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医女的坏坏师兄们:九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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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吱呀——”凌萧若伸手推门而入。

然而,当她推门而入看见新房内的人时,一双乌眸在不经意间微微瞪大。

只见屋内的雕花八仙桌旁正坐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头戴白玉簪的男子,他俊眉似剑,一双凤眸映于红色烛光之下,显得泓滢而潋滟,墨色的瞳孔深沉若寒潭,正一瞬不瞬地凝睇着她。而他身旁站着头颅低垂双手交握于身前的碧绿。

云景轩在凌萧若甫一踏进茗芳阁的阁门时便已知晓是她回来了,当她推开房门时,他循声而望,看见了房门处那身着丫鬟衣衫的女子。

她乌发如墨,冰肌雪肤,胭脂如红,一双乌眸玲珑剔透似水晶般澄亮,眼眸之中虽然略带疲惫之意,却仍旧不能掩盖住其中的风华。

云景轩在触碰到她的眼眸时,放于桌上的手轻轻蜷缩起来。

盛夏的夜里,林间总有晚风拂过,缕缕轻风沿着开启的房门吹进了屋里,微微卷起凌萧若薄若蝉翼的衣袂,也连带着将她那一身浓郁的脂粉味道送入了云景轩的鼻端。

当他闻见风中那股浓郁而繁杂的脂粉香气时,英挺的剑眉情不自禁地蹙在了一起。

皓月当空,星辰寂寥。

云景轩凝望着那一身脂粉香气的女子。方才,当他回眸一望时,着实让他惊艳无比,因着大婚的关系,她的脸上着了一层霞彩,更衬得她肤若凝脂,脸若并蒂花开,脸颊之上的妆容,浓淡适宜,刚巧将她绝美的脸庞雕刻得更加美艳了。

她很美,他是知道的,可是,这惊鸿一瞥最让他吃惊的便是她那双乌黑盈亮的双眸。他记得上一次见她时,她双目无神,空洞而无力,为何此刻却变得明眸善睐了?

莫非上次是因着距离过远而没有看清楚么?

云景轩微微一垂头,唇角扯动了一下,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他这是在做什么?她的眼眸长成哪般模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她长得再美,她身上那一股浓郁的香气也将她的品质降到了最低。

凌萧若在见到云景轩微蹙的眉头时,便知他一定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香味。此刻,她还真是觉得自己很有远见,他最好就讨厌她到底,这样也让她可以有时间去做该做的事。

云景轩调整了一下气息,扬眉问道:“王妃出恭竟是花上了半个时辰,着实让本王惊叹啊。”

因着如雪小产一事,事出紧急,他未说任何话语便将她一人留在了新房之中,当他稳定好如雪之后想着还是要来跟她说一声,他也不想伤人太甚。然而,当他到达茗芳阁后,碧绿告诉他凌萧若出恭去了,他想着出恭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岂料,他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这个新王妃莫不是借着出恭之由出府了不成?她在新婚之夜出府去是要做什么?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的质问后,乌黑盈亮的眼眸微微一眯,脑中画面回放,从出凌府的那一刻到被人劫持,再到被弃于新房之中,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想到今日她所受的耻辱竟然都是子然这小子赐给她的,她的火气便从心底肆意扬了起来,倘若现在还是在苍山,倘若她还是那个没有任何牵挂的子青,她早就一拳头挥过去打扁他了,哪里还轮到他在这里问三问四?

由于心中不爽,凌萧若弯若新月的秀眉轻轻一挑,唇角一弯,淡笑道:“王爷不知道有痔疮的人如厕会比别人慢很多么?”

此言一出,惊得碧绿瞬时抬起了头,她首先惊诧的是小姐声音的变化,其次惊诧的是,小姐怎么可以当着王爷的面说出如此有失女儿家体统的话来?

云景轩在听见痔疮二字时,俊美而饱满的额头之上隐约出现了暗黑的颜色,除了上次龙舟会那一面,他对凌萧若其人一点也不了解,上一次,只听她说过两句话,由于隔着风声与水声,他也不太能清晰地记得凌萧若的嗓音,而今她这劲爆的词语更让他无暇思考其他,脑中只回旋着痔疮二字,久久不能挥散而去。想要脱口的话语竟是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凌萧若在见到云景轩额头之上明显的黑线和微微吃瘪的模样时,心下只觉痛快,谁让他再次惹到她呢?需知,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王爷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妾身要休息了。”凌萧若见云景轩坐在八仙桌旁不说话,她轻启朱唇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碧绿听后,一双眼眸瞪得大大的,全然不清楚小姐怎会如此语出惊人。

云景轩闻言,俊眉骤然一抬,再次凝望起凌萧若来,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竟然主动提出让他离开,并且,那张绝色倾城的脸上平静如波,仿似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一般。想必,她也是不在乎他的。

“王妃如此说,想必也是因着家里的缘故才嫁给本王的了?”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云景轩开口问道。

凌萧若睇着他,不答反问道:“王爷不也一样么?”他想要的人是上官柔,而他老子偏偏将她赐给了他,他的老子是皇帝,他怕是也不能反抗吧?想起那日在苍山,他之所以会拎着酒坛子来找她借酒消愁,想必就是因为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而暗自懊恼吧。

云景轩闻言,凤眸一垂,心中似松了一口气,既然她也无意于他,那么他之前想的那些法子想来已是无用了。如此这般,他心中那块由来已久的沉石终是稳稳地落地了。

他垂眸须臾再度抬起,朝凌萧若说道:“既然如此,还请王妃为了家人在靖王府中待些日子,时机一到,本王便会找机会与王妃和离,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凌萧若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是,和离二字仍旧似一根刺一般扎入了她的心房,使得那已经复原的伤口又微微撕裂开来,她咬了咬牙,有些恼恨自己的想法,隐于宽大袖袍中的手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