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我听爹说,子渊刚刚回来时因为子然的事跟尹夫人大吵了一架,尹夫人由于伤心,还到我爹面前吐了许多苦水。”
慕容青山将药碗放好后,帮着凌萧若将尹致远扶好,途中,他转眸朝凌萧若如是说道。
凌萧若长睫垂下,说道:“这一切或许就是命,如果说我不将他踢下高空,兴许这场宫变就不会如此惨烈。”
如果子渊是在乎云景轩的话,那么,他定然会阻止所有事情的发生,可是,他将他踢了下去,让他生死未卜数十天,当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临邑城时,却已沧海桑田。
慕容青山闻言皱眉道:“踢什么?若儿,你与子渊究竟怎么了,为何不是踢就是刺?你与他之前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凌萧若转眸看向慕容青山,娓娓道来:“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子渊是所有师兄弟中最早知道我是子青的人,当时华山比赛时,我与子然掉落进山洞,发现了一张藏宝地图,子渊在我们后面跟踪,后来,他为了地图的事,屡次扮作青铜面具男,带着神兽腾蛇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目的就是为了掳我去找地图。”
慕容青山闻言,惊愕地瞪大眼眸,他说道:“你说什么?地图?”
凌萧若点头道:“是的,就是你们打打杀杀二十五年的龙脉宝藏图。”
慕容青山眼眸朝旁边瞥了瞥,压低声音说道:“若儿,以后千万莫要再提此事。”微顿,他又问道:“神兽腾蛇?那是个什么东西?”
“腾蛇是一种上古神兽,子渊可以驾驭它。”凌萧若缓缓而谈腾蛇之事时,殿门外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当她听见子渊可以驾驭上古神兽时,眸中写满了惊诧。
“子渊可以驾驭上古神兽?这是怎么回事?”
“记得去年云博海带众人去狩猎时,我与子渊走迷了路,遇见了一只会飞的蛇,那蛇当时要吃了我,幸得子渊救了我,那蛇本是要吃掉子渊的,后来却又停止了,再后来,青铜面具男出现时,那腾蛇便一直跟在身边,它的攻击力度十分之强,完全是肉体凡胎所不能控制的。”
慕容青山感叹道:“这么强大?我原以为神兽一说只是传说呢,不想还真的会有。”
凌萧若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那蛇真是怪吓人的,只是现在子渊受伤了,不知道它跑哪里去了。”
殿门外的那抹黑影在听了这番对话后,眼眸一眯,随后转身而去,身影渐渐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殿内,凌萧若与慕容青山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便为子渊清理起胸前与背后的伤口来。
当凌萧若将那些缠绕在他背上的绷带扯开时,那皮开肉绽般的伤口便落入了她的眸中,她的心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慕容青山看着那些伤口,尤其是背部那根马蜂窝一般的伤口时忍不住叹道:“我说若儿啊,你入山时间晚,可能对子渊不太了解,我与他师兄弟多年,即便他带着腾蛇去伤人,他的本意可能也不会太坏,他兴许有他的苦衷,你怎么就把他伤成这样了呢?”
“当时心有点乱,有点不能接受。”凌萧若避重就轻,她还是不愿让子潺知道子渊爱慕她一事,毕竟,这只是她与子渊二人的事。
“唉,今夜好好照顾他吧,希望他能够醒来。”慕容青山随后又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淡地说道:“从我入苍山的第一天开始,我便被苍山的环境所吸引,那时苍山上的人还不多,仅有师父与两位师兄,后来,又因着添了些师弟师妹,我们的生活更是和乐融融,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却不想终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听二师兄说,苍山之上只剩他与师父两个人了。”
“子墨与子萍还未从漠西归来么?”
慕容青山摇头道:“子墨以往回漠西不过一月就会折回,这一次不知怎地竟是整整消失了数月,还有子萍也是,偌大一个人忽然间就不见了踪影,蓝府为了这事还专门到苍山之上询问,师父只道定然会将子萍寻回。”
“上次我去漠西时,子萍与子墨待在一处的,后来子墨帮助我逃离,也不知他们怎样了。”
“唉,我说若儿啊,不是哥说你,你倒还真能倒腾出事来,你怎么就成了漠西的水神了呢?”
倘若这次不是百里寻帮助,宫变也不会如此的成功,这个世界上,究竟是谁欠了谁的?
凌萧若垂眸,不再言语,心下犹自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待二人将子渊的伤口清理好后,慕容青山便离开了,独留凌萧若守在子渊的身边。
夜,慢慢深沉,凌萧若一直撑着眼皮跟子渊说说话,当她看到子渊的眼皮终于转动了一下后,心中欣喜尤甚,最终困倦般地倒在床边沉沉地睡去。
清晨十分,当夏日晨曦的露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时,尹致远方才从浑噩中渐渐清醒。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可是浑身上下传来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咬紧了牙关,然,当他眼眸转动的那一瞬间,却是见到了那个趴在他床边阖目休憩的女子。
她的睡颜很甜美,只是那淡淡颦起的秀眉告知了她的心里或许藏着一些不乐意的事,她的肌肤剔透盈亮,似美玉一般,长长的睫毛似蝶翅一般垂在眼下,于脸颊之上投下了一排阴影。
眼前的女子无疑是绝美的,可是,这样的女子却不是属于他,永远都不是。
昨夜的画卷似梦境一般席卷而来,他不过是吻了吻她,而她却炸毛般地在他身上刺了无数个洞,如此,她对自己的厌恶真是可想而知。
“子渊,你醒了……”正当思索之时,凌萧若忽而抬头,眸中闪烁着喜悦的神色。
尹致远心下一惊,竟是顺势闭上了眼眸,头部微微朝内侧过,她怎么忽然之间就醒了呢?
凌萧若看着他回避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微微淡去,须臾,说道:“子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