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意思好明显了,我们……”
“呯呯呯——”
连续的枪伤响起,盖住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叶寞潇又是一怔,险些尖叫出声。
“唔……”她的眸光瞬也不瞬的凝视着他的背影,双手紧捂着嘴,深怕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让那边的人影发现。可心里还是克制不住的颤抖,仿佛重复着那个名字,一遍遍的呼喊——陆炽!
陆炽,为什么是你!
陆炽,你到底是谁!
“陆炽,你居然暗算我们,卑鄙!”叫骂声让叶寞潇猛地惊醒。抬头一看,却见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黑色精装依旧,脸上带着半面精致的银面具,小巧的身材,低声的娇笑,无疑对她来说也很熟悉,这样的场景让她响起了那张照片上的人,不觉全身又是一颤。
是她!
“暗算?石总,你也好意思说啊!”娇声婉转,犹如黄鹂临空,而她的身影确如翩舞的蝶,拽着伸缩绳,纵身而下。
落地,身形一晃旋即稳住。面具美人不着痕迹的碰了下手腕,只见那条金丝线犹如灵蛇般急速缩回,最顶端那银晃晃的钩子随着动作一甩,飞过被称为石总的脸庞。
“啊——”
石总惨叫一声,一张脸被钩了半张去,他那右半边脸俨然血肉模糊,殷红的液体喷涌而出,像是止不住的喷泉似的,往外冒着妖异的略微暗沉的颜色。
血,这种东西女人每月都要见到几次,叶寞潇也不例外。就算不说这个,谈谈她在学校和警署的这些时候,这种情景也见多了,但却从未想过像今天这样,觉得那血色刺眼,仿佛一不留神就能照瞎了她!
“游魂,我石某自问一向与你了无宿怨,今日你如此嚣张,就不怕我……”
“怕?哈哈,石总,你暗算我那船货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不会怕呢!”低语依旧柔软,却说着最残忍的话,仿佛死神的宣判。
她往皮裙的腰际摸去,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收拢在细白的手中,盈盈一握,手掌包拢着枪身,裹着银边的枪口却正对上那人的眉心,瞄准着。“开罪我的人是什么下场,你,该知道吧!”
“游魂,有话好好说,别动枪吗!”石总终于感觉到了惧怕,他没想到做得那么完美居然还是被他们看破了。颤抖着,他看了眼周遭的兄弟,心一横将最后的筹码压在了陆炽身上,如果还是不成,那也只有……
“好好说?石总,我这不是再给你机会商量嘛!”眉梢一样,一抹英气带着几分媚态流露。游魂不愧是美人,她的美在于一种气势,有种女王姿态的气魄,还有蛇蝎美人的狠绝。“说吧,想要怎么个死法,我成全你!”
玩心大起的游魂举着枪,装样扣动扳机,殷红的小嘴儿一嘟,挑了些笑意:“呯、呯!”
石总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当地一声枪响后,他蓦地惊了,抬眸拧着游魂,整个人都快傻在当场了。
“欸,可惜……我忘装子弹了!”
他没死,是她在作弄他!
忽悲忽喜,心情也随着毫不按牌理出牌的游魂上下起伏,忐忑的跳动着。此刻十分愤怒的石总扶着陪他出生入死的手下豁然站起,横指指着游魂,指尖颤抖,差点儿就快要抵到她的鼻尖了。
“我敬你是军火女王,让你三分,并不是怕你!”挺着腰杆,石总试图挽回面子的低吼。
游魂浑然不在意,只是眸底有种诡异的情愫在涌动,还越发的汹涌澎湃。懒懒的一摆手,她还未动,那如影随形的黑衣人就从暗处窜了出来,又是一声枪响,接着是比刚才更惨烈的嚎叫。
寻声望去,叶寞潇的尖叫声几乎要冲口而出,却被她拼了命的捂着,忍了下来。咬着唇,躲在货架后的她透着缝隙瞧去,看见那摊血水中落下一个还在抽搐的手,借着昏暗的灯光,瞧见那微微蜷缩的形状似乎还维持着他刚才的动作,指着游魂。
“你的敬还是留着孝敬你家姑奶奶去吧,本小姐不稀罕!”轻嗤一声,红唇依旧上翘着弧度,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脚边那只染着血的手,和石总几乎因疼痛与恨意而扭曲的脸。
不甘心,他不甘心!
一步步的爬了过去,他试图抓住陆炽,忿忿不平的控诉道:“陆总,这就是你的生意之道吗!”
“放开。”平淡的语调仿佛永远没有升降的情绪波动,冷的有如冬日的冰河,冷的探不到底。
“陆炽,你不是想让你老婆知道这一切吧,我想她应该很乐意……啊!”话未完,陆炽以抬脚重重地将他人踹了出去,猩红的颜色染上了裤管,让他不悦皱了皱眉头。
一个眼色,同样躲在暗处的护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闪了出来,并不陌生的面孔让叶寞潇很快的想起了他是谁。
那个暗卫同游魂的夜枭旗鼓相当,仿佛一个幻影般的动作,黑洞洞的枪管已经笔直的指向石总的太阳穴,轻轻一顶,死亡的煞气顺着枪管的冰凉温度朝他逼来。
“放肆,我们夫人也是你能乱说的吗!”
这算是维护吗?
叶寞潇冷笑着,心中说不清是难过还是痛苦,但她却特别的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出去,不能被他们发现。
说真的她并不恨陆炽,只是有些失望,不,应该再加个非常。因为,他的欺骗!
他再骗她,至少在身份上,她被骗了。可哪里有被欺骗的人,还被那个骗子捧在手心里处处维护,连别人说说都犯了他的大忌。而他似乎也很讨厌别人对她提起他的这层身份,所以才会如此吧……
“好,算你们狠!陆炽,我算是看走了眼了!”石总在枪管低下嘲弄的看着陆炽,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偷偷的向身后的兄弟们打了手势,示意他们拼死一搏。
道上人一向好面子,叶寞潇不是没见过他们殴斗,只是没见过如此野蛮的血腥的殴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