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见状倏然眯起了蓝眸,握紧了剑柄,“少将军既然要违抗军令,那就休怪燕溪无礼了!”
“哈哈哈……”武环宇蓦地放声大笑,声若轰雷,让众人皆是面色极变,无法承受。
“即将成为阶下囚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少守城冷哼出声。武环宇的名讳,他自然是如雷贯耳,也经常从爹那里听说,爹似乎也很钦佩这个少年将军。只是,如今他已没有别的选择,来了边城这么久一事无成,如今负清风来了之后他更无立足之地,若是被爹知道一定会骂死他的!他不能被爹看不起,绝对不能!若是此次抓了焰国大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我笑少老三后继无人耳!”武环宇依然大笑不止,他最钦佩的将领便是负老大与少老三,没想到少老三的儿子竟如此愚昧,心无一物!少老三一世英名怕是要在少守城身上销声匿迹了。
他武环宇自从军以来,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过的便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有何惧,不过碗口大的一个疤!
“你!”听到少老三的名字,少守城当即怒了,本知自己没有立场,此刻更是恼羞成怒!“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抓起来!”
“锵!”长剑出鞘,一声脆响,银光闪烁,燕溪拔剑挡在了武环宇身前,一字一顿的开口,“再有靠近者,违抗军令,斩!”
武环宇闻言一震,诧异的望向了身前的少年,看着不过十六岁左右而已,竟有如此气度却是不易!他与他来说只是敌军将领,他大可以抛下他,回去请罪,而他不但没有避开,还为了他对自己人持剑相向,不由得惊讶又疑惑,“小兄弟,你大可以离去,为何还要帮我?”
少守城不是开玩笑的,刀剑无眼,他做到此处已经够了。
“我不是帮你,只是遵守主子的命令。我既然答应了主子将你送到城外,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将你送到城外!”燕溪淡漠的开口,冰蓝色的眸子染上冷冽逐渐变成了深蓝色,冷魅至极,视线一直流转在围攻者身上不曾移开半分,警戒而森冷。
武环宇有一瞬间的无言,却又生出了几分钦佩来,小小少年竟然如此忠心可嘉,实乃少见!这少年举手投足之间都与人不同,那种淡淡的尊贵之气,为人隐忍低调,并非常人啊!负清风身边就该跟着这样的人才是相配哪……
负老大生出这么个天下无双的儿子,此生足矣,此生足矣啊!
听得燕溪方才那句话,众人一怔,都迟疑起来,的确少将军的命令是命令,负将军的命令同样是命令,何况负将军才是边城诸将的最高统领,只因他们都是少家军才会听令与少将军,虽要尽忠,但并非愚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非大丈夫所为!
见众人都迟疑未动,少守城更是恼怒,如今他的命令连少家军也不肯听了么!他就知道负清风一来到边城那一计冰鞋妙计就俘获了他们的心!“好!好!你们不动手,本将军自己来!”怒吼一声,拔出佩刀飞身而起!
“锵!”刀剑相触,火花四溅!少守城的大刀被长剑所挡,白影一闪,半空中那抹白影翩然而落,墨色的长剑伶伶作响,发丝飞扬,那张清绝的容颜让那众人皆是一震!负将军!
少守城被逼退几步,猛然稳住身形,抬眸一看,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负清风!”他,他在怎么会武功?他怎么可能会武功!虽然只是一击,他已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功力在他之上!不!不可能!负清风不爱习武,手无缚鸡之力,怎会伸手如此了得呢?没有可能的!
他本就及不上他,如今连武功也及不上他,他岂不是一无是处?
呃,你比错人了,孩子。有些人是不能比的,比如……
“主子!”燕溪一怔,脱口而出,当即便担忧的望向了负清风的右手,果然看到那白色棉布被正迅速被血色染红,眸色一凛,当即便欲冲过去!
“燕溪,送武将军出城。”眼角余光看到燕溪的动作,负清风清冷的开口,视线依然望着少守城,“再有违抗军令者,军法处置!”
这个少守城他究竟在做什么,他没有脑子么?
那清寒的声音端端的让众人一震,心中震颤,皆是垂下了脑袋,无一人敢反驳……
“主子,可是……”燕溪还想说什么,看到负清风微微侧目立即噤声,咬牙转身,“是,燕溪遵命!武将军,请!”
武环宇深深地望着那抹纤细的白影,视线落在那只握剑的右手,看到那樱红的血迹,顿时一震,他受伤了!已经包扎好了,显然是才受的伤,方才抵挡少守城那一击一定太重了,导致伤口撕裂!负清风,如今忠义分明的负清风,怎能要人不心生钦佩?今日之恩,他武环宇记住了!
众人默然,眼睁睁的看着燕溪将武将军带走,却无一人敢去阻拦。
随后而至的雪清狂雪云落雪倾颜三人,感觉气氛的凝结,不禁蹙眉,再看到围堵的众人,一声冷凝的负清风,眸色猩红的少守城,很快便捋清了来龙去脉。
但是,负清风不是不会轻功的么?何时轻功竟然变得如此了得,他们竟然都跟不上了,那样的诡速,让他们三人都深深地震惊了,若不是今日所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短短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他竟然从不会轻功到如今的踏步如飞,宛若清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这怎么可能?
少守城这才蓦地回过神来,急急的抬眸寻去,已经不见了武环宇的身影,顿时气极,一个箭步冲到了负清风面前,原本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一对上那双清寒的眸子,手握紧成拳,“负清风!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抓武环宇,你这是放虎归山你知不知道!来日战场上相见,试问有谁能抵得过武环宇!今日天赐良机,你竟然就这么将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