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城
城楼之上站着一抹水绿色的修长身影,锦缎般的长发随风纷扬,只以一根湖绿色的丝带绑住,只是静静而立,一动未动,注视着那一汪碧水,寒烟袅袅,清晨的丝丝雾气弥漫在那抹水绿色的锦袍之上,更见朦胧飘渺。
“先生,打探清楚了,这次雪国派来的人是当朝太傅负清风,而且,雪国太子雪清狂与其余四名皇子都一同前往。”身着玄色铠甲的流烟城副将军武环宇缓步而来,将得来的消息禀明。
那抹水绿色的身影微微一怔,低低的开口,声音清澈,“哦?负清风?是传闻中的那个负清风么?”
顾流烟,焰国首席军师,亦是此次流烟城犯境之计的策划者,自小研究奇门异术,兵法谋略,年纪轻轻却为焰国立下功勋无数,焰国皇帝赐号凤栖先生。名号在四国之中与鬼面军师任逍遥其名,其外还有两人值得一提,便是封国军师藏龙先生燕归来,兰国军师驭麟先生云天却。此四人,为天下人所认同的大贤士,四国各据一方,也成就了今日四国鼎立的局面。
流烟城久攻不下,众人皆以为是流烟城易守难攻,其实是因为顾流烟暗中调遣,外人不知而已。
“是,便是传闻中的那个负清风,负老大之子。”武环宇点头道。对于负老大他最是清楚,虽为敌国之将,但是他武环宇在当代最钦佩的一位将军!只是,他的儿子负清风他倒是不甚了解,曾在云城时倒是听过一切关于他的传言,雪国第一美男子,第一次草包之类的,当时他还想负老大的儿子当是虎父无犬子,怎会如此愚笨,甚至是冠上了草包的名头。这些年他一直驻守边关,也鲜少去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了。
“果然是他么,这次倒是有些意思……”顾流烟闻言声音染上了淡淡的笑意,负清风,对他他早已感兴趣了。雪国第一美男子,他倒是想看看他究竟美到了何种程度?第一草包?手无缚鸡之力?胸无点墨?金科状元?当朝太傅?征南大将军?这些词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怎能不教人期待呢?
“对了!先生,听探子来报有一个鬼面男子同行,属下认为那个男子必定是任逍遥!若是任逍遥也来了便难办了,负老大一定是担心负清风此行,才将任逍遥派了来。”武环宇这才想起这件重要的事儿来,眉眼渐渐陇上一层浓郁的担忧。鬼面军师任逍遥,行军二十年所立战功无数,仰面识天文,凝眸知阵法,才华横溢与先生亦不相上下。
“哦,任逍遥也来了?”顾流烟闻言蓦地转身,一张如蝶般精美的面容显露出来,眉眼细长,湖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眸色灿亮,唇角勾动,似笑非笑,“好,我正想与任逍遥斗一斗,正愁无机会,他倒是不请自来了!看来,负老大对自己的儿子并没有信息哪,负清风啊负清风,你可不能太让我失望哦?”
武环宇闻言凝眸不语,对负清风他倒是不担心,即便他如何改变亦不能厉害到哪儿去,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他不过是一个未经沙场的十六岁少年,
他所担心的是任逍遥,那个人的确不容小觑啊!
不过,他们有先生在,倒是不必那么担心,而且流烟城易守难攻,他们即便来攻亦不会成功。
另一边,负清风方才回到营地内,便遇上了前来寻人的雪阡陌,“二殿下,这是在寻我么?”
雪阡陌一瞧见眼前熟悉的身影,紫眸一暗,二话不说上前一把便抓住了负清风的手,“焰兵犯境了!老师一大早的这是去哪儿了?”
骤然被握住手,负清风一怔,“你说什么?焰兵犯境?”他方才从城楼上下来并没有发现异样,怎会……对了!她去的是西城门!南城门前是月牙湾的主干流,两边的枝干流分别延伸至东城门与西城门,流烟城城阙偏西,这么说是西城门了!思及此,长睫微微眯起,反握住那只温热的大手,道,“我们走!”
“你?”雪阡陌愣住,他方才还一脸茫然不过瞬间便冷凝下来,只觉得掌心一旦点染上了他掌心之间的薄凉,只是疑惑的问出一个字,便闭口不言,直接停住了脚步,沉声道,“负清风,你不会轻功罢!”
“什么?”突然被一道力量拉住止住了脚步,负清风不由得疑惑,正欲转头,腰间一紧,他的手臂竟然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肢!反射性的反抗想要推开他,掌心触及胸膛上紫色锦衣蓦地怔住,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施展轻功,当即便收回了力量,“我们走!”
雪阡陌只是想快些赶到西城门,揽住了他的腰这才反应过来,触手纤细的触感让他心中一荡,即刻便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鼻息间尽是他身上清冷的梨花香,清冽醉人,听到他的话这才蓦地回过神来,微微收紧手臂,足下一点,抱着怀中人飞身而起!
雪清狂雪倾颜雪云落雪入尘早已收到消息赶来了,侍卫发现最先通知了经过城下的少威,此刻已是人尽皆知了,少守城听到士兵禀报急忙赶到,前脚方才踏上城楼,身旁冷风拂过,两抹身影倏然停在身侧,侧目一看当即一震!竟是雪阡陌与负清风二人!
“老师,你来了!”看到那抹白影,雪清狂立即迎了过来,将负清风拉到了城楼边,指着远处烟波与滔天声响道,“老师,你看,焰兵在凿冰了,他们是不是打断今日进攻?”从始至终,雪清狂都未发现他在无意中一直牵着负清风的手。
掌心一空,雪阡陌无言的走过来,站到一旁观察远处情况,心中却依然残留着他身上冷冽的梨花香气……很快,便迫使自己去注意敌方情况,不再胡思乱想。
看着身侧的那两只相握的手,雪倾颜与雪入尘的眸色齐齐的沉了下去,看着雪清狂一脸凝重的模样,又将到了喉间的话重新咽了下去,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