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天机老人见状白眉一皱,挺起胸膛抬起下巴瞪了回去,“否则你,你怎样?你要对我这把老骨头怎样啊?”
“呃……”任逍遥愕然,无语的别开脸,“反正你不能打小风儿的主意!”这个死老头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啊?不行!他得提醒小风儿多注意注意,可别着了这死老头的道儿!
“好啊好啊,你竟然这么护……”话说到此处,天机老人一挑眉突然改了口,“我就打小娃娃的主意,你能怎么着?哼!”
看着那趾高气昂离去的背影,任逍遥气极,就差吐出一口血来,“这,这个死老头……”他到底为什么要回来?他到底回来干什么啊?
那厢的三个人只看到两人争论的很厉害,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心中也知是天机老人动了手脚,人家师徒两人说话,他们也不好去打搅,不过他们真的很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是什么?
负清风想来敏锐,直觉那两人是在谈论她,这个老头子言行举止与人迥异,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她还是提防着点儿为妙。方才思定,只觉眼前白影一闪,手腕已被人握住,这诡异的速度不用说也知是何人了。
“小娃娃,走,我们进去罢,来来来,大家都进去!今儿我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你们吃!”天机老人今日自然是真的开心,一手拉着负清风,走起路来连蹦带跳的,眸光一闪,看到一旁那抹烟色身影,顿时喜上眉梢,拽着负清风就奔了过去,“呀呀!这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子啊!虽然没有小娃娃那么精致可爱,也不错啦,可以跟让那两个臭小子一争高下了!漂亮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有师父没?”
“晚辈云追月见过前辈。”云追月拱手行了一礼,“家师邙山道人。”
“你是邙山老道的徒弟啊,那老小子好久都不曾见过了,他还好么?”天机老人闻言讶异的挑眉,没想到那老头竟然收了一个如此漂亮小徒弟!他老头子有一个原则,别人的徒弟他不觊觎,在这方面他可是有洁癖的!真可惜了这么个好苗子!
“家师已在四年前仙逝。”云追月眸色一黯,缓缓敛下了长睫,没想到师父与天机老人竟然认识,不过也是,他们年纪相当,都在江湖中享负盛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天机老人倏然一震,沉默下去,半晌叹息道,“人生无常,世事无常啊……”人生太快,与他年纪相当的人都已相继离世,这样的孤寂感越来越浓重了,虽知生老病死乃人必走的过程,心中还是不免有所感伤。
几人闻言皆是默然,心中略略蒙上一层黯淡,是啊,人生百年,时光易老。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当需肆意随心,都别搭拉着一张脸,跟我进去啊!”只是瞬间,天机老人便恢复如常,拉着负清风嬉笑着走在前面。
看着被握住的手腕,负清风无奈的笑,安静的跟在老人身后。一行人绕过碧落湖,到了一栋临湖的各阁楼前,临水而居,竹制的阁楼古朴素净,屋内亦是清一色的竹制品,桌椅,软榻,墙上挂满了画轴,画上或是笔墨飞扬字迹,或是水墨江山,或是梅花姿态,或是流云薄雾,不管是哪一种都能看得出绘画者的心境,笔锋潇洒肆意,又透着狂狷不羁。
“云爻上茶点,你们等着啊,我去做好吃的!逍遥臭小子给我帮手,天却陪着小娃娃他们四处看看去!”天机老人瞅了任逍遥一眼,招呼着众人匆匆的朝外走去,任逍遥不甘不愿的起身跟着离去,嘴里还抱怨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然还让我打下手,死老头……”
云追月闻言笑出声来,“这个任逍遥明明嘴都要笑的裂开了,还摆出这样一幅模样……”
负清风微微一笑,掀开衣袖手腕处的肌肤一片通红,随即不着痕迹的放下,扬眸朝外望去,“我们出去看看罢,我想看看这里的冬夏奇景,云天却你带我们去罢?”
“恭敬不如从命。”云天却微微一笑,起身朝外走去,三人放下还未入口的茶匆匆离去。留下云爻一人愕然的看着桌上差点,“竟然都没吃,浪费啊,要让仙翁知道非得生气不可,罢了罢了!”说着,便依次将茶喝了一遍,点心也吃了一遍。
云天却带着负清风云追月两人来到了山顶边缘,石栏挡在山顶边给人平添了一丝安全感,身旁流动着淡淡的云雾,触手可及,云天却指着远处的丛山峻岭道,“你们看,那处山顶是积雪,而山间却时山花烂漫,这么望去,是不是极美?”
两人触目望去,果真见到山顶积白,山间繁华生盛开,冬夏交替,那铺展而开的花镜在丝丝的流云间,形容不出的唯美动人。
“云屏山果真是无法比拟之地,闲暇无事便可坐看美景,人生所求不过如此。”负清风微微赞叹,在心中对天机老人有了几分敬佩,竟能找到这样一处好所在,这样的地方天下没有第二处了。
云追月闻言一怔,转眸望着负清风微微笑起来,“看来风儿真的很喜欢这里。”她喜欢的这样的宁静与惬意罢,他此生会倾尽所能为她寻一处安逸之所,如这云屏山一般,陪在她身边坐看美景。他所求不过如此,只是不知可否实现。他突然很想知道在她心中他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是兄长?是知己?还是……
“你若喜欢,这里便是你的。”云天却缓缓接口,桃花眸中流动着灼灼光华,他亦转头,却对上另一双墨蓝色的眸子,幽深难测,带着微微警告与淡漠的冰冷。这个云追月,似乎对他敌意很强哪?不过无妨,他不在意,他只在意负清风。
虽未去看,负清风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隐隐争斗,她夹在中间不觉难受,转身向回走去,“好了,我们回去罢。”这两个人若也像云追月与任逍遥那样,她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每日就看着他们争吵了,她负清风何时走入了这样一个生存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