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云斯宇低声溢出了一声,随后将视线转向皇位上的女皇身上,随即发觉了那双冷眸中有着一丝担忧,而这丝担忧源自于坐在他对面的柔弱男子。
凤后君上的手倏然紧握了一下,随即优雅端庄地微笑问道,“不知云相做错了什么,惹得陛下如此震怒?”
女皇收回了视线,冷漠地哼了一声,余怒未消的样子,“凤后该问问云相!”
云斯宇垂了垂眸子,随后起身,行了一个礼,请求道:“虽然云相惹怒了陛下,但云相毕竟是两朝云老,当朝重臣,请陛下饶了她这么一次吧。”
“凤后!”女皇的声音重了几分,带着警告的味道,“朕虽然不追究你擅闯朝堂之罪,但是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妄议朝政!”
“臣侍惶恐。”云斯宇一脸恭顺地道,“臣侍只是觉得,云相纵使忤逆陛下,但是出发点却是为了我风氏的江山,其情可悯,其罪也可恕。”
“好一句其情可悯,其罪也可恕。”女皇陛下忽然笑道,却意味不明,“朕与你二十多年夫妻,还不知道朕的凤后有此才华!”
“陛下过誉。”云斯宇垂头道,“臣侍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朝堂的安稳,后宫的安宁,不过是尽了凤后的本分而已!”
“本分?”女皇翘着嘴角重复了这个词,“希望凤后真的明白自己的本分!”说罢,不理会众人的反应,扬手一挥,对着地上的云启道:“云相大人,既然凤后为你求情,你就起来吧。”
“谢陛下!”云启高声谢道,这一次,没有犹豫立即站起。
云斯宇见状,对着女皇行了一个礼,随后回到座位上坐好。
“如果众卿没有没有其余的事情,那就退朝吧。”女皇道。
站立在女皇身旁的楚是闻言,上前一步,这个要开口宣布退朝,却被云斯宇的话打断了。
“慢着。”云斯宇轻声道,“陛下,事情还未解决,怎么说没事了?”
“凤后!”女皇厉声喝道,冷眸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云斯宇故作未看见,雍容华贵的面容上洋溢着深深的严肃,“方才云相大人所说的话,本宫在殿外也听到了几分。”
他故意断了一下话,视线在扫视了面前的一干大臣,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最后,他将视线定在了贤贵君苍白的脸庞上,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意:“本宫倒是认同云相的建议!若要朝堂稳定,民心安定,太女之位必须早日确立!”
“父后也赞同云相的看法,立皇姐为太女?”风轻涯赶在女皇开口之前,轻声问道,漫不经心的态度仿若这事与她没有关系。
“涯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凤后板起了脸不赞同地道,“你这孩子这么说岂不是污蔑本宫?”
“父后乃皇姐生父,支持皇姐乃人之常情。”风轻涯微笑道,“父后又怎么能够说涯儿是在污蔑您呢?”
“涯儿。”云斯宇叹了一口气,端庄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轻愁,“虽然你并非本宫亲生,但是本宫身为嫡父,这么多年亦将你当成自个儿的亲生女儿般疼爱有加,丝毫不少于你皇姐!”
“那父后的意思是?”风轻涯一挑眉梢问道,如果不是因为看清了这男人的真面目,或许真的会被他高超的演技给骗了。
云斯宇不着痕迹眯了眯眼,转过视线仰头看向皇位上的女皇陛下,端庄地一笑,道:“我风氏皇家历来立储皆以贤德为先,嫡庶为后,涯儿身为陛下的女儿,自然也有资格登上太女之位。”
女皇闻言,神情随即震了一下。
“陛下,您说对吗?”云斯宇见她不说话,温柔地问道。
女皇陛下凝视了他片刻,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松了一口气,或者是露出一丝一毫的愉悦神情,只是平静地道:“凤后所言极是。”
她很了解云斯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
二十多年来,虽然她身为女皇,但是依然没有办法将这个男人除去,怎么可能小觑他?
如果他全力一争,她倒是放心,不过如今他这般的谦让温和,倒是让她心生不安。
这个男人,一向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云斯宇起身,微微一拂,道:“既然陛下赞同,臣侍想陛下亦会赞同臣侍接下来的提议。”
女皇心底冷笑,面上依然威严,“凤后有话不妨说。”
云斯宇微微一笑,面向一干大臣,一身凤后风范,“雅王身为陛下皇女,自然有资格登上太女之位,至于将来陛下让谁登上太女之位,这乃陛下和众大臣之事,本宫身为后宫之主,不该过问此事,但是如今……”
他看了一眼贤贵君,继续道:“虽然谣言不可信,但是毕竟出了这样的谣言,本宫虽然愚钝,但也不能不仔细查明,毕竟,这件事不仅关系到皇家血脉的纯正,更关系到我风氏江山的传承!”
“朕以为凤后有何高见。”女皇陛下冷冷一笑,语露讥讽,“原来还是云相谬论!”朝堂之上,百官面前,盛德女皇丝毫不顾及云斯宇凤后身份,公然讽刺他的话,丝毫不给面子。
这让众人心底惊恐万分。
陛下与凤后不和,这将会将已经诡谲不明的朝堂推向了更无法预料的境地。
云斯宇并未动怒,亦未有一丝的难堪,依旧那样雍容华贵,“臣侍方才已说了,本宫赞同云相的看法!不过……本宫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
风轻涯心底一寒,正要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不知凤后有何办法?”贤贵君低头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柔柔一问。
女皇当即蹙了眉头,昨夜那种不安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随即道:“沅儿,你身子不好,好好歇着吧。”她不愿他插手此事,无论沅儿如何聪慧,都斗不过云斯宇的心机深沉!
云斯宇半垂眼帘,眸底如流星般掠过一记冰冷刺骨的寒光,“贤贵君身为雅王的生父,自然不该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