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罢,不然又可惜了一位路见不平的侠士,唉!若是这番情景被哪位将军看见该多好啊!”
那厢,王生闻言一震,随即仰头大笑起来,似乎听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好半晌才止住了笑,“小子,你可知我是何人?我爹是何人?知府大人又与我们家是什么关系?只要我王生一句话,在这边城你便没有立足之地!即便我想要你的命,也没人敢拦着我!”
“我再说一遍,放了那位姑娘。”燕溪的耐心已经用尽,语气愈发的冷冽。
“嘿!”王生闻言也恼了,两眼一瞪,怒道,“来人!给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臭小子!”
“是,少爷!”身后几个随从一拥而上,喊声四起,只见那抹青色身影在人群中几个闪身,围过去的几人便僵住不动。
长剑抵开了身前一人,只见那人瞪大眼睛嘭了一声倒地,燕溪举步径自朝那两名随从走去,那两名随从见燕溪走过来,面面相觑,不住的后退,最后怒吼一声便要冲上来,锵的一声长剑出鞘,横在了来人颈间,那随从惊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另一人立即落荒而逃。
燕溪走到少女身侧,凝眉问道,“你没事罢?”
“我没事,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少女微微颔首道谢,即便他救了她一时,亦救不了一世。但到底是救了她,这样的人在世上已不多了,她能遇见也算是幸运。
“不必谢我,我只是奉我家主子之命。”燕溪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这是我家主子给你的,姑娘可葬令堂,以后万事小心。”
众人瞧见那几张银票皆是一震,随即议论开来,多是夸赞之词。
看着眼前那几张百两银票,少女怔住,愣了半晌才缓缓接手,“请公子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燕溪闻言一怔,随即缓缓点头,“跟我来罢。”他亦看出这少女身手不凡,眼神清冽,也必定是有恩必报之人,何况她的初衷便是卖身葬父。
众人的视线随着两人移动,转身之后才发现人群之后那白马之上坐着一抹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如墨的长发披散身后,随风扬起,白纱遮住了容貌,那却遮不住他身上清绝出尘的气息,身下的白马通体雪白,没有一丝瑕疵好似云朵一般,而那马上之人宛若从天宫降落尘世的仙人一般!
“天!这是人么?”
“天下间竟还有如此清绝的男子存在!”
“这位白衣公子是什么人,不仅出手阔绰,而且心地这么善良!”
“这位公子一看便不是凡人,是哪儿隐居的闲云之士罢?”
众人惊叹芸芸,议论纷纷。
燕溪将那少女带过来,负清风微微眯起长睫,翻身下马,落地无声。
“多谢公子相救,昭暮愿意跟随公子为奴为婢以报恩德。”少女见了负清风当即便怔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躬身施礼,恳切的开口。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清尘之人,根本不似凡人,方才她还以为是她出现了幻觉。看他的装束不是本地人,应是京都冰城那边来的,也是这边城若有如此清绝之人,又岂会不知呢?
原这少女姓楚,名昭暮,是城郊渔夫楚乐的女儿,自小习武,只因家境清贫,楚乐百年之后没有丧葬费,楚昭暮自小由楚乐抚养长大,父女感情深厚,楚昭暮不想父亲无棺无椁如此清寒的下葬,不得已便出了有这个主意。想想也是,楚昭暮不过是一十三岁的少女,无生计,又无亲无故,不得已便也只能用了这个司空见惯的方法。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如此,只望姑娘日后依心而行,善待自己。”负清风轻轻开口,温润清冷的嗓音然众人又是一震。对她而言的确是举手之劳,今日换做任何人她都会这么做,况且这少女也不是常人,她的武功对付那些人绰绰有余,她要救得是她的思想,方才看到她眸中的哀凉,分明是看透尘世的沧桑,大略是想认命了。命运由己,怎堪他人左右?
少女闻言一震,眸色一暗,有某种光芒涌动而出,“多谢公子金言,昭暮日后必定善待自己。”他竟看出了她方才心中所想,太令人震惊了!
“如此便好。”负清风闻言微微扬唇,转眸朝一侧望去,果见大批官兵随从蜂拥而来,清眸一暗,漾起几分幽暗。果然是来了么?
燕溪牵马过来,道,“主子,我们该走了。”他们还要出城去查看月牙湾的地势与冰面情况。
“且等等,有些事儿今日该彻底解决了。”负清风冷冷扬唇,清眸冰寒。众人闻言不解,蓦地听到声响,皆是转身望去,只见大批官兵进驻而来,领头者赫然便是方才离去的王生。
“公子,你们快走,今日多蒙相救,但昭暮不想拖累你们!”楚昭暮见状,跨步挡在了负清风面前,急急的开口。她没想到今日会碰上这个小恶霸,原想遇上一个大户人家被买进去做奴婢,不过遇到白衣公子已是她的福气了,此生能遇到这样一个好人,如此聪慧灵毓能看懂她的人,已是足够了。
最多,拼了她这一条命去黄泉之上与爹作伴,反正这这世界她也无任何留恋。
众人见状都急急跑开,四散奔走,足足离了百丈之外这才停了下来,不过转瞬间,道路旁就只余下三人两马,其余的人都退了个干干净净。
“姑娘不必担心,我家主子自有解决办法。”燕溪此刻已经明白过来,主子这是想为边城除去一害。
听到燕溪如此冷静的声音,楚昭暮蓦地一震,反射性的转眸望向了一旁那抹白影,靠得近了这才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还有极其清淡的清雅香气,似是梨花的味道。心中不禁思忖道,难道这个白衣公子是哪位微服出巡的朝廷官员?还是有名的江湖侠客?亦或是……
那厢,大批官兵已经涌了过来,将三人团团围在中央,中间让开了一条道路,王生摇着折扇缓步走了过来,“哼!竟然敢跟本少爷我叫板,今日本少爷就叫你们有来无回!一个不知好歹一个不知所谓一个……”手指掠过燕溪,楚昭暮,当落在那抹白色身影上时不禁呆住,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蓦地倾身凑近了些,半晌才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