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宸闻言,他唇瓣一扬,划出弯月的弧度,他说道:“在其他事上,你一直是一个奔放豪迈的女子,没想到,在感情这件事上,你倒是畏首畏尾了,有些时候不需要考虑太多以后的事,人生太多变数,哪能思虑这般周全呢?”
就拿他大哥这件事来说,有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变数呢?好好的人,说没便没了!
凌萧若闻言,眸中星光点点,她凝望着轩辕宸,心底似乎豁然开朗起来,是啊,她为了什么不能放纵一下自己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呢?哪怕是飞蛾扑火,却也有曾经拥有的宏伟壮阔。
可是,就算要爱,她是不是也不能伤害其他人啊?将自己的爱情建立在别人的伤口之上,这是她一个现代女人该做的事么?毕竟,那个女子与他相识得比她要早。她如斯做,不就是横刀夺爱么?这让她情何以堪?
他说再次见她时,便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她该试着放手去爱么?
思索之间,只听轩辕宸叹问道:“你喜欢的人是子然吧?”
凌萧若闻言,眸色一凝,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云景轩看出来了,子沣看出来了,连大师兄也这般认为么?莫非现在,就她自己在原处挣扎不前么?
她是真的喜欢上云景轩了么?
“不回答,就表示默认。”轩辕宸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子然与我同门多年,他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你一直排斥他是因着你方才所说的原因么?”
话已经说得如此透彻了,凌萧若也不再逃避自己的情感,她摇头道:“不全是。”
“还有什么其他原因?”既然话已挑明,轩辕宸自然想要明白其中的缘由,虽说他不能得到她,能帮帮她理顺情感到也是好的,他只希望她能够幸福。
凌萧若看着轩辕宸,仿似心中的苦水只能向他吐露一般,她说道:“大师兄,你知道么?在我们那里没有皇帝没有王权,每个人从出生时都是平等的,没有君臣之分,我们那里实行一夫一妻制,夫妻之间更是平等相处,完全没有夫为妻纲的这样一种说法。”
轩辕宸闻言随心一笑:“难怪你会与众不同,原是因着从小生长的环境不一样。”
难怪他会觉得她特立独行,与身边的女子全然不一样,原是因着这样一种原因。
凌萧若点头道:“是的,其实像我这样的女子在我们那个社会比比皆是,你们或许只是因着新奇才会喜欢我的。”
轩辕宸摇头道:“无论因着什么原因,喜欢便是喜欢了,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喜欢你的坦诚与直率。”
子青这样的女子,在他人遇见困难时出手相助,她虽然古灵精怪,但是她的心地却是善良的,喜欢这样的女子,他只会觉得骄傲。
凌萧若摇了摇头,随后抬眸问道:“如果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之后,你还会认为我坦诚么?”
轩辕宸听闻鹰眸一眯,看着月下的女子,往昔泓滢的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赤诚,她要给他看什么?
“你要给我看什么?”轩辕宸实在想不出子青要给他看什么东西,遂浅声问询出来。
凌萧若在心底纾了一口气,胸口起伏荡漾,似下了很大地决心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药瓶。
白色的瓷器在月晖之下泛着悠悠的光束,似一株带露的白玉兰。
她拿出小药瓶后将药水倒在了掌心之中,随后伸出指头蘸了一些药水,将那些药水沿着下颌的轮廓游走起来。
轩辕宸在见到她这一番动作时,微眯的眼眸渐渐瞪大,他吱唔道:“你……”
她这是在做什么?看那样子,好似要取下一些东西似的。
凌萧若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涂抹着药水,冰凉的药水在肌肤之上浸了开来,只让她觉得寒瑟入骨。
她忍住颤抖,将药水蘸完后便将药瓶收好,随后又拿出另一个药瓶,将那药水均匀地涂抹在了脸颊之上,待药水全然渗入之后,她只觉脸颊之上忽然一空。
纤纤素手缓缓抬起,食指与拇指交握,一瞬间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全然揭了开来。
当轩辕宸看见那方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脱离子青的脸颊时,瞪直了眼眸,往昔的沉静全然被惊诧所代替,冷峻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
借着月色,他看向了廊下大柱旁的女子,她的肌肤皓白如雪,细润似凝脂,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清眸流盼间翩若轻云出岫,真真是国色倾城人比花娇。
“你是……”
轩辕宸怔愣间,缓缓启唇朝那娇颜盛放的女子低喃出声。
轩辕宸凝眸望着月下绝美的女子,他惊叹的不是她绝丽的容颜,而是这副容颜却是他见过的,只是,他有些想不起来,他在哪里见过的。
凌萧若拿着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清淡月色穿透了薄薄的面具,凌萧若眼眸一垂,纤长的睫毛在莹白的脸颊之上投下了一排弯弯的弧线。她盯着手中的面具悠悠开口道:“我的名字叫做凌萧若,在那个遥远的时空,我也叫这个名字。”
她一直认为,名字相同,定能有什么联系的。
轩辕宸黑若子夜的鹰眸在听见凌萧若三个字时瞬时一睁,擦亮了夜色的火花,难怪她的玉佩上会刻着一个若字,原来她的名字叫凌萧若。
“我在何处见过你?”轩辕宸凝望着那个绝色的女子暗哑了声音,浅声问道。
凌萧若浓密的长睫缓缓抬起,她解惑道:“临南的宫宴之中,你握住了拿着银针欲要刺伤轩辕宇的我。”
对于轩辕宸的话语,她并不奇怪,以往在现代的时候,她总认为女人唯一吸引男人的便是绝色的容貌,而当她经历过丑颜一事后,让她深刻的明白到容颜的绝丽并不是让男人记住自己的唯一条件。
轩辕宸听闻凌萧若的话后想起了那个荷塘月色,溪水拱桥边的银针事件,原来那个女子竟然是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