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一弯残月挂于天际,黑色轻纱笼于其上。
遥遥的,似乎能听见山里微微狼叫之声。
由于凌萧若的蒙汗药药力劲道,苍山派所有的人都处于熟睡之中。
凌萧若在大家熟睡之后,起身去到了子萍的厢房之中,子萍此刻正躺在床上,凌萧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抠出一些药膏均匀地抹在了子萍的脸上。
“你个死丫头,嫌我长得丑,是不?我也让你尝试一下丑颜的滋味,全当还你踩我那脚了。”凌萧若一面抹药,一面咬牙切齿地说道。
抹完之后,她戳了一下子萍的脸,教育道:“死丫头,做人要厚道,听见没?”
凌萧若从子萍房中出来之后又去了子玲的房间,这一次,她掏出的药膏直接抹在了子玲的嘴上,她盯着子玲熟睡的容颜,撇嘴道:“让你拿镜子到我跟前来吓唬我?你不知道姐姐我曾经有着多么辉煌的历史么?自己被自己的容颜吓晕厥?这简直就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因为你损害了我光辉的形象,所以,也要让你也尝尝香肠嘴的滋味!”
凌萧若抹完药膏后轻声地出了房门。
出得房门后,她径自去了后院儿,这里所有的事物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值得留念的地方,除了后院儿那几窝药草。那可真是宝贝啊!
她一路摸到后院儿,拿了小锄头,将那几株稀世珍奇地药草割下后,放进了包袱之中。
今夜开始,她就要独自闯荡江湖了,身上不带点防身的药物可是不行的。
待她收拾好一切后准备抬脚离开时,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子沣的唇上抹点儿东西,遂一路前行去了子沣的房间,将那些剩下的自制香肠嘴毒药悉数抹在了子沣薄薄的嘴唇之上。
她站在子沣的床前,盯着那沉睡中的男子,摇头叹道:“啧啧,真不知道你这个骚包男明天醒来会是个什么惊心动魄地状态。”说到这里,凌萧若顿了顿,抬眸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继续说道:“真的好想看你香肠嘴的模样哦。”
“可是,”凌萧若一俯身,抬手捏在了子沣俊俏的脸上,由于她的力道过重,子沣白皙的脸上瞬时出现了两道红痕,她撅着嘴继续说道:“可是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永别了!”
凌萧若站直身子,将药瓶装好后拍了拍手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子沣的房间。
她掳了掳斜跨在肩上的包袱,踩着轻快地步伐朝苍山派山门行去。
苍山派的山门巍峨屹立于一座山峰之上,夜色下的山门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苍山派,本大小姐我走了!”凌萧若凝望着月色下古老而岿然的山门,一扬手豪情万丈地说道。
寂静的山脉似乎都能听见她的回声,飘飘洒洒,萦绕回荡。
然而,当她刚一抬脚想要离开时,却听风中传来一阵鬼魅般的声音。
“九师妹,你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鬼魅般的声音阴测测地响起,似山巅上吹来的夜风,竟是让人觉得瑟瑟的冷。
凌萧若全身汗毛陡然炸开,这个声音听着似乎很是陌生,这人唤她九师妹,莫非也是她的师兄?难道,她的师兄竟是不止四个?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要下山!”凌萧若掳了掳肩上的包袱,机警地侧眸问道,一双眼眸似红外线一般四处扫描着,想要找出说话人的地点。
男子醇如佳酿的声音再次响起:“九师妹莫非不知道,没有师父的下山令,是不能随意下山的么?况且,你还对众位同门施毒,我要抓你回山问罪才是。”
一名女子竟然可以想到对男子的那个地方下毒,他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有她画的那些个春宫图,当真让他大开眼界!撇开内容不说,能画得如此逼真,倒真不愧是名才女,只是她脑子里想的东西太过下作了。
另外,这个九师妹前后的行为真是有些不一致,她不是花痴到轻薄众师兄么?为何后来又一路下毒呢?而今,却还想着要离开苍山派,既然要离开,为何当初又要来到苍山派拜师学艺呢?
莫非是想欲擒故纵,引起众师兄的注意?一想到这种可能,俊挺的英眉不禁皱在一起,看向子青的眸中也露出些许厌恶的神情。
凌萧若闻言挑了挑眉,说道:“问罪?师兄你知道我欲要下毒,却故意不现身,装作不知,导致他人中毒,你不也一样有罪么?”
一想到有双贼眼睛在身后监视着她,就觉浑身都不得劲儿,这个男人竟是瓮中捉鳖,当真可谓阴险狡诈至极!
凌萧若灵敏的反应让男子轻声笑了出来:“你是螳螂捕蝉,我是黄雀在后,我若早现身了,不也被你暗算了么?”
前些日子,他甫一下山,便听说山里来了个花痴师妹,那日回山正好看见她在言语上轻薄三师兄,然而,三师兄离开后,她的神情却变成了不屑,因为担心她暗中使诈,他才在背后观察于她,不想,一路观察下来,当真让他惊愕万分。她那林林总总的事迹完全可以写进临南国国史里了。
凌萧若眉头轻皱,对这个坏她好事的人极其厌恶,她问道:“你到底是谁?”她在山上的日子从未听人提起过除了那四位师兄以外的其他师兄,这个人到底是谁?
夜风中,男子低沉的声音缓缓而来,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唤你为师妹,你说我是谁呢?”语气虽然慵懒,但是,话中那高高在上的理所当然却是显而易见。
凌萧若眼眸眯了眯,依旧找不到此人的藏身地点,因为他的声音是由四处散播而来,似回音一般,让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往何处寻,她扬声不客气地回敬道:“我又不是你爹娘,自然不知道你是谁!”
虽是一句话,却是包含令人愤慨的弦外之音,如若这个男人认为她应当认识他,那么,他首先要承认,她是他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