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云景轩,我当真是有些低估了你的能耐,你小子倒是挺能装的啊?”本是郎情妾意的环境之中竟然生生地冒出这么一句阴森森的话语来,让你本是相拥而坐的二人惊愕了一番。
凌萧若转眸看过去,发现那尹夫人竟是如鬼魅般的站在了栏杆之外,正用一种高姿态俯视着他们呢。
“你说什么?装什么?”凌萧若接着话语问了起来。
云景轩凤眸微眯凝望着尹夫人,她果真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她当真不愿意见得自己有半点的好。
尹夫人唇角扯动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讥讽道:“你这小丫头,能耐倒是不小,连百里寻那个老色鬼都要娶你为妻。”
凌萧若见尹夫人岔开话题,倏地一下站立起身,质问道:“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
尹夫人看着凌萧若那副炸毛的神情,悠然自得地说道:“呵呵……小丫头,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低姿态么?貌似你应该求我才对吧?”
“你一个长辈,整天地刁难小辈,你觉得有意思么?你那龙家的江山都已经消失两百多年了,还报个毛的仇啊?你不知道时代是往前进步的么?自古江山分分合合,自有它的道理,你又为何非得扭转乾坤?”
凌萧若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一看到尹夫人那鸟毛样,她就浑身不得劲儿,气不打一处出来,径自地就冲她吼了起来,完全体现了现代人的血气方刚。
可是,这气是发了,那后果自然也是严重的,尹夫人气得额上青筋直冒,直接命令下属道:“将这个死丫头给我扯出来!”
一声令下后,四处蹿出士兵涌进了牢房之中,凌萧若见状回握了一下云景轩的手,用眼神与他交流了一下后便被那些士兵给押了出去。
待凌萧若被押走后,尹夫人看着神态怡然的云景轩,问道:“小子,你想清楚了没有?这情蛊留在身上多一天,它的毒就会深一分,痛楚也就会加剧,当然,你若没有爱的话,这蛊对你也没什么用处,可是……你会忘记那份爱么?”
对于尹夫人的挑衅,云景轩直接选择了无视,对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来说,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尹夫人见着云景轩不理她,正准备发飙之时却听身旁有人说道:“夫人,属下有事禀告。”
“说!”铿锵有力的字眼蹦了出来,带着一股凌厉之气让身旁的人不禁得瑟了一下。
那人颔首回道:“公子回来了。”
“什么?”尹夫人闻言眸色一亮,脚下没有一分停顿地便朝牢房外走去。
云景轩抬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致远终是回来了么?
尹夫人跌跌撞撞地出了牢房后便朝属下禀告的地方奔去。
因着身份不一样了,尹致远被属下们请到了养心殿中,他穿着一袭黑色的衣衫,整个人笼罩在浓浓的阴郁之中。
当他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进入养心殿时,心下是沉痛的,因着那狠狠地一摔,他没能阻止一切,看着这灯火通明的殿宇,他的心是苍凉与绝望的,这样的感觉比之前养伤的这段岁月还让他揪心与难过。
从那高空中坠落,他摔断了几根肋骨,有一根还插到了肺里,他疼得死去活来,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了,然,老天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可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什么?这比夺走他生命还让他痛楚!因为他终究是辜负了子然!他愧对于他!
“咳咳……”他的身体本就没有全然恢复,加之悲恸,竟是再度咳嗽了起来。
“煜儿,你总算回来了……”
哀恸之际,尹夫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她急切地奔入了殿中朝尹致远跑了过去,她将尹致远搂在怀中呢喃道:“孩子,娘好想你,你这是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娘说一声,娘好担心你。”
“云景轩呢?”尹致远推开母亲,没有理会她的哀戚痛哭,只是冷了声音质问起来。
那冷冷的声音将尹夫人彻底打入了冰窖之中,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儿子了,而这个她心心念念的儿子消失那么久回来之后竟然一开口便问起仇人的儿子。
他怎么不问问自己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她傻傻地看着儿子,两行清泪滑过脸庞:“你说什么?”
“我问你云景轩呢?!”尹致远狂暴地嘶吼出声。
那爆裂的声音让尹夫人旋即一怔,从小,她的煜儿就是乖巧可人的,他一直温润如玉,脸上总是挂着春风般的笑容,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这般对自己说话了?
就是为了那仇人的儿子么?
“煜儿,你这是在跟娘说话么?你不要娘了么?”尹夫人脸颊之上的泪水滚滚而落,儿子这样吼她,对她来说无疑是一记催命符。
尹致远脸色森冷不想再搭理她,只是径自朝外走去,唯余那苍茫而嘶哑的声音在殿内回旋。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他,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我!”
狠绝的话语似一把无形的尖刀在尹夫人心口之上狠狠地划过,她神情呆滞了一刻钟后,旋即又想起了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一个闪电间,她眼眸一瞪,起身朝儿子飞掠而去。
尹致远身体虽然没有恢复完全,但是敏锐度却没有降低,当空中传来一阵强劲的风势时,他本能地转身抬手避让起来。
尹夫人的动作快如闪电,当尹致远刚一转身之时,她便抬掌封住了他身后的几大穴道,尹致远不可置信地抬眸瞪着自己的娘亲,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般,他愣道:“娘,你竟然会武?”
尹夫人唇角一撇,冷哼道:“知道娘会武就对了,而你,不是娘的对手!”
尹致远还未消化完全这个令人十分惊愕的消息时两眼一翻竟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度醒来时,尹致远只觉自己置身在一片粉色的纱曼之中,头崩裂般疼痛,他抬手抚了抚额头,甩了一下头想要起身离开。然,就在他掀开被子之时忽觉殿内似乎传来一阵悠然的水粉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