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踹掉无情冷王爷:废妾难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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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通敌叛国!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震撼了她,她的爹爹长年卧病在床,如何能通敌?如何能叛国?瑞王将他们全家赶尽杀绝,还要扣上如此大的罪名,背负一世骂名,永不超生,当真是狠毒至极。通敌卖国之罪,十恶不赦,即便有冤也无人敢申。即便有街坊邻居认识她,恐怕也不敢上前相认。毕竟,谁愿意与通敌之人有所牵连?众人避之不及,生怕被拖下水。

好一招毒辣之计,彻底断绝后路。

此时霜兰儿脚下突然一软,若不是身后官差牢牢扣住她的手,她再也站不稳。日光照耀在她散落的黑发以及单薄的身子之上,越发显得她身影瘦削,楚楚可怜。

龙腾退后一步,面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意,仿佛任何冤屈、人命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他握拳用力,一纸血书在他的手中瞬间化作了粉末。轻轻松开手掌,他旁若无人地优雅掸了掸手上的纸灰,转身跨入软轿之中。

随着布帘再次落下。有淡淡的、闲闲的声音自里飘出。

“当街赤足披发,拦下本官轿子却呈上一纸无关紧要、文理不通的诉状。此女行为疯癫,胡言乱语,定是神志不清。来人!将这个疯子收监,待本官细审再定夺!”

收监?疯子?

“不……”霜兰儿无力喊道。

这一刻,她心中的希望尽数落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公正清廉、不畏强权?

连日来的重病与奔波早已令她虚脱,再加上此时的绝望,她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再没了知觉。

今夜格外黑,连唯一一丝月光都被浓厚的云层挡住,只在遥远的天际露出一线阴冷肃杀的青灰色。

潮湿闷热的牢中,桩桩铁栏杆伫立,投射在地上皆是斑驳交错的暗影,森冷骇人。

石榻之上,一名女子正昏睡着。突然,她翻了个身,纤细的手臂探向枕头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落下,露出她一段雪白的手腕,腕上一只银镯子散出黯淡的光芒。

龙腾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之上,目光在她柔弱的身姿上掠过,复又落在那镯子上。这枚镯子看似年代久远,平板无一丝花纹,也许是她娘亲留下的。

一名狱卒入内,恭敬问:“大人,要不要叫醒她让大人问话?”

龙腾抬眸,瞧了眼狱卒手中端来的茶水以及一碗汤药,摆摆手道:“不用了,你去守着外面,别让人靠近,本官不喊你别过来。还有,等会不管你听到什么动静,都当作没听见。听清楚了没?”

“是!属下听清楚了!”狱卒应声退下,顺手将牢门带上。

关阖铁门的声音终究吵醒了昏睡中的霜兰儿,她勉强睁开眼睛,瞧清楚了周围的景象。确定自己置身大牢,她的心中顿时绝望如死水。

她一动不动,只睁大了双眼看着大牢屋顶上纵横交错的蜘蛛网,觉得自己就好似那受困的虫儿,愈是挣扎愈是被紧紧缚住,只能等待宰割。

其实她已经瞧见了他正坐在不远处,可她却不想理他。他无非是想逼问她,是否还有什么瑞王的证据等等,他好像销毁血书一般毁去罢了。

龙腾此时优雅起身,将一碗药端至霜兰儿榻边搁下,“你醒了就趁热将药喝下罢。”

她侧头默默不语,半响才道:“怎么?杀人灭口这种事还劳大人亲自动手?大人就不怕污了自己的眼?”

龙腾坐回石凳,笑得妖娆,“这只是退热药。对美人我向来怜惜,怎会舍得你死呢?况且我还没尝过……”他故意停下,顿一顿,又问:“郎中说你貌似病了很久,烧一直不退。怎么,你不是学医么?却治不好自己的病?”

霜兰儿本是面朝石壁,听得他这话才转回头坐起身,疑道:“你知道我是医女学徒?”问完之后,她似突然明了,冷笑道:“哦,自然是他们告诉你的。呵,明人不说暗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将我交给他们?”

龙腾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展露出明艳的微笑,自怀中取出一枚香囊在她面前晃了晃,道:“一股脑子药香,这个东西是你的罢。”

霜兰儿一愣,下意识伸手便要去接。

龙腾却飞快收回怀中,笑得更邪魅,“既然我捡到了,现在就是我的了。寻常女子都在香囊中放花瓣,会放药草的恐怕只有你这个医女了罢。”顿一顿,他又问:“你不过是寻常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为何连王府中的太医都治不好?瑞王他就任你卧病在床,坐视不管?他还真是不懂欣赏,冷落了美人。”

说到“美人”二字的时候,他的视线落在她领口处露出的肌肤上,“不过要是换了我,肯定也会让你下不了床……换种方式罢了……呵呵……”

霜兰儿不悦地蹙眉。这纨绔子弟当真好色,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她端起身旁的药碗,凑至唇边,只消一尝她便能判断出药的成分,果然是退烧药,这个纨绔子弟并没有要加害她。

徐徐咽下两口,她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我是内热引起高烧,每每王府太医给我开药之时,我都会悄悄服下些热性的药草,与寒药药效相抵。故以高烧一直不退。”

此刻正值黑夜,牢中烛光闪烁。

龙腾扳弄着自己的指节,他双眸中倒映着烛火,似两簇小小的火苗跳跃燃动。沉思片刻后,他才幽幽开口,“装病才能不引起旁人注意,纵火逃离王府?”

她一愣,美眸圆睁。

他道:“你不用奇怪,瑞王府走水这么大的事,自然要向上阳府尹禀报入册。我只是猜测而已。不然怎会这么巧?王府守卫森严,你怎么逃?”

霜兰儿紧紧攥住袖子,低头苦笑道:“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想不到最终还是落入你们手中。罢了,要杀要剐,请便罢。大人不用在此与我周旋,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语罢,她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侧过脸去,不再理他。时至如今,她再拖着病已毫无意义,不如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