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GXIAN-CONG HAERKEFU DAO KUERSIKE一、红军收复哈尔科夫1.战役态势事实上,在曼施坦因接手原B集团军群前,由该集团军群防守的哈尔科夫和库尔斯克方向,局势一直在不断恶化。
如前所述,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通过连续两次攻击,扫荡了400公里正面上的轴心国军队。紧接着,沃罗涅日方面军几乎没有进行任何休整,就抛下包围圈内尚未被歼灭的德匈军9个师,顶着肆虐的风雪继续追击。
沃罗涅日方面军总兵力约30万以上,可用坦克462辆,由空军第2集团军提供空中支援。方面军司令依然是戈利科夫,华西列夫斯基和他的副手安东诺夫负责监督协调。
戈利科夫的进攻分成两个方向。北面的库尔斯克属于辅助方向,由方面军右翼集团负责。包括由卡斯托尔诺耶以西,向库尔斯克进攻的第60集团军。司令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中将,加强有第14独立坦克营。该集团军还将得到布良斯克方面军第13集团军的配合;向奥博扬推进的第38集团军。司令员奇比索夫中将,加强有第14、96、180坦克旅。
在这个方向,德军只有兵力相对完整的第2集团军第55军,以及第13、7军残部(其相当一部分兵力还陷在包围中)。中央集团军群增援了第4 装甲师。
戈利科夫主攻的是哈尔科夫方向。为此他将主力集中在方面军左翼:包括第40集团军。司令莫斯卡连科中将,加强有第116、192坦克旅;刚由第18独立步兵军改组而成的第69集团军,司令卡扎科夫中将,配属第173坦克旅和第73坦克团。上述两个集团军负责从新奥斯科尔方向,南下攻打哈尔科夫。而雷巴尔科中将的坦克第3集团军,则从瓦卢伊基出动,由南面迂回哈尔科夫。该集团军有165辆坦克。
坦克第3 集团军还将得到左侧西南方面军第6集团军的保障。方面军坦克预备队为第86、150坦克旅。
戈利科夫在哈尔科夫方向总计投入28万兵力,315辆一线坦克(另有300辆预备)。面对这庞大红军,德国守军在战线上却寥寥无几。
为了拯救危机,德国人向哈尔科夫调来了大量精锐部队。其中包括中央集团军群支援过来的“大日耳曼”师。早在1月17日,这个精锐的摩托化师就从斯摩棱斯克调到了沃尔昌斯克地区。按照1943年3月初的统计,该师拥有20415人。2月约有31辆坦克。但在2月11日-13日,只有9-10辆Ⅲ号和Ⅳ号坦克可以使用。另外,配属给该师的第13“虎”式坦克连(9 辆“虎”和10辆Ⅲ号),也在2月17日抵达波尔塔瓦,准备参战。
“大日耳曼”摩托化步兵师战斗序列(1943年5月19日改称装甲步兵师)第1、2“大日耳曼”步兵团(“掷弹兵”团和“燧发枪手”团)“大日耳曼”坦克营(拥有3个中型坦克连,并拥有第13重型坦克连,1943年6月扩充为团)“大日耳曼”侦察营“大日耳曼”坦克歼击营“大日耳曼”炮兵团(3月份加强为4 个营)“大日耳曼”高射炮营“大日耳曼”强击火炮营(按照1942年4月编制,应该有3个连,每连6辆强击火炮)“大日耳曼”工兵营,“大日耳曼”通信营“大日耳曼”坦克营配备:时间PzKpfwⅢPzKpfw Ⅳ1943 年2 月11日-1943年2月13日根据希特勒的命令,党卫装甲军也从西线被紧急调往哈尔科夫地区。1月底,“帝国”师先头部队首先进入哈尔科夫西南。2月1日-2日,该师所属的第8 重型坦克连(约10辆“虎”,12辆Ⅲ号坦克)也抵达哈尔科夫。到2月1日,“帝国”师拥有6 辆Ⅲ号, 60辆Ⅳ号, 4辆“虎”。党卫装甲军剩下的2个师(“希特勒”师和“骷髅”师),也在2月初中旬陆续进入战场。由于形势紧迫,德国人等不及这些部队集结完毕,就将其陆续投入哈尔科夫以东的战斗。
为了统一指挥哈尔科夫德军,德国人在1943年2月1日组建了“兰茨”战役集群。指挥官兰茨山地步兵上将曾是第1山地步兵师师长。该集群主力是“克拉默”军残部,1月28日只有2个师,约3万人。包括“大日耳曼”师和第168步兵师。后者步兵损耗严重,但配属有12门100毫米加农炮和部分170毫米重型榴弹炮。
上述两个师和一些尚未撤退的匈牙利残兵败将,被用来防守别尔哥罗德方向。到2月1日,“克拉默”军兵力增加为3 个步兵师(第168、第298、第320 步兵师),“大日耳曼”师,党卫军“帝国”师的一个装甲步兵团。
连同尚未集结完毕的党卫军2个师(“希特勒”师和“帝国”师),德军在哈尔科夫方向集中了7万余人,200 余辆坦克。由于兵力太少,只有少数部队被配置在一线,其余的则部署在纵深要点。
德军兵力只有红军1/4,一线坦克只有约60%。不过红军有相当一部分兵力还留在后方,用以歼灭被围德军。如红军第4坦克军,就被牵制到2月6日。另外,由于红军后勤基地距离战线太远,又缺乏铁路线,几乎所有的车辆都被用来运输油料弹药,而步兵则几乎完全陷在雪地里无法动弹。
尽管如此,受到胜利鼓舞的红军依然将疲惫的部队再次投入进攻。
2.战役进程1943年2月2日,戈利科夫左翼的坦克第3集团军、第69集团军首先实施突击。2月3日,第60、第40集团军也开始进攻。
哈尔科夫以南,第3坦克集团军在最初几天进展很顺利,于2月5日日终前进抵丘古耶夫地域北顿涅茨河。但德军“希特勒”师先遣分队已经进入这一战区。他们炸毁了河上的桥梁,在浮冰上布雷,并在对岸构筑了坚固工事。渡河苏军遭到德军新式MG-42机枪的扫射,结冰的河面上很快就布满了上百具尸体;红军坦克也遭到88炮的射击而损失惨重。2月6日-9日,第3 坦克集团军的多次渡河行动都被“希特勒”师所粉碎。德军“帝国”师也对第3坦克集团军右翼发动了凶猛反击。遭到几次打击,红军的进攻停顿了下来。
哈尔科夫以北,莫斯卡连科中将的第40集团军最初也在正面进攻中受阻。莫斯卡连科便迂回到对手侧后,迫使其放弃阵地撤退。红军随即发动追击。2月5日夜,红军第40集团军进抵科罗恰市北郊和东南郊,并与退下来的德第168步兵师交战。2月7日,第40集团军占领科罗恰,并迅速向北顿涅茨河和别尔哥罗德推进。
2月8日,第40集团军所属第116坦克旅从北面冲向别尔哥罗德以西。同一天,红军第192坦克旅,第183、309步兵师,在该城东面与德军“大日耳曼”师和第168步兵师激战。2月9日,苏军占领别尔哥罗德,并俘虏了1000名德军。此后,红军第40集团军继续推进,于2月10日进抵哈尔科夫接近地(距离55公里)。2月12日,莫斯卡连科又得到了第4 近卫坦克军加强,前进速度迅速提高。但莫斯卡连科并没有按原定计划迂回哈尔科夫后方,而是在2月13日进至哈尔科夫北郊和西北郊。在红军第40集团军打击下,德军遭受很大损失,第168步兵师“战斗力量”(主要是步兵)减少为2000人,“大日耳曼”师2个步兵团分别只剩786 和996人。
2月9日,另一支从北面进攻哈尔科夫的红军-第69集团军,也击退德军“帝国”师,占领了沃尔昌斯克。尽管该集团军兵员损耗严重,依然于2月14日推进到哈尔科夫东北郊。
这样,到2月9日,红军第69集团军与第40集团军,已经从北面对哈尔科夫构成严重威胁。哈尔科夫南部的党卫军因此被迫于2月9 日夜间开始撤离,逐次从北顿涅茨河地区退至哈尔科夫。而此前被他们阻挡的红军第3坦克集团军,也趁机强渡北顿涅茨河,一路追击,于2月14日兵临哈尔科夫南郊。
2月10日-14日,德国人匆忙在哈尔科夫组织起了防御。哈尔科夫城北部和东部,被交给党卫军“帝国”师;南部交给党卫军“希特勒”师。2月15日,党卫军“骷髅”师也进入哈尔科夫战场。至此,党卫军装甲军才算到齐。
另外,“克拉默”军改称“劳斯”军,由原第6装甲师师长劳斯将军指挥。该军2月13日兵力包括“大日耳曼”师,从奥斯科尔河地区退下来的第168步兵师,从西线开来的第167步兵师。这个军主要在别尔哥罗德-哈尔科夫之间抵挡红军。
上述两个军都由兰茨战役集群指挥。
党卫装甲军(后来的第2党卫装甲军)从西线调到哈尔科夫的党卫军装甲军,后来成为一支在东线叱咤风云的“王牌”部队。党卫装甲军军长保罗?豪赛尔当年已经63岁,是个正牌的德国职业军官。早在“10万人国防军”时代,就官至陆军中将。1933年,已经退伍的保罗?豪赛尔成为了纳粹党徒、党卫队的旗队长。其后,他又帮助党卫队“全国领袖”希姆莱训练和指挥武装党卫队,并且成为了党卫队“帝国”师师长。在1941年的东线战争中,这位党卫队师长被苏联弹片削掉了右眼和部分下巴,留下了一张残破不堪的脸。1942 年夏秋两季,在东部战线损失惨重的“希特勒”、“帝国”、“骷髅”师先后被调到法国进行休整,并改编为装甲步兵师。1943年1月到2月,3个师先后被编入新组建的党卫装甲军,而原“帝国”师师长豪赛尔则升任该军军长。
作为由希特勒最宠爱的3个党卫师团组成的装甲军,豪赛尔指挥的这支部队可谓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其组成人员大都是顽固的纳粹分子,其行为以凶狠残忍而著称。“希特勒”师侦察营营长库特?梅耶因为自己的狗被炸死,就亲手枪杀了30名苏联平民以泄愤。1943年初,从一个被俘的“希特勒”师坦克手身上,苏联人搜出大量从人嘴里拔下来的金牙,该师的作风由此也见一斑。
武装党卫军的兵力也较为充实。按1942年12月统计,“希特勒”师拥有678名军官,20166名士兵和士官,连同“骷髅”师和“帝国”师,总兵力约6万人。尽管这3个师名义上是装甲步兵师,却和装甲师一样编有坦克团,而且还拥有普通装甲师所不敢奢望的“虎”式I型重型坦克连。全军在1943年2月拥有344辆坦克,63辆强击火炮。其中就有28辆“虎”式坦克。
1943 年2 月党卫装甲军序列(1943年6月改称党卫第2装甲军)总兵力约6万人(根据1942年12月统计),344 辆坦克,63辆强击火炮“希特勒”装甲步兵师(20844人)师长党卫队地区总队长约瑟夫?迪特里希,在任时间1938年8月15日-1943年6月。
第1 党卫军坦克团(2个坦克营,每个营1个指挥部,3个中型坦克连。另有第4独立重型坦克连),总计12辆Ⅱ号坦克,10辆Ⅲ号长身管,52辆Ⅳ号长身管,9辆“虎”,9辆指挥坦克。总计92辆。
第1、2党卫军装甲步兵团(每团3个营)第1党卫军装甲炮兵团(4个营,包括1个自行火炮营)第1党卫军装甲侦察营第1党卫军强击火炮营(3个连,每连7辆强击火炮)第1 党卫军高射炮营第1党卫军工兵营第1 党卫军坦克歼击营“帝国”装甲步兵师(17112人)党卫队旅队长赫波特-恩斯特?瓦尔,在任时间1943年2月10日-1943年3月18日。
第2 党卫军坦克团(2个坦克营,每营1个指挥部,1个中型坦克连,2个轻型坦克连。另有第8独立重型坦克连),10辆Ⅱ号坦克,81辆Ⅲ号长身管,21辆Ⅳ号长身管,10辆“虎”,9辆指挥坦克。总计131辆。
党卫军第3“德意志”、第4“元首” 装甲步兵团(每团3个营)第2党卫军装甲炮兵团(4个营,包括1个自行火炮营)“帝国”党卫军侦察营“帝国”党卫军强击火炮营(3个连,每连7辆强击火炮)“帝国”党卫军高射炮营“帝国”党卫军工兵营“兰格马克”摩托车营(5个连)“骷髅”装甲步兵师(21186人)党卫队地区总队长西奥多?艾克,第二次在任时间1941年9月19日-1943年2月26日。
党卫队地区总队长赫尔曼普里斯,在任时间1943年2月26日-1943年4月27日)。
第3 党卫军坦克团(2个坦克营,每个营1个指挥部,1个中型坦克连,2个轻型坦克连。另有1个独立重型坦克连),71辆Ⅲ号长身管,10辆Ⅲ号75炮,22辆Ⅳ号长身管,9辆“虎”,9辆指挥坦克。总计121 辆。
第1“骷髅”、第3“骷髅”党卫军装甲步兵团(每团3个营)党卫队“极北之地”摩托化步兵团(每团3 个营)第3党卫军装甲炮兵团(4个营)第3党卫军侦察营第3党卫军强击火炮营(3个连,每连7辆强击火炮)第3党卫军高射炮营第3党卫军工兵营第3党卫军坦克歼击营尽管德国人在哈尔科夫地区集结了数万部队和数百辆坦克,并下达了“死守哈尔科夫直到最后一人”的命令,但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已经从三面包围了该城:红军第40集团军各兵团从西北面,第69集团军从东面进攻;坦克第3集团军从东南面;哈尔科夫南面的洛佐瓦亚-哈尔科夫铁路区段,则被西南方面军第6集团军切断。现在,德军只剩下哈尔科夫以南的一条狭窄的走廊通道。面对绝望的形势,党卫军军长豪塞尔在2月14日请求希特勒允许其放弃哈尔科夫,却遭到断然拒绝。
2月15日,红军开始强攻哈尔科夫。由于巨大的损耗和其他地段战斗的牵制,苏联人只出动了80辆坦克。但苏联步兵的数量还是占据了足够的优势。而且德军最后的通道被切断,德国人的坦克再多,也只有送给苏联人的份了。当天,豪塞尔再次请求撤退。尽管没有得到批准,他依然根据所谓“死守哈尔科夫直到最后一人,但守卫者应该保证自己不被包围”的暧昧命令,在第二天的2月16日,丢下哈尔科夫夺路而逃。在撤退过程中,据说德国陆军把物资和弹药全部弃之不顾,却没有忘记把抢来的地毯、油画甚至苏联打字机装上汽车带走。
希特勒对于哈尔科夫的失守大为恼火。不过他并没有惩办党卫军,而是把战役集群司令兰茨撤了职。取而代之的是更具装甲兵才能的肯普夫将军。从1943年2月21日起,“兰茨”战役集群就变成了“肯普夫”战役集群。而对红军来说,收复哈尔科夫,不仅意味着拿回了苏联第四大城市和诞生过T-34 坦克的重要工业基地,乌克兰的“第二首都”,也意味着洗刷了9个月前红军在哈尔科夫方向大惨败的耻辱。
而在攻取哈尔科夫前,沃罗涅日方面军最北段兵团-第60集团军也获得了胜利。该集团军司令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只有36岁,年轻而富于想象力,宁可相信科幻小说,也不相信死板的教条。在他指挥下,红军粉碎了德军在季姆河的抵抗,于2月6日逼近库尔斯克。为了防止德军调来预备队,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迅速组织起进攻,并在2月8日占领了库尔斯克。这座古老的俄罗斯城市沦陷了15个月。德国人在撤退前曾想将其炸毁,却未能得逞。随后,苏军继续向利戈夫进攻。
从1月13日到3月3日,红军在进军顿河上游和库尔斯克-哈尔科夫的路途上取得了辉煌胜利,扫荡了德第2 集团军主力、匈牙利第2集团军和意大利第8集团军残部,歼灭或击溃了30个师。参战时间不长的德“兰茨”战役集群也遭到重创,所属第168步兵师仅2月份就损失1260人,第320步兵师损失更是达到了惊人的5380人!到3月初,第168步兵师每连平均只有46人,第320步兵师平均每连35-55人。党卫军和“大日耳曼”师同样伤亡惨重。总体估计,苏军这一路歼灭的德国及其盟军总数,不少于30万人。
苏方为此付出的代价为:沃罗涅日方面军、布良斯克方面军第13集团军、西南方面军第6集团军,一共损失了153561人。其中纯减员55475人,卫生减员98086人。损失坦克1023辆,火炮迫击炮2106门,飞机307架。
红军兵力损失(1943年1月13日-3月3日)布良斯克方面军1月13日-3月3日,纯减员(即死亡、失踪、被俘)13876人,伤病23547人,总计37423人沃罗涅日方面军1月13日-3月3日,纯减员33331人,伤病62384人,总计95715人西南方面军第6 集团军1月13日-3月3日,纯减员8268人,伤病12155人,总计20423人
二、曼施坦因的反击1.曼施坦因的反攻计划苏军收复哈尔科夫,使苏联统帅部内陶醉的气氛愈演愈烈。斯大林随即要求正在哈尔科夫南面进攻的西南方面军司令瓦图京,加速向第聂伯河的推进,迅速占领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和扎波罗热一带的渡口,阻止德军撤到第聂伯河西岸,完成“跳跃”计划的企图。在夺回了斯大林格勒、沃罗涅日、罗斯托夫、伏罗希洛夫格勒、哈尔科夫,吃掉了几十万德军后,曾经在西伯利亚打过鱼的斯大林,准备收获他在南线最后也是最大的一网鱼。在撒向第聂伯河的大网下,是曼施坦因的大半个南方集团军群!
几乎就在斯大林催促瓦图京的同时,希特勒本人却突然在2月17日,带着少数随行人员坐着FW-200大型四发飞机“驾临”曼施坦因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第聂伯河河畔的扎波罗热。
此时瓦图京的坦克距离这一线只有60公里左右,随时可能冲过来。为了保证希特勒的安全,德国空军调来了200多门高射炮,下达给他们的命令是:死死挡住苏联坦克,战至最后一发炮弹和最后一人。
当德军炮手们在城外和苏联坦克拼命的同时,城里的希特勒却为了哈尔科夫的失守向曼施坦因大发雷霆。他命令这位元帅立刻收复哈尔科夫。可是曼施坦因却拒绝了希特勒的计划,而提出了另一个更为大胆的方案:暂时不去理会占领了哈尔科夫的沃罗涅日方面军,而是首先粉碎进逼第聂伯河的西南方面军,将其逐过北顿涅茨河,随后对沃罗涅日方面军实施突击,重新夺取哈尔科夫和别尔哥罗德。
这个大胆的方案对希特勒来说确实有些突然,但他最终还是认可了曼施坦因的计划。2月19日,在离开扎波罗热之前,希特勒向南方集团军群的部队宣布了反攻决定,并且宣称,在这个“离德意志帝国边界1000多公里的地方,将决定德国现在和未来的命运”。希特勒要求士兵们,在反攻战斗中要“勇敢、沉着、忠于职守”。
2月19日下午,当希特勒的座机离开扎波罗热时,他本人已经可以听见红军坦克和德军高射炮交战的隆隆炮声。根据希特勒副官的回忆,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军官们已开始丧失对希特勒的信任。希特勒本人或许也感受到了这一点。重新赢得胜利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曼施坦因的反攻计划,当然不是建立在盲目自信的基础上。通过无线电窃听,德国人已经了解到苏联关于“德军将撤过第聂伯河”的错误判断,从而摸清了俄国人的底牌。德国人还了解到苏军进攻力量的衰竭。
正如前面所介绍的那样,自进攻开始到2月中旬以来,苏军虽然攻占了哈尔科夫,瓦图京的坦克开到了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和扎波罗热近前,但宏大的“跳跃”计划却随着战力的迅速衰竭而变得越来越不顺利。
沃罗涅日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已经远离后勤基地250-300公里,沿途的道路和桥梁被破坏殆尽;西南方面军燃料只剩下0.5-0.75个基数,弹药基数只剩下0.3-0.5个。苏军原有的机场被远远抛在后面,而新夺占的前线机场则被炸毁,导致部队几乎丧失了空中掩护;波波夫快速集群到2月21日只剩下40辆坦克,第3坦克集团军在2月18日只有110辆坦克。由于没有油料,很多坦克当时已经趴窝不动了;士兵们在严寒中经过3个月不间断的恶战,体能已经到了极限。对于这些情况,德国人也通过无线电和地面侦察进行了确认。虽然德军此时燃料状况也不富裕,但他们认定苏军的油料更为缺乏。
在苏军力量衰竭的同时,德军却逐渐完成了兵力集结,使曼施坦因有了反击的本钱。2月,除了党卫装甲军外,从西线调到东线南部的部队还有:第167、335步兵师。2-3月,第15、106、79、333步兵师也被调往南方集团军群。上述部队中,有2个步兵师被作为预备队。其中第167师部署在波尔塔瓦,第15步兵师部署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按照命令,2个师必须在2月20日-22日到达指定下车地点。从西线调来的师团兵员都相当充足。如第167步兵师,3月2日兵员就多达17500人,3月7日每个步兵连115人。
总计在1943年1-3月,曼施坦因得到15个原西线师的加强。这还不包括从东线其他地段调来的师团。在1943年1月23日,整个东线德军只有495辆可用坦克,其中291辆属于南线德军;而到了2月28日,这个数字增加到了902辆,另外还有919辆坦克正在修理或输送过程中。到了3月,东线德军坦克强击火炮总数更是达到了2374辆,其中一半左右属于南方集团军群。
经过增援和补充,到1943年2月18日,曼施坦因的南方集团军群一共拥有30个师(其中13个装甲师和装甲步兵、摩托化步兵师)。根据德国情报部门的资料,1943年4月1日,南方集团军群拥有39个师(13个装甲、装甲步兵师),548000人的陆军野战部队,887辆坦克;其当面苏军兵力是曼施坦因的将近一倍,坦克则要少一些。
根据上述资料,估计在2月中旬,曼施坦因的步兵力量也要比当面红军少,但在可用装甲兵力方面应该有相当的优势(苏方判断,曼施坦因当时有800辆坦克强击火炮)。考虑到苏军步兵已经耗尽了力量,曼施坦因只要合理的机动其装甲兵力,就足够对冒进的红军坦克部队形成兵力优势。
1943年4月1日南方集团军群地域苏德两军实力对比:人员坦克野战炮德军5480008871815苏军100800075537992.击退第聂伯河方向红军2月18日南方集团军群战斗序列(根据多种文献资料地图综合,不完全。隶属关系有变化):兰茨战役集群(2月21日改为肯普夫战役集群)党卫军装甲军(第1、2、3 装甲步兵师。2月19日隶属第4装甲集团军),“劳斯”军(“大日耳曼”师,第167、168、320 步兵师)第4装甲集团军第57装甲军(2月2日,第17、23装甲师,第111步兵师,“维京”师,2月11日第16装甲步兵师,第23装甲师,第15空军野战师,第111步兵师)、第48装甲军(第6、11装甲师)第1 装甲集团军第3装甲军(2 月初,第19 、27 甲师,“维京”师。
2 月11日第3、17装甲师),第40装甲军(2月11日第7、11装甲师,“维京”师,第333 步兵师)霍利德战役集群(3月6日改编为新的第6集团军)第17军,第29军(第79步兵师,第23装甲师),菲特尔-皮克战役集群(2月21日隶属,3月3日改称第30军,2月11日第335步兵师,第3山地步兵师,第304步兵师一个团)1943年2月18日,德军反击前夜,德南方集团军群(德第2集团军被编入了中央集团军群,不再由南方集团军群管辖),与当面的红军,从别尔哥罗德以西到塔甘罗格漫长战线上形成如下态势:哈尔科夫以西,是逃出该城的兰茨-肯普夫战役集群。包括“劳斯”军、党卫装甲军。当面为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左翼:第40 集团军,第69集团军,第3坦克集团军。西南方面军第6集团军。
哈尔科夫南面,德军主要以第4、1装甲集团军遏制红军西南方面军对第聂伯河的进攻。而霍利德战役集群则坚守直到塔甘罗格的米乌斯河防线。从西北到东南面的亚速海,德军展开了第48、57、3、40装甲军,第30军、第17军、第29军;当面红军为:第1、3近卫集团军,波波夫集群,第5坦克集团军,第5突击集团军,第28集团军,第2近卫集团军,第51、44集团军。
按照曼施坦因的计划,他首要的打击目标,就是逼近第聂伯河的红军西南方面军北翼突击集团:第6 集团军,第1近卫集团军和波波夫快速集群。为此,他留下“希特勒”和“大日耳曼”师等部队继续牵制沃罗涅日方面军,同时将撤离哈尔科夫的党卫装甲军主力(“帝国”和“骷髅”师),调往哈尔科夫西南的克拉斯诺格勒地域,配属给第4装甲集团军,对红军突击集团北部侧翼构成威胁。
同时,他还将第1、4 装甲集团军兵力调往巴甫洛格勒和红军村方向,对红军突击集团南翼构成威胁。瓦图京伸向第聂伯河的大手,现在却被南北两把德国尖刀给顶住了手腕。
曼施坦因准备以党卫装甲军,从克拉斯诺格勒打击西南方面军第6集团军右翼;稍后,以第4装甲集团军第48装甲军、第57装甲军攻打巴甫洛格勒,以切断苏军退路;德军装甲第1集团军以4个师的兵力,袭击西南方面军快速兵团的波波夫集群。战役共动用11个师,包括5个装甲师,3个装甲步兵师,3 步兵师。
反击德军序列(笔者综合整理)第4装甲集团军(霍特),第1装甲集团军(马肯森)党卫军装甲军(豪塞尔):“帝国”、“骷髅”装甲步兵师第48装甲军(克诺贝尔斯道夫):第6 、17装甲师第3(布赖特)、40装甲军(亨里奇):第11、7、19装甲师、“维京”装甲步兵师,第333步兵师(主要由第40装甲军指挥)预备队:第167、15步兵师资料来源:《坦克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概要》、《第二次世界大战史》卷6、《在俄国的最后胜利-党卫装甲军和曼施坦因的哈尔科夫反击》、《苏德战争》、《巴巴罗萨到柏林》。序列在战役期间有变化。
对德军的兵力调动,苏联人并非不知情。2月19日下午,苏联侦察机就发现了正在克拉斯诺格勒以南集结的党卫装甲军坦克群。对于德军第1、4装甲集团军的动向,红军侦察部门也有所察觉。但沃罗涅日和西南方面军司令部都认为,这不过是德军为撤过第聂伯河而做的战术调整。瓦图京继续要求他的部队全力冲向扎波罗热和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他力图在春季泥泞前在第聂伯河完成对南方集团军群的合围。然后,他就可以一路进攻,直到基辅。
1943年2月19日夜间,党卫装甲军首先对红军西南方面军第6集团军发动反击。“帝国”、“骷髅”装甲步兵师对红军薄弱的侧翼实施了出其不意的猛烈打击。德国空军第4 航空队的俯冲轰炸机群向缺乏空中掩护的红军阵地倾泻炸弹,而德国人的装甲集群则在“虎”式坦克的引导下发动凶猛地冲击。
坦克质量上的绝对优势加上战术得当,使德国军队取得了一边倒的胜利。“帝国”师击溃了红军第4近卫步兵军,德国人强大的装甲?子得以在红军第6 集团军的阵地上打开了一个30多公里的大缺口。顺着这个缺口,德军高速向南推进,他们的目标是巴甫洛格勒。
红军第6集团军遭受的厄运,并没有触动瓦图京。他依然顽固地认为德国人将撤退,并严令第6集团军和波波夫集群继续按照原定计划前进。
但在第二天的2月20日,波波夫集群也继第6集团军后,遭到德军第40装甲军的打击。波波夫现在只剩下25-40辆完好坦克,油料供应几乎耗尽,不仅没有能力反击,甚至连防御都很成问题。眼看大难临头的波波夫,当天夜间请求瓦图京允许他后撤,遭到了断然拒绝。同时波波夫还受到了继续进攻的指示!瓦图京的固执和刚愎自用,已经发展到了惊人的程度!
在瓦图京的逼迫下,红军不顾德军在侧翼的凶猛打击,继续硬着头皮前进。2月22日,苏军第25坦克军距离扎波罗热东北面只有10-12公里。此前一天,扎波罗热的德军就可以看到苏联坦克;第1近卫坦克军也继续向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推进。
但苏联人还来不及欢庆,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跳进了德国人的陷阱。就在这一天,德国第4装甲集团军所属的第48、57装甲军,也由恰普利诺向巴甫洛格勒猛攻。苏联人终于支撑不住,冒进的第1近卫坦克军、第25坦克军开始向北顿涅茨河一线后撤。他们的不少坦克,因为没有了燃料只好丢给德国人。
但后撤已经晚了。为了完成占领扎波罗热的任务,苏第25坦克军已经远离第6集团军主力近100公里。而从南北两面冲过来的德第48军和党卫装甲军,却在23日日终时,于巴甫洛格勒会合并封闭了苏军的退路。被包围的苏军除了第25坦克军外,还有第267步兵师和106步兵旅。
为了帮助西南方面军,北邻的沃罗涅日方面军从2月21日开始,以第69集团军、第3坦克集团军的兵力向南突击,企图占领克拉斯诺格勒,从后方打垮党卫装甲军。但其投入作战的第15、12坦克军,一共只有39辆坦克,而且前进了没多远就因为油料中断而停止了下来,加上德军“大日耳曼”师等部队的强力阻击,沃罗涅日方面军的进攻未能成功。
掉入曼施坦因陷阱的前线苏军亲身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而瓦图京和斯大林却依然没有意识到。在第25坦克军陷入包围的1943年2月23日,斯大林正为红军建军25周年发布第95号令。在这份命令中,斯大林罗列了最近3个月的战果,宣称德国军队遭到了惨败,“死板”的普鲁士战术已经不能适应新的战争形势。但在大吹大擂之余,前线开始不利的战况还是让斯大林在命令中有所保留:“敌人的军队已受了强大的打击,可是敌人还没有被彻底打败。”
直到苏军被截断两天后的2月25日,苏联统帅们才好像突然恍然大悟过来,决定将西南方面军右翼部队撤至北顿涅茨河地区。2月28日-3月3日,瓦图京的进攻狂潮开始倒流。在只有几条小河,无遮无掩的开阔地内,密集的苏军纵队冒着德军的炮火一路撤退,直到渡过结冰的北顿涅茨河,退至东岸。瓦图京“跃进”过第聂伯河的计划至此破产。
被包围的苏军也有相当一部分得以突围,曼施坦因只得到了9000名俘虏。这一方面归咎于德军兵力太少;另一方面,由于天寒地冻,德军的行动大都被限制在各个村庄之间,包围圈不够严密。不过曼施坦因依然在战场上发现了苏军遗留的23000具尸体,615辆坦克,354门火炮。这其中除了德军在反击中的战果外,也包括苏联人在此前战斗中的损失,以及那些因为没有油料和故障丢失的坦克。德方为此也付出了相当代价。党卫装甲军的坦克强击火炮下降为200多辆(包括在修),第6、17装甲师只剩下13辆坦克。
曼施坦因现在没有时间陶醉于这些胜利。早在2月28日,他就已经向部队下达了命令:在打退了西南方面军后,曼施坦因的装甲锋芒将指向哈尔科夫。
3.德国人重回哈尔科夫1943年3月12日第4装甲集团军序列第1 野战工兵训练营,第507建筑营,第21舟桥建筑营第312警卫司令部(第257 野战训练团,第7号装甲列车,第521宪兵营1个连)第742、899、943轻型步兵炮营第17 警卫营第1、2 连第624舟桥建筑营,第28号装甲列车党卫军装甲军第122炮兵司令部,第127摩托化工兵营第1、2、3党卫军装甲步兵师第48装甲军第11、6装甲师,第106步兵师,(3月17日前又加入第39步兵师)第57装甲军第121炮兵司令部(第203强击火炮营,第732 炮兵观测营1个连)第17装甲师,第15步兵师1943年3月2日“劳斯”军序列“大日耳曼”师侦察营、强击火炮营、炮兵团第4 营、第6 高射炮营一个营级战斗群第320步兵师加强配属:党卫军“骷髅”师“极北之地”团,第62号装甲列车“大日耳曼”师第1 坦克营、第2装甲步兵营、重型坦克歼击连第393突击营第111炮兵团第3营,第213炮兵团第1营第3迫击炮团指挥部、第3营,第1训练迫击炮团第1营拜克高射炮群、第81轻型高射炮营,3个88毫米高射炮营第167步兵师加强配属:“大日耳曼”师第13坦克连(“虎”式坦克),第55迫击炮团第3营第168步兵师加强配属:第167步兵师第238摩托车营、第339步兵团第1 营、第238 炮兵团第3营第190强击火炮营第3连(1门强击火炮),第106步兵师坦克歼击连“大日耳曼”师一个坦克连(5辆四号坦克,3辆三号坦克)在红军西南方面军被曼施坦因击退,向北顿涅茨河退却的同时。哈尔科夫方向的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已经把左翼-第40、69集团军、第3坦克集团军的阵地,暴露给了曼施坦因。德国人迅速把刚刚打垮了西南方面军的第4装甲集团军调到这个地区,在北顿涅茨河沿线的巴拉克列亚附近建立起桥头堡,准备和“肯普夫”战役集群一道,给予沃罗涅日方面军狠狠一击。
为此,德军在戈利科夫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左翼,展开了17个师:南面,红军第69集团军和第3坦克集团军,还有西南方面军第6集团军当面,主要是德第4装甲集团军8个师(6个装甲和装甲步兵师。另外,德军第39步兵师也在赶往战场);以及“劳斯”军(4个师。含1个摩托化师)部分兵力。
西面,红军第40集团军当面,德军中央集团军群也部署了一些部队,包括从高加索第17集团军调来的第52军(3月5日被配置在中央南方集团军群结合部。4月9日隶属“肯普夫”战役集群),第7军。兵力有第4装甲师(3月4日调走,作为第2 集团军预备队),第332、57、255、75 步兵师。另有“劳斯”军部分兵力。
战前,德国人竭力充实部队。如第320步兵师,就获得了1108人的补充。党卫军师平均兵员在2万左右;党卫军“极北之地”团每个连有132人;“劳斯”军在1943年3月初,每师平均兵员14371人。
德军装甲力量也颇为强大。党卫装甲军在3月4日有193辆中重型坦克(可用112辆),另有部分轻型/指挥坦克和强击火炮;“大日耳曼”师利用3月4日前在波尔塔瓦以南的短暂休整,也得到了大量新坦克。其装甲兵力加强为:10辆Ⅲ号长身管,42辆Ⅳ号长身管,9辆“虎”,6辆指挥坦克,28辆喷火坦克,总计95辆;另有部分强击火炮。3月11日,“大日耳曼”师的坦克中,可动的有60辆(6辆“虎”);第6装甲师有15 辆可用中型坦克;第11 装甲师28辆。
德军集结的坦克强击火炮总数在500辆左右,其中可用的大概一半。德国第4航空队也将尽力支持这次进攻。
1943年3月2日“劳斯”军实力(不含独立部队):总兵力步兵营、工兵营、侦察营兵力第167步兵师175003500第168步兵师79001000第320步兵师116702700“大日耳曼”师204153800合计5748511000“大日耳曼”师坦克实力(1943年3月,仅统计可动坦克):时间PzKpfw ⅢPzKpfw Ⅳ喷火坦克PzKpfwⅥ“虎”
1943年3月11日93966 1943年3月12日43664 1943年3月15日63563 1943年3月16日51861 1943年3月17 日333122 1943年3月19日41870 1943年3月21日73070 1943年3月23日7690,相比之下,沃罗涅日方面军左翼的3个集团军,虽然总兵力在纸面上还有281000人,另有西南方面军第6集团军的64100人。但排除后勤和航空部队等等,13个步兵师很多只有3500-4000人,实际战斗部队少得可怜;可用坦克一共只有70辆(第3 坦克集团军50辆),燃料只有0.2个基数,野战炮因为没有牵引车而上不了战场。
在危机面前,戈利科夫倒还比较镇静。他一面命令已经推进到哈尔科夫西北100-150公里的方面军右翼第60、38集团军停止进攻,并抽调了3个步兵师和2个步兵旅到哈尔科夫南部及东南,还在哈尔科夫建立了城防司令部;一面计划让左翼受到威胁的第40、69集团军撤退。
斯大林也紧张了起来,下令刚刚晋升元帅的华西列夫斯基赶往沃罗涅日方面军,协助戈利科夫应付危机。同时,红军第64集团军也开始从斯大林格勒地域开往沃罗涅日方面军。但援兵最快也要3月9-10日才能赶到。
曼施坦因当然不会给苏联人调兵遣将的时间。还在3月2日早晨,党卫装甲军就结束了对西南方面军的追击,掉过头去打击沃罗涅日方面军的第3 坦克集团军。3月4日到6日,整个德第4装甲集团军完成了变更部署,并开始进攻。
1943年3月4日,德第4装甲集团军向只有50辆坦克的坦克第3集团军猛扑了过去。在坦克第3集团军司令员雷巴尔科的指挥下,缺乏坦克和弹药的苏军利用14.5毫米反坦克枪抵抗坚盔厚甲的德国坦克。在和强大德军的激战中,红军损失巨大,各坦克旅仅剩6辆坦克,各摩托化步兵营只有16-20人。德方后来宣称打死第3坦克集团军12000人,俘获了少量人员、61辆坦克和225门火炮。从缴获数字看,第3坦克集团军的确是山穷水尽了。至3月5日,除了第6近卫骑兵军以外,坦克第3集团军主力几乎丧失殆尽。
但该集团军的拼死抵抗,还是将德军在2 天内的进展,限制在6 到8 公里范围内。
3月6日,完成了进攻部署的德军正式开始了向哈尔科夫的攻势。曼施坦因下令将主攻方向移到了红军第69集团军和坦克第3 集团军的结合部,并投入了党卫装甲军和第48装甲军。前者的坦克沿着公路攻击西面的瓦尔基;后者则从西南迂回东面的搭拉诺夫卡。苏军在这一线力量单薄,防线很快就被德国坦克拉开一个15公里宽的口子,德国装甲纵队得以沿着这个口子迅速北上,并向哈尔科夫靠拢。
3月7日,德国“劳斯”军也加入了进攻,并把红军坦克第3集团军残部赶到了北面的姆扎河一线。在进攻和遏制苏军反击过程中,“虎”式坦克再度取得了巨大成功。德军“大日耳曼”宣称,其配属的2辆“虎”,在一个小村里从1230-1500米距离上,前后击中了34辆苏军坦克。惊慌失措的俄国坦克手发现,T-34坦克过去对其他德国坦克的安全距离,在“虎”面前已经变成了致命地带。
苏联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为了救援沃罗涅日方面军和哈尔科夫,红军在3月8-9日对进攻德军的侧翼实施了反击:德军东翼,3月8日,已经退过北顿涅茨河的西南方面军在斯大林严令下,准备以近卫坦克第2军和三个步兵师,从兹米约夫实施牵制性突击;德军西翼,红军第40集团军在柳博京以西发动突击,但被德国人击退。当天,红军第69集团军和坦克第3集团军之间的缺口已经被扩大为45公里宽,苏联组织的一个营捷克斯洛伐克军队也参加了战斗。斯大林只得下令从西南方面军抽调坦克第18军,从大本营预备队抽调近卫坦克第3军前往增援。但这些部队本身都是残兵败将居多,派不上什么用场。
在兵力和装备上处于劣势的苏联人,已经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德国人的攻击了。3月10日,缺口进一步被扩大为60公里宽。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左翼南部阵地已经门户大开!
同一天,在沃罗涅日方面军左翼西面,德中央集团军群所属的第52军(4个师)、第7军(3个师),也开始攻打红军第40集团军。南方集团军群则以“大日耳曼”师和1个步兵师从侧翼保障这次攻势。
这样一来,到3月10日,德军已经从南面进逼博戈杜霍夫,该城第二天被“大日耳曼”师攻占;第4装甲集团军则从北面迂回哈尔科夫。当天午后,“希特勒”师已经进抵该城北郊,“帝国”师从西面和南面逼近。由北面、东面、南面去往哈尔科夫的通道,均遭到德空军的攻击!天空被德第4 航空队出动的1800个架次飞机所主宰。
现在,阻止德第4装甲集团军进入哈尔科夫的,只有红军坦克第3集团军的残部等兵力。3月10日上午,希特勒本人也再次来到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给前线部队打气。
3月11日,党卫装甲军为了拿下哈尔科夫作为献给希特勒的礼物,一面以“骷髅”师在第320步兵师配合下,继续向哈尔科夫北面迂回,割裂第69集团军和第3坦克集团军的联系,切断红军的退路;一面以“希特勒”、“帝国”师冲向城市;而第48装甲军则从东面加以配合。
3月12-14日,苏德两军在哈尔科夫城内展开激烈的巷战。“希特勒”师在红军抗击下损失惨重,到3月13日只剩下22辆可以使用的坦克,而“虎”式坦克早就全部受损退出战斗。但在3月12日,“帝国”师已经抵达了市中心的主要火车站,并和“希特勒”师一道逐渐清除了苏军的抵抗据点。而红军坦克第3集团军在城外的退路已经被德军切断,只能由第2空军集团军利用夜航飞机进行补充。
3月14日晚上,戈利科夫被迫下令放弃哈尔科夫。3月15日,守卫该城的红军第17、19步兵旅和第179坦克旅向东突围。3月16日,党卫装甲军重新占领了哈尔科夫。从红军夺回哈尔科夫到他们再次失去这座城市,时间正好过了1个月。打回来的德军疯狂报复,仅党卫军“希特勒”师便屠杀了700多名苏军伤员。
在哈尔科夫失守之后,红军第3坦克集团军于3月17日凌晨突围。在损失了大量兵员、丢弃了众多装备后,这个已经疲惫不堪的红军坦克集团军终于撤到了北顿涅茨河左岸,并被就地编入了西南方面军。
当苏德两军争夺哈尔科夫时,哈尔科夫北面的别尔哥罗德方向,红军第40、69集团军正在德军第52军、“劳斯”军的压力下后撤。3月13日,德军“大日耳曼”师成功地切入了红军第40、69集团军的结合部,并突入别尔哥罗德西面的鲍里索夫卡(第二天占领)。从3月17日起,攻取了哈尔科夫的第4装甲集团军,也开始以第48装甲军和党卫装甲军向北挺进,配合对别尔哥罗德的攻势。在德军前进道路上,Ju-87 和Bf-110 飞机不断轰炸苏军阵地,为装甲车清道。
在“大日耳曼”师和党卫军装甲军的联合攻势下,别尔哥罗德于3月18日陷落。设在这里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部以及督战的华西列夫斯基在清晨就逃之夭夭,撤离到北面的奥博扬。由于遭到德军从西、南两面展开的进攻,红军第69集团军只得退过北顿涅茨河,留下第40集团军在别尔哥罗德西面继续抵抗。
此后,德国人继续追击撤退中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并趁机扩大地盘。曼施坦因打算在春季泥泞季节开始前,向北面的奥博扬和东面的沃尔昌斯克方向推进。而和中央集团军群配合,对库尔斯克方向采取进一步行动,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但此时冰雪已经开始融化,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在哈尔科夫东面,苏军第1近卫骑兵军的顽强阻击也迟滞了德军3天的行动。此后,苏联人又投入了西南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的预备队-第2和第3近卫坦克军和步兵第203、167、113师。斯大林的胜利象征朱可夫,也被从西北方面军召回,于3月16日被派往沃罗涅日方面军,组织在奥博扬地区的防御。
但来到第69集团军防守的一些地段后,朱可夫没有看见苏联士兵,自己倒差点落入德国人之手。苏军战线的空虚可见一斑。由于这段不愉快的经历,朱可夫在到达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部后,当着华西列夫斯基和赫鲁晓夫(他从3月开始担任沃罗涅日方面军军事委员)的面,奚落了戈利科夫一番。
3月下旬,苏军兵力状况逐渐得到了改善。从3月初中旬就开始调动的苏联援兵:来自列宁格勒方向的坦克第1集团军,来自斯大林格勒的第64集团军,来自中央方面军的第21集团军,正快速行军进入战线。
第21集团军据称是最先抵达的。这是苏军围歼德第6集团军的精锐部队之一。该集团军在叶列茨下车集结,3月11日接到了向库尔斯克及其以南前进的命令。随后,第21集团军在夜间徒步通过雪地,白天则把人员和装备隐蔽在森林和干枯的河沟里。3月17日,第21集团军进抵奥里霍瓦特卡,其先头第155近卫步兵团第二天进入奥博扬以南地区,并和德军“骷髅”师先头交火。接着,红军第52近卫步兵师扼守住了通往奥博扬的公路,在其两侧,苏军展开了第67近卫步兵师,第375步兵师。
3月23日,第21集团军进抵第40集团军和第69坦克集团军之间的缺口;第1坦克集团军3月18日抵达库尔斯克,随后进入奥博扬地区集结;第64 集团军在沃尔昌斯克地区进入北顿涅茨河防线。通过在冻土上临时挖掘的掩体,苏联士兵建立起了新的防线。虽然德国人撒放了大量恐吓传单,但只换来经过斯大林格勒战役考验的红军老兵的嘲笑。而当朱可夫在3月20日亲临前线向部下授勋后,苏军士气更加高涨。
随着新锐部队的到达,沃罗涅日方面军结束了100-150公里的退却,于3月25日将德军阻挡在克拉斯诺波利耶、别尔哥罗德一线及沿北顿涅茨河至丘古耶夫一线,从南面保证了库尔斯克-奥博扬地区的安全。这一线阵地,构成了库尔斯克突出部的南正面。
3月27日,曼施坦因的攻势停止。他的反击给苏联人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大日耳曼”师就宣称,在3月7日到20日的战斗中,他们击中了269辆红军坦克,包括250 辆T-34.
即使从德国方面的数据来看,“大日耳曼”师的战果也是过于夸张了。但值得注意的是,据说其中229辆坦克是被四号坦克和三号强击火炮的长身管75炮所击中,“虎”式坦克仅击中了30辆。看来,德国人的装甲技术优势,并不仅仅体现在重型坦克上。开始普遍装备长身管75火炮的德国中型坦克和强击火炮,在性能上也压倒了苏联坦克。
俄罗斯后来公开了苏军的实际损失情况。在德军对哈尔科夫反攻的3月4日-25日,沃罗涅日方面军左翼和西南方面军第6集团军,死亡失踪被俘45000多人,伤病也超过4万。全部损失的兵员在86000以上。丧失的技术兵器,包括坦克322辆,飞机110架,火炮迫击炮3185门。
苏军阵亡人员中包括第15 坦克军军长,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科普佐夫。
红军在哈尔科夫反攻战役中的兵力和损失(3月4日-25日)沃罗涅日方面军左翼第3坦克集团军,第40、69集团军步兵师8个,坦克军2个(坦克旅10个),兵力281800人。纯减员29807人,伤病28437人,总计58244人。
西南方面军第6集团军步兵师5,步兵旅1,骑兵旅3,兵力64100人。
纯减员15412人,伤病12813人,总计28225人。
哈尔科夫战役中德国军队的损失至今还没有一个全面的统计数字。目前仅知道从1943年1月到3月20 日,党卫“希特勒”装甲步兵师损失了167名军官和另外4373名士兵(占该师战斗兵力的三分之一以上),“帝国”装甲步兵师损失了102名军官和4396名士兵,“骷髅”装甲步兵师损失了94名军官和2170名士兵。加上军属部队,整个党卫装甲军损失了365名军官和11154名士兵,总计11519人。
在损失人员的名单中,包括“骷髅”师师长和创始人西奥多?艾克。此人在1943年2月26日乘坐飞机观察情况时,被苏军高射炮击落并丧命。德军出动一个战斗群,在师属重炮掩护下抢回了尸体。为了纪念这个在纳粹党徒中都以凶恶而著称的暴徒,“骷髅”师以他的名字来命名装甲步兵团。
其他参战的十几个德国师也遭受了相当的伤亡。
技术兵器方面,德方损失也不轻微:战斗结束时,党卫装甲军可以使用的坦克不到总数的40%,其中仅“帝国”师就损失了77辆坦克和强击火炮。“大日耳曼”师在3月7日-20日,彻底损失了“虎”式坦克1辆,Ⅳ号坦克12辆,Ⅲ号坦克1辆。该师全部95辆坦克,到3月23日只有22辆可动,其中没有1辆“虎”。1943年2-3月,德军在东线损失的500架飞机,相当一部分也丧失于曼施坦因的反击中。
从兵力和损失来看,哈尔科夫反击的规模并不算大。尤其是对曾经在斯摩棱斯克、基辅等战役中随便丢掉几十万人的斯大林来说,更是如此。只是德国人重新夺回哈尔科夫确实使他有些痛心。打了败仗的戈利科夫将军被解除了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此后被委任以主管人事工作的副国防人民委员和总干部部长之类的闲职,算是被打入了冷宫;取而代之的是对战败负有更大责任的西南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将军;南方方面军的马利诺夫斯基取代瓦图京指挥西南方面军;南方方面军则留给西北方面军第68集团军司令员托尔布欣。
德国方面,反击的胜利则给曼施坦因带来了足够的荣耀。早在夺回哈尔科夫前的3月10日,希特勒就已经授予曼施坦因骑士十字勋章的橡树叶徽。里希特霍芬回忆当时的希特勒精神饱满,似乎也很得意的曼施坦因则乘机诽谤那些他看了不爽的人(比如说A集团军群司令克莱斯特)。而在授勋仪式上,希特勒的副官发现军官们也恢复了信心。
3月21日,希特勒又为“希特勒”师师长迪特里希的骑士十字勋章加上了双剑饰。纳粹元首对于武装党卫军的表现大为赞赏,还打算从“希特勒”师中抽调团、连级军官去组成新的野战师。凭借哈尔科夫战役的胜利,希特勒乘机掀起了一股大肆吹嘘和扩充武装党卫队的狂潮。早在德军冲入哈尔科夫的3月14日,他就打电话给戈培尔,要求吹鼓手们好好赞美一番他的武装党卫军!
在哈尔科夫战役结束前后,东线其他地段的战事也随着春季泥泞而停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