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怎会如此凌乱呢?莫非她真的喜欢上云景轩了么?怎么可以呢?
“啊——”冥思苦想之际,凌萧若猛然敲打起自己的头部,正抓狂之际忽而一回眸,却见一名身穿紫色衣袍的男子矗立在了雪地之中,他头束金冠,一身华服,璀璨间将他骚包的气质演绎得淋漓尽致。
子沣见她回眸望他,握于手中的折扇哗地一下打开,于耳畔轻轻摇晃起来,鬓前的两缕发丝随风飘荡起来。他眉眼之中没有往日蓄意的坏笑,看着只觉丰神俊朗。
凌萧若凝眸看向子沣,他眉似刀锋,斜飞入鬓,脸上轮廓如斧雕刻,紫色挺拔的身影似磐石之中破出的一斛罗兰,傲雪争锋。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瞧他,以往只觉得他花团锦簇一般骚包到不行,殊不知,他的长相却也是风华无双的。并且,此时的他,更是给了她一种闲逸之感,清新之外有一种淡淡的哀愁绕于眉间。
不过,纵然他再俊美,可他手中不断摇晃的那柄绞绫丝玉骨折扇着实让她肌肉狂跳。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前脑中的不快全然消除,只想到了揶揄说笑,她眼皮一抬调侃出声道:“你穿的是羽绒服吗?这么热?”
子沣本是眸色深沉的望着子青,此番言语一出,他俊眉微抬,疑惑道:“你说什么?”
羽绒服是什么东西?为何他听不懂?
凌萧若白眼儿一翻,不打算再理会他,径直转过身朝自己的殿宇行去。她需要思考一下如何去面对大师兄,她着实不想大师兄再受到任何伤害,还有,她必须研制出头发变黑的良药,如此,她的内心才会安稳一些。
然而,当她刚一抬步时,却觉耳畔闪过一道疾风电驰,晃眼之间,那个本是立于旁边的男子赫然立在了她的眼前,随着他的到来也伴着一阵熏香的味道。
“我有事问你。”子沣到得跟前儿时,俊脸之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冷冰冰地说道。
从未有过的冰冷话语让凌萧若微微一愣,她抬眸望向身前的男子,只见他往昔溢满笑容的脸颊之上此刻正霜雪一片,原来,子沣也有如此冰冷的一面。
凌萧若见他冷着脸,脸上也凝结成冰,沉声问道:“什么事?”
子沣看着她瞬时变幻的表情,脸上神情未变,直接问道:“你的剑法从何处学来的?”
凌萧若眼眸一眨,不知他为何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她眼皮未抬,不耐烦地回道:“不是跟你说了是我自创的么?”说罢,凌萧若侧身想从他身边跨过。
可是更快地,子沣铁臂往前一伸,大掌迅速钳制住凌萧若的手臂,冷声问道:“不可能,你的资质我还不清楚么?你以为你可以骗得了我么?告诉我,她在哪里?”
方才那一试,让他知道子青并不是凌萧若,如若排除了这种可能,那么子青一定就是从凌萧若那里学来的剑法,世上不可能还有第三个人会他的剑法。绝不可能!
子沣的力道大得惊人,只让凌萧若觉得手臂酸痛异常,因着被捏痛,她怒目回瞪,手臂摇晃挣脱起来,喝道:“你放开我!”
他在说什么,那个她是谁?她根本听不懂!为什么古代的男子都这般粗鲁,都爱动手动脚的,不是说古代人很保守的么?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的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子沣眼眸一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冷喝道:“你的剑法是不是凌萧若教给你的,她在哪里?”
凌萧若三个字似夏日闷雷一般在凌萧若的头顶响彻开来。她忽而忘了手臂被钳制的力道,只抬眸凝望着子沣,方才夜色深浓中那个被她遗忘的三个字在此时瞬时窜入了脑海之中,原来那三个字是她的名字,她方才一直思索着云景轩,是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然在那样的猝不及防之下,她怕是条件反射般地就要回眸望过去了。
子沣怎知她可能是凌萧若呢?他说那软剑剑法是不是凌萧若教给她的,莫非他便是悦己宫的宫主,君离?
子沣是君离?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凌萧若只觉不可能,怎么会呢?子沣与君离二人之间的气质实在是相差太远了,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惊诧之际,凌萧若想起了那个白衣翩然脸戴白玉面具的淡雅男子,初见他时,他立于卷翘的屋檐之上,长风卷起了他白色的衣袍,高洁似兰,温润如玉。再见他时,他于花中舞着宝剑,身姿俊雅似风,卓然而立。
在临南之时,每当她出现危险时,他都会出现在她的身旁默默的照顾她。
可是,这让她如何相信他便是子沣?
那个一直不待见她的二师兄,一直被她恶整的骚包男。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在做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凌萧若?”思绪如絮间,子沣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凌萧若一个激灵,似从梦中醒来,她抬眸望着子沣,不答反问道:“你怎么认识凌萧若的?”
子沣在听见凌萧若如是说时,他俊眉舒展,本是一手钳制的他竟是伸出双臂握住凌萧若的手臂关切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么?如今可好?”
凌萧若在见到子沣眸中显露无疑的关切时,心下甚为感动,想起被青铜面具男掳走那夜,他似乎被腾蛇伤得不轻,为了保护她,他实在是受了太多的伤害。这些伤害皆是因她而起,她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了,让他从此忘了她吧!
心中有了想法后,凌萧若忽而低垂了眼眸,脸色沉沉,她呼出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前段时间,我在来燕北之前,被轩辕宏的士兵抓住了,当时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救了我,她见我一点防身术都没有,便将那剑法教给了我,说可以抵挡一时的侵袭,而后,她就自行离开了。”
“离开了?”子沣闻言,满目的失望,只讪讪地吱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