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若抬眸望去,但见子湛一袭蓝衣立于苍青竹林之间,他俊美的容颜掩映在斑驳的光影之下,挺拔的身影似修竹一般,清风徐来,卷起他蓝色的衣袍,也吹拂起他墨色的发丝,身上那份王者的气势不露自显。
这一刻,凌萧若的心中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这个子湛的身份绝对不是苍山派大师兄那么简单。
她朝子湛微一颔首,唤道:“大师兄。”
子湛朝她微微一点头,继而迈开步子似天神一般朝她漫步而来。
凌萧若盯着子湛沉稳有力矫健遒劲的步伐时,心下终是明了,原来,昨夜那瓶消肿药是被子湛拿走的。
她的独家毒药如若没有她亲自配备的解药,是根本无法解除的,她下药之前就去药房拿走了原先的消肿药,放了她调制的消肿解药,不过,心里阴暗的她只放了一瓶而已。她就是想看这几个男人去药房争药的好戏,今早一探之下,昨夜药房大战的赢家居然是大师兄。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对了,九师妹,下个月的比试,你决定比什么?”子湛在快要错身离开凌萧若身边时,他忽而停了脚步,转身问道。
凌萧若还在思考消肿药的事,一问之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旋即问道:“什么?”
子湛重复道:“下个月的华山比试,单人比试环节,你比什么?”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回道:“棋艺。”昨日她记得子萍跟她说下个月貌似跟泰山派和华山派有个什么比试,那一堆东西之中,只有棋艺才是她擅长的,其余东西,她通通不懂。
子湛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记得加紧练习,另外,除了棋艺,武艺也是需要练习的,毕竟我们是武林门派,你的武艺指导人是子沣,回头我会给你安排时间的。”
“啊?”凌萧若一听子沣,嘴角不由自主地有些抽搐。
天知道,所有人当中,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个骚包男了。
子湛没有在意她的神情,只是朝她微微一点头,随后径自朝前行走而去。
凌萧若看着子湛蓝色的背影,眼眸眯了眯,看来她必须在开始练武之前离开苍山派,不然,一旦被子沣盯上,她就不好逃走了。
时间又往前推进了五日,这一日,正值午后练功之际,众师兄与师姐们皆在武场练武。
武场位于苍山前院儿的一块空地之上,练武时,由于不能受空间的束缚,是以,空地周围都没有大树,仅有一些小型的,枝叶并不茂盛的树木。空地的一边,耸立着一坐七层高的宝塔,那玲珑宝塔在苍山派建立之初就已经巍然屹立了。
此时,正在茅厕前打扫卫生的凌萧若算了算时间,手指一勾,手上的一根细线便随之移动起来。
初夏时节,天气已经有些燥热,在练武场练功的人们尽情挥洒着汗水。
“好!”练武场上喝彩声阵阵。
子沣身穿紫色练功服,矫健的身影在梅花桩上飞旋起舞,只见他时而脚尖轻点直冲云霄,时而似鹰隼般俯冲而下,时而似游龙般盘旋而起,时而又似惊涛拍浪打于岸边。
如此数番轮回之后,当他再次飞身而上时,却见一抹飘逸的白影朝他飘然飞来,那白影不偏不倚,正巧将他的俊脸整个覆盖起来。
“啊——”
子沣惊得低声叫喊起来,腾空而起的身子竟是吓得朝下跌落而去。
“子沣!”
“二师兄!”
观看的众人在看见忽然跌落的身影时皆紧张地呼唤起来。
子沣一把将那白影抓在手中,迅速在空中翻腾了几下,离开了梅花桩,如若不是他反应快,倘若落在梅花桩下的暗刺上,那可要疼上许多天了。
他飞身旋出梅花桩后,将手中的白影陡然舒展开来,方才在空中那惊鸿一瞥,他就已经知道,朝他飞来的是一张宣纸,而宣纸上用墨色画了一些东西,他恍然看下去之际惊得他从梅花桩上跌落下来。
“这画的是什么啊?”离子沣最近的子萍在看见子沣手中的画时,惊奇地瞪着大眼睛问询起来。
只见那纸上画着一男一女,他们的身躯纠缠在一起,面上神情看着有些********。
那画,不同于这个时期的泼墨画法与人物工笔画法,那画中的人给人一种立体的感觉,用黑白灰三种颜色将人体的亮面,阴影和投影皆画了出来。如若不是画的这般下作的东西,那么此画,当真可谓是一种艺术瑰宝。
子沣在听见子萍好奇的声音后,将手中宣纸迅速捏成一团,转眸对她说道:“没什么。”子萍还是一个黄花闺女,怎可让她知道画上是何物呢?如若她知道了,岂不是会羞死?
“咦?那边又飞来很多张宣纸呢!”子萍正懊恼着二师兄的行为时,却听一旁的子玲对着空中惊声叹道。
子沣眼眸一瞪,顺着子玲的手臂所指,朝那方一望。
这一望之下,他的眼珠子差点没瞪落下来。只见成千上万张如鹅毛大雪般的宣纸,朝他们潇潇洒洒地飘飞而来。
除了练武场,苍山的其他院落里也断断续续飘来一些宣纸。
大厨房里,本是忙着活计的小厮们在看见飘飞而来的宣纸时,停下了手边的工作,围成一团观看起宣纸上的图画来。
“咦?这画的是什么啊?”其中一名小厮对着宣纸疑惑地问道。
他旁边的一个小厮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笨蛋,连春宫图都不知道么?”
那小厮点了点头后,说道:“可是,怎会在白日里飘来春宫图呢?不觉得羞耻么?”
他身旁的小厮再次给了他一记爆栗,随后,学着夫子的模样,摇头晃脑道:“食色,性也,这是人之根本,白日飘来,何错之有?”
“哦,没看出来,你还学富五车啊,在这厨房里打杂,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那小厮在看见他摇头晃脑的动作时,眸中充满了崇拜,霎时间,觉得有五彩光环围绕在他身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