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真的要认她为主?”身边的弟子低声的问道,殿主何时做事这么不顾后果了?
“嗯,只要她能够从戚天城活着回来,以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雪千寒点点头,他现在的能力,在她手中一招都过不了,或许,认她为主并没有什么……
况且……雪千寒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轻叹了一声,然后回头,眼神直直的穿过众人,看向那城头,那一抹孤寂却挺拔的身影——
雪靡神殿的突然出现,又给暮天遥这次行程的未来给蒙上了一层薄纱,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几人的心情都比较的沉重,尤其是幽冥澜。
至于暮天遥,或许正是无知,所以无惧吧,当然,这是幽冥澜所想的。
“等等,这里阴气好重啊,暗影,先把马车停在这边——”暮天遥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双眼突然睁开,锐利的看向前方,对面的幽冥澜也奇怪的睁开眼,不过,他是奇怪暮天遥的反应:“师父,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前面便是乱葬岗,有什么好奇怪的?”师父不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人啊,幽冥澜有些无语了。
“就是因为是乱葬岗,所以才要停下来的啊——”暮天遥没好气的将手中的小娃娃递给幽冥澜,顺便送上一句:“好好看着你师弟——”说完,也不看张口结舌的幽冥澜,径自跳下了马车,她可没忘记,那个琉璃夜,好像就是住在这城外的乱葬岗里——看着前面芳草萋萋,奇形怪状的石头到处都是,还有一阵阵难闻的气味飘来,这臭味乍然一闻,或许没什么,可是,闻久了,就会中毒,这是这里的那些无名尸体腐烂过后,就会散发出一种无名的毒气,呼吸过多,就会中毒——
琉璃夜就是住在这种地方?并且,他还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不过,她记得上次夜月寒好像说了什么……天医,暮天遥记得,古风大陆的医术十分的低下,能够称得上天医的,好像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古松老人,这人据说是天清道观的叛徒。
“你们先在这等一下,我过去看看——”这地儿看起来阴森森的,前面的乱草堆里,也有些阴暗,看起来,就好像是早晨,天还未大亮的情景,阴嗖嗖的冷风袭来,暗影微微的缩了缩脖子,这里阴气好重啊——
那嶙峋且有些陡峭的乱葬岗,地上的尖石被草丛覆盖,一般人行走都有些困难,过去,大概有个百来米远,这里没有路,不过暮天遥还是感应到了不远处有人。
让暮天遥分外奇怪的就是,这个琉璃夜明明没有什么武功,并且双目失明,却为何又能够在这里生存?同时,她也微微有些心惊,这样的一个人,却不为世俗所容,天医……这个世上最后的有个天医,或许就会从此消失——
不紧不慢的,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朝着里面走去,暮天遥走的很潇洒随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如履平地,仔细看,她的双脚根本就没有沾着地,是漂浮在空中的,那不紧不慢的行走,分明是踏空而行——
暗卫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暗叹着,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若是以往,照这个大陆人的认知,武功的最高境界,能够踏波而行,踏雪无痕,那便已经是天下无敌了,现在,主子居然能够踏空而行,他听都没有听过。
越往前走,景色越是凄凉,到里面的时候,那毒气竟然已经形成了瘴气,真不知道琉璃夜是怎么在这里生存的。
穿过那层瘴气,暮天遥便看到一个小小的茅草屋出现在视野中,茅草屋的前面,还趴着睡着的一只黄色的猛虎,这里是瘴气的内围,照理说,这里人根本就不能生存,不过,看着侧面那一块被开垦的地上,种满了稀有的草药的时候,暮天遥还是微微有些惊讶的,在这里面,种植草药,很容易被瘴气侵蚀,从而染上毒性,右边,一块地上种满了青菜,在这种坏境下,还能够种菜,并且,还有勇气吃,大概也只有天医才能够有这个本事了——
“吼……”刚刚准备继续前进,突然,那猛虎猛地朝着暮天遥大吼一声,旋即,站齐声,身子弓起,好似随时会扑上来一般。
“大黑,怎么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茅草屋里传来出来,声音清澈干净,但是非常的好听,他的声音,让暮天遥一下子想到了苍天,一开始,他也是那般的单纯,说的话虽然有些白痴,可是,那个时候,他很单纯,虽然现在也是这样,不过,那声音中,却不若这个琉璃夜一般的单纯了——
“吼吼……”那黄色的猛虎前爪不住的在地上拍打着,龇牙咧嘴,恶狠狠地瞪着暮天遥。
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然后,就看见一袭青色的人影慢慢地走了出来,眼睛没什么焦距的看向前方,但是,刚刚一出来,他便敏感的朝着暮天遥这边看来,神色间也紧张不已,双手更是紧紧地扣着门框,眼里透着淡淡的惧意。
“谁……谁在那里——”尾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强自忍着,殊不知,他这强装的镇定,更是让人心疼,是的,心疼,暮天遥看着遮掩的他,有些犹豫,黑魔是什么人,在暮天遥心中,还是将之定位成敌人,但是这样一个原本就可怜的无辜之人,暮天遥心中那少的可怜的良心忽然发作了。
想也不想的,便转身,打算就此离去。
“等等——”似乎知道暮天遥要走一般,琉璃夜猛地叫住了她:“你是谁,你来求医吗?”大大的,但是无神的眼中写满了好奇,这让暮天遥很是奇怪,若是换做自己,这么被人奚落嘲笑,并且不为世俗所容的话,估计就算不变成愤世嫉俗的人,也不会像他这样还保持一颗单纯的心,从那满是疑惑的眼中,暮天遥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仇视心理,他好像,纯粹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