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身子终究是虚的,走在路上也觉浑噩一片,没走几步,终是身子一歪,朝地上倒了过去。
云景轩见状旋即一个飞掠去到她的身边,她的身子正巧落在了他的臂弯之中,他将她横抱起再次回了中军大帐之中。
临南苍山练武场中
因着大师兄不在苍山的缘故,是以,子沣带着众师兄妹正练习着武功。
远处的槐树下站着一名男子,他身穿蓝色道袍,头戴道冠,仙风道骨之意不显自露。
他看着那些个在比武场中练习武功的徒儿,眼眸一闭叹息了一声:“唉……”
叹息之后,他回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行去,入得房间之后,他去到了最里面的一层隔间。
那里摆放着一个牌位,牌位之上有一副男子的画卷,画中男子也穿着一身道袍,看着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
南华真人跪在了牌位之下的蒲团之上,他朝牌位磕了几个头,颔首说道:“师父,徒儿在想,徒儿做的这一切,是不是错了?”
问完之后,他抬眸看向了画中的男子,接着说道:“徒儿这一生为情所困,不想座下弟子竟也陷入了情之一字中,不可自拔。”
说罢,他闭上了眼眸,似有一滴泪珠滑出眼眶,他继续叹息道:“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徒儿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徒儿能不心疼吗?”
记忆回转而来,南华真人想起了在青山的那个夜晚,子然大战腾蛇最后晕厥在了青山之巅,那夜的他本来不该出现的,然而,他受不住内心的煎熬,终是乘上了仙鹤去到他的跟前,那时,忘情丹药的药力已差不多渗入骨血,他即刻给他吃了一颗阻止药力扩散的丹药,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他那最后一份情意。
“徒儿已经改变他们太多的命格了,以后,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南华真人再次叹息一声后便沉默地跪在了蒲团之上,直至夜深十分。
燕北临近大都城外两百里地,有一个名为沁阳的城镇,沁阳城外驻守着一方大军,军营外的旌旗之上写着一个篆字的“宸”字,凛冽寒风呼啸而过,旌旗迎风招展,显示着它的壮阔与瑰丽。
中军大帐之中,灯火燎亮,轩辕宸正在书案前阅读着军书。
“启禀王爷,属下有事禀告。”忽而,寒烈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轩辕宸放下手中军书,朝外唤道:“进来。”
寒烈颔首走了进去,走进去之后,他向轩辕宸呈上了一封书信,说道:“王爷,靖王八百里快骑来信。”
轩辕宸眼眸一眯,从寒烈手中接过书信,随后展开阅读起来,书信是用行草书写的,每个字龙腾虎跃,力透纸背,显示了书信人的遒劲笔力。书信上写着:师弟将于夜深十分向轩辕宏的大军发起攻击,如无意外,将会取得胜利,如若胜利,那么轩辕宏必将朝西退去,从而与四皇子轩辕宗汇合,以两军之力攻击一方。
看完书信之后,轩辕宸合上了书信,朝立于身旁的寒烈说道:“我们今夜便启程南下与五师弟的大军汇合,你且带先头部队昼伏夜行,先一步到达他军,路途之上务必轻装简行,莫要让轩辕宗的人在中途袭击了。”
寒烈闻言,颔首道:“属下遵命。”
待他刚要转身离去时,却被轩辕宸再度唤住了:“还未查到寒影的下落么?”
寒烈闻言身子随之一僵,他缓缓转身看向自家主子,脸上的担忧甚为明显,他就这么一个哥哥,而今被轩辕宏抓走了,他能不担心么?
他摇头道:“还未查到,不知道轩辕宏将他藏到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之前与轩辕宏交战时,属下也曾潜伏进他的军营里,可是,就是没能找到哥哥的身影,哥哥他……若是他出了一些事,属下定将轩辕宏碎尸万段!”
轩辕宸闻言,英眉微蹙,寒影之所以被抓却也与他有着莫大的联系,如若他不命令他只身回大都取玉佩的话,他也不会被三皇弟抓走,这一切,都是他的私心所为。
“寒影是从小便跟在本王身边的侍卫,轩辕宏不会轻易要他的命的,你放宽心,本王会加派人手加紧查找的。”
“谢王爷!”寒烈闻言抱拳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军帐。
轩辕宸盯着寒烈消失的背影,鹰眸微眯,思索着轩辕宏的举动,不知为何,他越来越觉得他这个三皇弟行为有些怪异了,可是,让他说清楚怎么个怪异法,他也说不上来。
一想到寒影,轩辕宸思忖间不禁又想到了子青,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了?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她的玉佩。
她还会因着玉佩来找他么?
“哎……”
轩辕宸叹了一口气后再次伏案阅读起舒卷来,帐外依旧是北地深沉而寂静的黑夜。
金池大营
凌萧若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了,当她刚一醒来,便听一名男子说道:“张大人,他醒了!”
那名被唤作张大人的男人在听见声音之后快速走至凌萧若的跟前儿,抬手为她把了把脉,把完脉后,他点头道:“体内的寒毒终是清理干净了。”
这几天,他可一直没闲着,虽然主要是王爷在医治他,但是,由于王爷对他的重视,他在煎药时,却也用上了所有的心思。
凌萧若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处仍旧是灰白色的军帐,只不过,这一次的帐篷与上一次不禁相同,此次这个帐篷没有那么大,帐篷内一股子中药味道,想必,这个军帐乃是军医的住处。远处烧着一些炭火,让帐篷内的温度温暖了许多。
她抬眸看了看那个被唤做张大人的人,他鬓前的发有一些花白了,胡须也有一些花白。她看着他,记忆复卷而来,想起那夜她醒来后已经出了云景轩的军帐,不想后来却是又晕厥了。
一想到云景轩,凌萧若不禁眼眸一眯,轻声哼了出来:“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