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子玲心中愤恨,口不择言地骂了出来,她提起凌萧若便朝湖边拖了过去,到得湖边后便将她放到了一叶扁舟之上。
划到湖中心后,子玲便将凌萧若抛了下去,凌萧若入水之后掀起了巨大的浪花,白色的珠花朝上飞起溅落在了子玲的裙裾之上,她拍了拍手,犹自厌恶地说道:“你就自生自灭吧!”
说完摇着撸迅速地消失在了湖水之中。
“子玲,你这般对待我,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倘若我真死在这湖水之中,那么你也将毕生受到毒素的困扰。”
她这个人做事素来有原则,对她的好的人,她便加倍对那人好,对她不好的人,她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为了防身自救,她的身上一直放着许多毒药,方才她一阵刺激之后子玲情绪激动便靠近了她身,如此近的距离,对于她这个下毒高手来说,悄然无声地在子玲身上落毒岂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么?
她下的毒自然只有她能解,倘若她死了,子玲的余生也不会幸福!她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
这个湖泊乃是泰山群山之中的天池,虽是五月的天了,却仍旧冰凉入骨,凌萧若的身体本就没有恢复,又被落了毒,坠入这湖水之中后果可想而知,而今只觉身体之中似有千万毒针刺过一般,扎得难受。
她转头四处寻望,却发现湖水茫茫无边,根本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堤岸。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找到娘,她怎么能死呢?
求生的意识一直支撑着凌萧若,她抬头看了看天,夜色苍茫中她找到了北斗七星,她朝着北辰星的方位一直不停地游着。
不知游了多久,她终是全身力气用竭,整个身子朝湖水中淹没而去。
冰凉的湖水浸过了她的头颅,她的脸颊也被刺痛了,可是她的意识在逐渐涣散,生生死死这么多次,难道这次真的就要死了么?
在这无人的湖水之中,会有人来救她么?会有么?
不要肖想了,这一次,她当真是死定了!
墨色的发丝在湖水之中似蔓藤一般舒散开来,凌萧若缓缓张开双臂迎接着死亡的到来,可是,还不待她舒展完身子,却觉一股大力将她整个捞了起来。
“哗啦——”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冲出了水面,尔后便是浸入骨髓的寒凉,那寒冷让她忍不住打了数个寒颤。
待她打完寒颤后,只觉自己冰凉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裹住了,她还未来得及睁眼看那人是谁,便彻底晕厥了过去。
救她之人穿着一身绛色的衣袍,头上束着发髻,戴了一根同色系的簪子,他点水而行找了一个最近的湖心岛停落在了上面,停落之后,他便将凌萧若放在了湖岸边的沙石之上,朝她说了一句:“姑娘,得罪了。”
说罢,柔软的唇瓣便含上了凌萧若冰凉的唇瓣,为她做起呼吸来。
几次深呼吸之后,遂又将手交叠在凌萧若的胸前做了数次按压,反复几次后终见凌萧若一个翻身,将口中呛进的湖水全然吐了出来。
将湖水吐出之后,凌萧若的意识恢复了一些,借着月色,她在一片朦胧中看清了面前男子的容貌,那是一张如玉般的容颜,如谪仙般俊美飘逸,又如神邸般神圣高贵,他盛颜仙姿仿似画中人一般。
“是你?”
凌萧若苍白的唇瓣微微开启,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月下的男子有着似刀剑一般的轩眉,他鼻梁高挺,轮廓深刻,整个人的气质却又温文尔雅,儒雅似玉,端的是月朗风清,就他这一身风华见过他的人应当不会忘记,而对于记忆能力超群的凌萧若来讲,自然不会忘记他是谁。
这个救了她的男子不就是去年华山比赛时与她比赛下棋的那名泰山派的弟子么?犹记得当日的他还说自己海纳百川呢!
虽然她不是个花痴,但是来到古代以后着实被身边这些有着英俊外貌的男子给震慑了,无论是苍山派,华山派抑或是泰山派,他们每一个都容貌出众,身姿隽永,想要忘记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更何况,面前之人还是与她对视将近两个时辰的帅哥呢?
“姑娘你是?”
东方泽雪俊眉微蹙,他凝眸看向月下的女子努力在记忆中寻找,可是,翻遍整个记忆却根本没有这个女子的身影。因着湖水浸湿的缘故,她细细长长的眉毛变得愈加的黑艳,仿若抹了一层黛色一般,服帖而柔滑,她的眼眸大而明澈,似一汪泓滢,唇瓣有些微微发白,即便如此也难敌她沉鱼落雁之姿,倒是与那病中西施不相上下。
虽然他不好女色,但是如此倾城佳人却是没有不记住的理由。
“我是那个……”
凌萧若听见男子如是问,忽而想起自己与他对弈时乃是子青的模样,正准备开口解释一番,却觉湖边一阵凉风袭来,脑中犯晕,就这般耷拉着脑袋再度晕厥了过去。
“姑娘,您怎么了?”
东方泽雪见她再度晕厥,心有微诧,遂将她抱起朝岛内行去,这个岛是他在泰山习武时无意间寻到的小岛,这个小岛十分清幽,且景色怡人,以往他心情不佳时常常喜欢来这个岛上打发时间,后来为着解除思念之苦,他却是待在这里寄托相思之情了。
方才他本是垂立于湖岸边静听涛声,却忽而听闻有凫水之声渐渐传来,他凝眸一看发现湖中竟是有一抹身影,他点水而去时那身影骤然朝下坠了过去,因着不想见到有人死伤遂将她捞了起来,不想却是一名女子。
东方泽雪抱着凌萧若一路行去,岛内有一个自己搭建的简易花房,虽然简陋却也备有一些日常用品还有一些常用的药物,想来这女子定是跌落于湖水之中受了风寒,如今夜已深了,也不知她是谁,便让她在这花房中度过一宿吧。
这厢,子玲将凌萧若扔进湖中之后便返回了泰山主峰,可是在返回主峰的途中却觉腹腔之内蹿出一股疼痛,那疼痛来得十分迅猛让她有些无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