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轻薄女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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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母后!”

“母后?”

“母后,你在说什么?不许你胡说!”

“母后,你不要做傻事!我们不许你离开!”

“皇后娘亲,你不要离开西苑呀……西苑害怕……呜呜……”

大殿内乱了,殿外听到这动静也乱了,纷纷跪着涌向了大门口……

“太后娘娘不要啊!”

“太后娘娘您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太后娘娘……”

穆溪筱对这声音似乎听不见一般,缓缓放开了怀中的小家伙,深深地望了殿内的人一眼,起身朝棺前走去,穆溪笑静静地望着棺内的人,熟悉的面容,那么安详,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可知她知道她在这个世界再见见不到他,看不到他的笑,听不到他的声音,他的一切都将与她阴阳相隔,这怎么可以?没有人能分开他们,包括死亡。

这个人,陪伴了她将近一生的人,他们从最初的相见,相识,相知,相恋,相互扶持,经历过生死,快乐,痛苦,不管是好的,坏的,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她都清晰的记得,她从十三岁遇见他,他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人生,最后他想半途退场,她允许么?

在众人不解又震惊的目光下,穆溪筱一手撑住棺木,一个灵巧的翻越,竟然进了棺内,那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穆溪筱缓缓躺下,躺在了雪撼天身旁,寻到他的手紧紧握住,“我代你看到了倾儿和小尘,现在也该去找你了,你不要走太远,要记得等我。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已经是男子汉,我们不必担心,还有负清风在他们身边,雪国会很好,他们也会好好照顾小西苑,我们不需担心了。雪撼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在溪涧沐浴,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被人看了个精光,直至她从溪边上来穿衣服得时候,看到一个十六七的少年抱着剑斜倚在一旁的桃树上,脸上带着慢慢地笑意望着她,那一刻她气极了,又是害羞,又是恼怒,但她却非寻常的柔弱女子,一直追着他,追了五个城镇,最后他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看着她,说他会负责。

她恼了,看着那双深邃的绿眸,只觉得心中突然无端端的跳起来,很快很快,几乎要跳出胸膛一般,她被吓到了,直接转身跑了。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心动……

“我们说过,永不分离。”穆溪筱缓缓闭上了眼睛,气息也这一瞬间停止,脸上带着满足的淡淡笑意。

雪清狂雪阡陌雪倾颜几人围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棺内的两人牵着手,面容安详,略带笑意,几人愣住,半晌,雪清狂缓缓伸手探了探穆溪筱的鼻息,已经停了,他颤抖着手,颓然的跪了下来,顿时,殿内殿外的人尽数俯跪而下……

穆溪筱追随雪撼天而去,夫妻情深,又一次感动了天下人。当这个消息传到边关的时候,负清风沉默了,站在新攻下的城楼上,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怅然,“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爹娘如此,雪撼天穆溪筱如此,无疑,这样的爱情令所有人羡慕,情,似乎是人一切的支撑力。

“看来风儿如此对情字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一道清润的男声自身后而来,负清风一怔,轻轻开口,“感受得到。”她是人,她有心,他们三番两次的舍命相救,她又岂会不知?她又岂会不明?爱,能让人付出一切,他们已经告诉了她不是么?

她已经学会珍惜,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样在逝去的时候,才不会后悔。

“如此便好。”云天却闻言微微一笑,望向星空看到某一颗善良的星辰时,桃花眸微微一暗,“风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焰国势败,已成衰落之势,雪国燕国两处攻击,如今焰国的江山已三分之二被侵占,只剩下南宫飞卿南宫飞其所执掌的京都一片,按照如此形势,很快,雪国燕国两队大军便会碰面,到时……

“你问罢。”负清风眸中掠过一抹了然,微微点头。她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这也正是她所苦恼的。

“风儿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你也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若有一日,你与燕曦朝对阵疆场,你会怎么办?还有,我……你觉得我会背叛你么?”最后这个问题是云天却临时加的,他想知道他在她心里究竟有多少可信度,他突然有些惧怕,虽然那只是惧怕,她早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从未避讳过他,她难道就没有怀疑他么?

“你这明明是两个问题。”负清风微微蹙眉,指控。

“好罢,两个。”云天却认了,他的确是问了两个。

负清风望向了遥远的星空,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前一段时日燕溪抱着她的画面,虽然时间很短暂,但她感觉到他的心,他的情。为了她,他顶撞违逆了他唯一的亲人;为了她,他曾经以命威胁他的姑姑;为了她,他违背了自己的使命,抛下一切赶来救她……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伤害他的至亲之人,而他自己更痛苦,他一直想要保护她,维护她,维护一个只不过曾经是他主子的人。思及此,她深深地舒了口气,觉得心里很沉重,“不管是以前的燕溪,还是现在的燕溪,我们都无法成为敌人,我伤害不了他。还没到那一日,也许会发生别的变故,我无法准确的回答你,但是我不会伤害他,我的心更不会。”

云天却闻言轻轻点头,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得出燕溪对她的感情,但他不知道在她心里燕溪究竟占了怎样的位置,如今他知道了,也放心了。两个都无心战斗的人,这战争是打不起来的,她的心如此,燕曦朝更不必说,他估计宁死也不会伤害她的罢?心中轻松下来的同时,又用上几分担忧,期待,“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