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的没错,有毒便有解药,可惜今日是最后一天,即便研制出解药,安平怕是已经没命服下了。”九儿叹息一声,不是不难过,只是已经看透了生死,生亦何欢死亦何哀,“而且,她没有求生意志,她活的很痛苦,不想再这样痛苦活下去,觉得死是一种解脱。”
“我不要听这些!”楚翊玄眼看泛红,痛苦的嘶吼,“我只要安平活着,你救她,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用我的命去换,只要她活着我成全她和第五在一起,我让他们母子团聚,我要安平活着,我要她活着!”
九儿眼中闪过什么,沉吟片刻,才道:“以命换命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楚翊玄狂乱而痛苦的眸子望着九儿,耳朵牢牢地抓住了九儿的这句话,“你说什么,可以吗,可以救安平?”
“办法有一个,不过要用你的阳寿给安平,不知道王爷是否舍得?”九儿说着又坐下。
“这样真的可以?”楚翊玄心中有了一丝希望,激动的道:“只要可以救安平,我愿意把我后半生给安平,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我有多少年寿命我都给安平,只要她不死,我只要安平活!”
九儿轻声道:“难得王爷如此慷慨,不过这种续命方式只能续给安平十年的寿命,时间一到她还是会死。”
十年,只有十年,十年后他依旧会失去安平,十年也好,也许十年后有了新的办法去救安平,他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伸手握住了安平的手,喃喃道:“十年也好,我就要安平的十年,十年也好。”
九儿又道:“这种续命之法,要求安平以后视你为亲人照顾,不然十年的寿命也保不住,可是她对你满腔的恨意,要将你视为亲人照顾怕是不易,这一条救命之路怕是也难走。”
楚翊玄心猛然一窒,要怎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脑海中忍不住想起了当初,安平试图用催眠术让他忘记仇恨,想着对九儿道:“催眠术,让她忘记对我的恨,那样就可以续命,安平就可以活着。”
“如今也只好这样了,救人要紧,烦劳王爷报上生辰八字。”九儿微微蹙眉,想要对安平催眠的时候,楚翊玄却道:“可不可以……让她忘记仇恨后,不要将我当成陌生人。”
“我尽力!”
楚翊玄报上了生辰八字,九儿将他的阳寿续给了安平十年,原本必死无疑的安平有了生是希望,虽然只有短短十年。
续命后九儿帮安平催眠,楚翊玄在一边看着,看着安平将对她的爱恨转变为亲情,他连被安平恨的资格也失去了。她不会记得爱过他,也不会记得恨过他。
就在他的心一寸寸的痛着的时候,九儿问昏迷中被催眠引导的安平:“你可还有什么愿望,说出来吧。”
安平机械的回答:“我想用一颗完整的心去爱第五。呵呵,他有一双邪魅的眼睛,邪魅的笑容,温柔的心,我想给他一份完整的爱情,从相识到相爱,到相守……”
安平的话落在楚翊玄的耳中,几乎要夺走他的呼吸,痛的他要站不稳。脑袋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九儿和安平的对话。
安平要爱的人是第五,要将他完全从心里剔除,对他无爱无恨,一点位置都不留。
她想要和第五有一个纯洁的开始,就像他跟安平当初,相识,相恋,相爱,说着彼此的誓言,品味着脸红心跳的悸动。
这些,这些都是安平想要和别的男人体会的,而不是他,不再是他,不再是翊哥哥,也不再是楚翊玄,而是第五。
楚翊玄慢慢地转身,身影不稳地向前走,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几乎要倒下去,他急急地扶住了墙壁,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呼吸了一下,灼热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楚翊玄,冷硬的他,无情的他,却流着软弱的泪水。
因为安平的心,不再装着他们的****和恨,也许只装着第五,也许她会重新去爱,用一颗完整的心去爱别的男人。
‘砰’地一声,门被人撞开,打断了催眠,也打断了楚翊玄的心痛,他慢慢回头,看到了一身便衣的皇帝。
皇帝进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九儿,眼中根本没见到楚翊玄,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九儿,紧张的道:“你怎的自己跑出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跟我回宫,该吃药了。”
九儿也不挣扎,任由皇帝抱着,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说:“皇上,九儿不是囚犯不是吗?出来走走的自由还是有的吧?您不必这么紧张,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皇帝微微皱眉,看着九儿确实没有什么异样,视线这才从九儿身上移开落在了楚翊玄身上,不由震怒大喝:“端亲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回都,你该当何罪!”
楚翊玄慢慢地跪下,不冷不热,不慌不乱的道:“臣弟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帝看着楚翊玄那样子,私自回都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竟然还敢私自将九儿约出皇宫来,不禁怒从心来,怒喝:“你简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朕一次次纵容你,你却得寸进尺,朕这次不再姑息,定摘了你的脑袋!”
夜沉静如水,安平侧着身子睡的香甜。虽然屋子里生了火炉,有丫环不时的添炭,可她还是觉得冷,被子连头都蒙上了,好似这样会更温暖,更安全。
想好好的睡觉,可总有人不让她如愿,有人钻进了被窝里,躺在了她的身侧,一条胳膊使劲往她脖子下面伸,让她枕着,一条手臂也攫住了她的腰,将她往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搂。
她睡的迷迷糊糊,不愿醒来,也不想去看躺在身边的人是谁,除了他还有谁。怀抱很温暖,她没有挣扎,继续让自己睡的更香甜一些。
楚翊玄看着怀里的人儿,忍不住低头去吻她的发,她的发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儿,柔软丝滑,好似上好的绸缎。吻着,吻着忍不住去捕捉她的唇,舌头轻刮她的唇瓣,撬开了她的唇齿,闯了进去,几天不见,他想念她的味道,更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