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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突尼斯

从文明的历史或时光的角度来看,突尼斯是通往漫长迦太基历史的一扇门,因此有人说:“人到突尼斯,必至迦太基。”迦太基城始建于公元前750年。公元前6世纪左右,迦太基变得更加强大,从北非的沙漠开始向富庶的地中海地区扩张。公元前3世纪,迦太基与地中海北岸的头号强国罗马发生冲突,双方进行了三次旷日持久的布匿战争,上帝站在了罗马人这边,最后迦太基被罗马人攻陷。公元前146年,繁盛的迦太基被一场燃烧了10天的大火焚为灰烬。后来,罗马人在废墟上建立了一座新的迦太基城,不过这个时候的迦太基城已不再是北非霸主的巢穴。公元7世纪,阿拉伯人远征而来,迦太基再次被毁。从此,这颗古代地中海女王皇冠上的明珠失去了往日动人的光芒,黯淡与怀伤是它的底色。

今天的迦太基古城遗址离突尼斯市不远,虽然这里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但昔日的繁华风韵依稀可辨。零星洒落的古迹残痕,厚重巨石砌成的墙基,断裂风化的花岗石圆柱,雕刻着花篮、卷叶、荷花、棕榈叶等各种装饰花纹的柱头,显示着当年古城建筑的宏伟与辉煌,也散发着一种衰败残破的美。

在迦太基古城遗址见到的不是曾经繁华强盛的迦太基帝国的正午,而是一个衰败没落的迦太基人的黄昏……而如今突尼斯的首都突尼斯城却朝气蓬勃地发展着。从天空俯瞰突尼斯城,蓝色的地中海、被树荫笼罩的城市与星星点点的白色清真寺屋顶共同组成了一幅美丽的自然画卷。同许多古老的城市一样,突尼斯也分旧城与新城。旧城还保持着神秘的阿拉伯东方色彩,随处可见穿着长袍披着面纱的阿拉伯女子,而飘忽的阿拉伯乐曲则飘荡在麦地那上空。新城拥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宽广洁净的林荫大道、清爽明亮的咖啡店、商场和饭店,它们将市区装扮得多彩多姿。漫步市区,浓郁的地中海气息迎面扑来,悠扬的音乐从咖啡厅溢出。

突尼斯有一个震撼人心的巴赫多博物馆,馆内展示着世界上最杰出、最完美的古罗马镶嵌画。那一幅幅马赛克拼画让人们慨叹古老艺术的伟大与神奇。突尼斯另一处标志性建筑是埃尔·杰姆斗兽场,这里是古罗马帝国留在非洲的最辉煌建筑之一。斗兽场层层拱廊相连,宽阔高大。行走其间,仿佛在古代城堡殿廊穿行,仿佛看到了人与人厮杀、人与兽搏斗的惨烈景象,似乎听到了败者和伤者撕心裂肺的绝望惨叫,以及看台上爆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和诅咒声……

在突尼斯的海边,坐在能眺望大海的露天咖啡座上,喝着突尼斯人最爱喝的薄荷茶,回味着那种又浓又甜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有时候,旅行的意义不单单是相机中留作纪念的照片,而是那些相机无法装入、文字又无法表达的东西,比如这里的碧海蓝天,它蓝得让人没有办法用其他地方的蓝比较——斯堪的那维亚的蓝天大海也许更纯净,但颜色过于淡了一些;普吉岛外印度洋的蓝天大海也蓝得纯粹,但又蓝得过于热烈了些。这是只有在迦太基遗址才能感受的蓝,是地中海的蓝天与大海,是大海与沙漠在最古老的对峙中产生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