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宸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凌萧若娇小的葇荑,将一块带着血丝的玉镯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他垂眸说道:“子青,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块血玉镯是皇祖母给我的,她说当我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时,便将这玉镯给她,现在,就先交给你吧,等你自由时,等你想起我时,便带着它来燕北找我,如若你永远都不能想起我,那么,就让这玉镯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也全当是我的一种念想了。”
轩辕宸说的每一个字都似石钟一般敲击在了凌萧若的心头之上,这个血玉镯如此贵重,怎么可以给她呢?
“这个太贵重了……”凌萧若抬手想要将血玉镯还给轩辕宸,然而,她的手掌却被轩辕宸厚实的大掌包裹在了一起。
此时,刚巧有一同出来围猎的临南臣子在见到两个男人双手交握时,不禁交头接耳起来,他们的眸中满是鄙夷。
“你们看,之前有侍卫说燕北宸王是断袖,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啊!你看他们那执手相望的神情?”
“可是,我听人说那断袖之人皆是人中龙凤,瞧宸王对面的男子,长得多不好看啊!”
“哎呀,这个你就不懂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算了算了,想到跟男子,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众人摇头晃脑间,又随之散去了。
凌萧若在听见这些人的议论声后,额头之上瞬时起了数根黑线,她有些惨然地对轩辕宸说道:“害你被误会,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轩辕宸闻言,神色淡淡,他说道:“我从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就像他一直支持大哥一般,纵然有再多的人反对,纵然有再多的人认为大哥不适合当皇帝,但是,为了大哥心中的信念,他会一直帮助他的。
凌萧若闻言抬眸看了看轩辕宸,一拢月光照耀他身,将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衬托得更加雄伟瑰丽。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轩辕宸收回远去的思绪,他握住凌萧若的手,说道:“子青,我没有想到此次来临南会遇见你,是以,我没有带上你的玉佩,我知道你来找我定是为了你的玉佩,今夜,我便让寒影星夜兼程回大都去拿你的玉佩。”
那夜,当他被子青的银针扎晕厥后,醒来便发现了那枚玉佩,翌日,他本想将那玉佩归还给子青,但是月夜下魅惑的身影迷蒙住了他的双眸,她那精湛的医术让他的心境发生了颠覆般地变化,就那么一瞬间,他便不想将那玉佩还给她了,因为,他担忧她会凭空消失。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预感太过强烈,子青竟是真的不辞而别了。
也正是因着他手中握有玉佩,他才能有机会再次见到子青。
凌萧若在听见轩辕宸的话后,眼眸缓缓垂下,她不曾想,大师兄原是知道她的初衷的,她盯着轩辕宸温暖且厚实的大掌,隔了良久,终是点头说了一声:“好的。”
因着玉佩已有了下落,凌萧若回到房间之后便没有再思索玉佩的事,她坐在八仙桌旁,拿着手中莹润的血玉镯,细细瞧了起来。
那玉镯之中带着浅浅的血丝,她曾听人说,有灵气的玉才会带着血丝,这个玉镯当是轩辕皇室的宝物吧。
此生,她与云景轩之间横亘着另一名女子,而那个女子也已怀有他的孩子,古代女子本就脆弱,她又怎么忍心再去伤害于她,既然如此,那么,她与云景轩之间的缘分也算是就此搁浅了。
待她与他和离之后,待她了无牵挂之时,如若她还没有爱上其他男子,那么,她便去燕北吧。
定下心神后,凌萧若翻身上床,不多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阳光初洒大地,橘色的晨光娇美如画。
云博海兴致高昂,一大早便带着人马向围猎之地开去。
皇家的围猎之地自是不同寻常,骊江行宫的围猎之地乃是一片原始森林,林间有着苍劲挺拔的冷杉,古朴郁香的岩柏,雍容华贵的桫椤,风度翩翩的珙桐,独占一方的铁坚杉,蓊郁苍翠,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形成了巨大的伞饼,将夏日的骄阳全然挡在了树叶之上。
行于林间,只觉凉爽怡人。
围猎的兴趣还在于比试,云博海将围猎的人分成了两队,由于燕北人本就擅于骑射,而云博海又想与之比试一下,是以,还是国家为界分成了两队。
燕北太子与宸王带着一队人马,其余人归为一队。
一声号令之后,众人轻扯马缰,马儿似离弦的箭一般在林间飞掠起来。
凌萧若出生豪门,跑马自是不在话下,只是这搭弓射箭对她来说,难度确实大了一些,不过,由于策马奔驰的感觉让她很是兴奋,是以,跑跑马儿也就足够了,至于能不能打到猎物对她来说倒是其次。
众人在林间奔驰而去,见到猎物时,众男子皆拉弓射杀起来,云景轩与尹致远不分伯仲,每次遇见猎物时,如若只有一个,那么他二人一定是轮番射中,如果猎物是一双,那么他二人定然是双箭齐放,同时射中猎物。
“好!”每当射中猎物时,男人们总会高举臂膀大声欢呼。
凌萧若看着振臂高呼的众人也觉特别高兴,像是自己射中了猎物一般。
一队人马呼啸而过,在奔驰良久之后,云景轩提议下马休息一会儿,他下得马后,转身想去找子青,结果,他在人群中寻找一阵子后却是没能寻到她的身影。
他俊眉深拧,找到尹致远问道:“致远,你见到子青没有?”
尹致远闻言举目四望一番后,摇头道:“没有看见她,我刚刚似乎还看见她了,怎么转瞬就不见了呢?”
云景轩双手一捶,担忧道:“我之前一直有回眸盯着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呢?”
因着人多,他担心子青出事,是以,时不时会盯防着她的身影,方才也就眨眼的功夫,竟是不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