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闷热的缘故,凌萧若伸手擦拭起脸上的汗珠来。
本是端坐于旁的云景轩凤眸一瞥,知晓她是有些热,本想跟她说到了宫中便有冰块解暑,可是,话到嘴边,却终是没能说出来。
凌萧若抬手擦拭汗珠,额头上抹完之后又去抹颈子,或许因着她的动作过快,一带之下,竟是将左耳之上的紫玉耳环给勾落在了地上。
“叮咛——”耳环坠地之后发出了一声脆响。
凌萧若的眼眸跟随着耳环而去,云景轩的眼眸也被脆响之声吸引而去。
那耳环被凌萧若刮落后十分识趣地朝云景轩脚旁飞落而去。凌萧若盯着耳环划出的完美抛物线,心下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祖宗。
不过,就算骂了再多的祖宗,耳环终是要捡回来的,当那耳环甫一坠地时,凌萧若瞬时弯腰伸手去捡,这时,云景轩也俯身去捡耳环。由于云景轩离耳环较近,是以,他比凌萧若更快地拿到了耳环。
凌萧若见他拿到了耳环,秀手迅速收了回来,准备直起身子,然而,就在她直起身子时,忽觉头发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由于猝不及防,她轻皱眉头,呼道:“好痛!”
痛呼之后,她条件反射般地将身子前移以减轻疼痛,这一前移,在不期然间竟是触碰到了云景轩俊挺的鼻梁了。
当凌萧若甫一触碰到云景轩的鼻梁时,只觉如遭电击,她再次迅猛地撤离了身子。
可是,由于头发被勾住,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你不要动,你的头发勾在我的金冠之上了。”云景轩见凌萧若疼得龇牙咧嘴,他的身子朝前移动了一下以减轻她的疼痛。
凌萧若眼眸一斜朝头顶上方望去,恼恨道:“怎么就勾住了呢?我来取吧!”谁让他假惺惺地帮她捡耳环了?
云景轩俊眉一蹙,回道:“还是我来取吧,你的发髻弄乱了就不好梳了。”说到此,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得坐在地上才比较容易取。”
凌萧若眼眸一扫,看了看两旁座椅之间的跨度,看来想要坐在椅子上理好头发当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有了计较后,凌萧若微微移动起身子坐在了地上,云景轩也顺势坐在了地上。如此,她二人一前一后靠在一起塞进了座椅之间的狭小空间之内。
坐好之后,云景轩抬手伸至头顶轻轻地解开金冠玉。他的动作轻微而细腻,凌萧若竟是没能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她的头微微侧着,眼眸瞥向一边,她还真是不习惯离一个男人的脸如此之近。因着动作的尴尬,二人的呼吸声变得十分地微小,几乎已近无声了。
隔了一阵子,凌萧若心急地问道:“好了没?”她一直扭着头,感觉脖子都快断掉了。
云景轩用手探了探,回道:“快了。”
凌萧若眼眸一眯,只希望云景轩能够快点解开他的金冠。
又过了一会儿,云景轩淡淡说道:“好了。”
凌萧若一听,眼眸一亮倏地一下撤开头,说道:“终于好了。”
然而,当她撤开头时方才惊觉,云景轩的一头乌丝已然披散于肩了,他的发丝乌黑盈亮,彷如墨色的绸缎一般,浓黑的墨发映着他那双潋滟的凤眸,只让人觉得魅惑异常。不期然间,凌萧若的一颗心跟着腾腾地跳动起来。
这个男人竟然有着妖一般的迷魅。
“吁——”
刚巧在这时,车夫忽然一个急刹,紧紧地拉住了缰绳,马儿头部受阻,前蹄忽然扬起,整个马车陡然之间停了下来。
凌萧若本就有些怔愣,由于突如其来的静止使得她的身子忽然朝前倾去,而云景轩手握金冠,本是打算梳理头发,也没有任何防备。
由于二人都没有准备,是以,凌萧若身子朝前倒去,而云景轩也顺势倒了下去,就这样,凌萧若竟是将云景轩整个压在了身下,更要她命的是,她的唇好彩不彩地覆在了云景轩那张诱惑的薄唇之上。
云景轩全然没有料到凌萧若会一个不稳扑向他身,更令他吃惊的是,她的唇竟然碰到了他的唇上。由于事出突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他只瞪着眼眸看着眼前那双乌黑的瞳孔。温热而柔柔的触感让他心下生出一抹熟悉的感觉来。
凌萧若在吻上云景轩的那一刻,眼眸眨了眨,双手张开,似被人使了定身术一般定在了原处。
四目交接,传递的是惊愕与怔愣,时间似乎凝在了这一瞬。
云景轩惊愕片刻后,俊眉微微一敛,凌萧若见他蹙眉,脑中开始轰鸣,她旋即一掌推开云景轩迅速用手撑着座位坐回了原处,坐回原处后,她只将脸转向马车之外,没有再看云景轩。现在的她真的好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哦,她竟然第二次吻了云景轩,老天怎么可以这般对待她呢?
“你的耳环。”凌萧若呆坐片刻后,云景轩低沉中带着丝丝暗哑的声音从她耳旁传了过来。
凌萧若闻言眼眸一瞥,看见云景轩将她的耳环拿在了手中,她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从他手中拿过耳环,随后一手摸索着耳洞的位置一手穿起耳环来。
云景轩自凌萧若从他手中拿走耳环后,视线竟是没能离开她身,她十指纤纤,抬手敷上了娇嫩似玉的耳垂。她那一阵子摩挲的动作竟是让他莫名的燥热起来。
“呼——”云景轩兀自低沉地呼了一口气,他暗自懊恼自己的没有定力,他怎会对着一个不熟悉的女子心跳如捣鼓呢?
由于心下的异常,云景轩顷刻间收回了视线,脸色再次冷凝,直到马车到达宫门时,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了。
一路无话到得宫门后,凌萧若率先掀开了车帘,出得马车后,她提着衣襟兀自顺着气,如若再坐一会儿,她估计自己会郁闷得呕吐的。
透好气后,凌萧若再也顾不得许多地翻身下了马车,待她下得马车后云景轩也掀开了车帘,这时的他已经重新梳好了发髻,那耀眼的金冠再次束在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