起本王,嗯?对他旧情难忘吗?”
“王爷?安平?”白少卿醒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到的是跌坐在地上只穿着一身亵衣的安平,还有依恋阴狠的楚翊玄。为什么安平和楚翊玄会在自己的房间?
楚翊玄松开安平,黑眸冷冷地望向了白少卿,“白大人,你可对得起本王,想女人,想到本王头上了,你说本王该怎么处置你?”
白少卿脸色骤然一变,人也跳下了床,他也只穿一身亵衣,望着那样的安平,他心底一阵难受,“王爷,此事跟安平无关,定是有人陷害,请王爷明查!”
楚翊玄冷冷的道:“这么多人亲眼所见,难不成是本王诬赖你?”
“属下不敢!”
“把他们绑了,带走!”楚翊玄一声呼喝后转身,拂袖离去。
安平被两个男人绑了,推推搡搡地出了屋子,安平不知道白少卿会怎样,她整个人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中,她以为心不会痛了,可是还会痛,还会痛。
他千里迢迢,不顾圣旨,私自回都城找她回来不是因为要弥补,不是因为要重新开始,而是要将她狠狠地踩到地狱中,无法翻身。就为了今天的一出戏!
多熟悉的戏码,老套之极,可是却让她心如死灰。安平看到院子里站了许多人,都是丫环、婆子和家丁,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安平听得到骂她不守妇道,私通,贱人。
好熟悉的场景,好像在哪儿见过,呵,想起来了,当初楚翊玄流放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的情景。这就是楚翊玄要的,要她身败名裂,受世人唾骂,永远也无法抬头做人。她笑,笑的凄苦,笑得悲凉,眼睛干涩,没有一点泪,所有的泪都化作痛,吞咽到肚子里,流淌到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