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菜根谭(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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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处世要方圆自在 待人要宽严得宜

“原文”

处治世宜方,处乱世宜圆,处叔季之世当方圆并用;待善人宜宽,待恶人宜严,待庸众之人当宽严互存。

“译文”

当政治清明天下太平时,待人接物应严正刚直;当政治黑暗天下纷乱时,待人接物应圆滑老练;当国家行将衰亡的末世时期,待人接物就应刚直与圆滑并用。对待善良的君子要宽厚,对待邪恶的小人要严厉,对待一般平民大众应宽严互用。

“解说”

圆融,本义是指事物的循环往复运动。

养生者面对外在环境的变化,这里主要是指社会环境,应该周旋于其间,以理性的头脑,去解决问题,来保全生命。养生者遭遇不同的事情,要采取合理的办法,而不是凭着主观的情绪去与事情相抵触,以致给自己造成了危害。也就是说,我们要善于创造条件,能使自己身处其间而左右逢源,能够把各种事情的矛盾都化解,能够将事物融汇贯通??扫清一切阻碍或破坏健康的因素,把自身生命投入到事物的运动中去。但是,一个人善于处理事情,须要冷静的理智去判断和分析事物出现的新情况;而这种冷静的智慧,即是“方智”。

只有把“圆融方智”的道理作具体的运用,才能确保生命健康。就是说,以“方智”为行动指南,以“圆融”为具体行动。

“例解”

听之于无声,视之于无形

齐桓公同相国大夫管仲策划攻打莒国,两人谋定秘而不宣,然而不出几天消息不胫而走,已经在国内传开了。齐桓公奇怪地问管仲:“我与仲父商量的攻莒计划,尚未付之实施已经传遍了,这是什么缘故?”

管仲说:“我想这大概是国内的睿知能人所为。”

桓公沉思一会儿以后,猛然想起一个人,他对管仲说:“日前有个服役的民夫,手里拿着翻土锄地的工具,站在下面看着你我,会不会是他传扬出去的?”

于是桓公命令此人即刻来宫服役,并不准他找别人替代。隔不多久,那个叫作东郭牙的民夫来了。管仲打量一番后对桓公说:“无疑,准是他。”

桓公派孔宾侍卫领上庭以礼相见。管仲问他:“攻打莒国的消息是你传扬的吗?”“是的”。东郭牙答道。管仲又问:“我同主公从来没有攻打莒国的事,你凭什么要说齐砍伐莒呢?”东郭牙答道:“我听说有这样的一句话,君子善于谋略策划,小人善于揣摩度测。我是私下观察相国的脸色、举止而作的猜测。”“我没有明言攻莒,你怎么猜测到攻莒呢?”东郭牙说:“君子遇事必显露三种神色:一是喜悦欢乐的神色,大都流露在欣赏某物之时;一是冷清静穆的神色,大都流露在居丧守节之时;一是气势愤然的神色,此大都显露在欲动干戈之时。那天,我在下面望见君主在台上怒气冲冲,张开嘴巴久久不合,口型恰似一个“莒”字;君主手臂所指也在莒国;加以我平时想到的诸侯中不服齐国的,也唯有莒国而已。根据以上的动作形象,我猜测要对它用兵。我的猜度也许就是圣人们所说的‘听之于无声,视之于无形’吧!”

豁达量大度 同符汉祖故

陈霸先(503—559)字兴国,吴兴长城(今浙江长兴)人。他是南朝最后一个王朝陈的开创者,世称陈武帝。他出身小吏,以勤勉得到梁朝宗室萧映的赏识,萧映任广州刺史,他随同赴任,为中直兵参军。萧映死后,他又参预平定交州的叛乱,任西江督护、高要(今广东肇庆)太守,督七郡诸军事。梁武帝太清二年(548)冬,侯景作乱,包围京城建康太清三年,陈霸先于广州起兵,后受湘东王萧绎节制,与王僧辩共同攻灭侯景。萧绎即位后,陈霸先为南徐州刺史,镇守京口(今江苏镇江)。萧绎被西魏俘虏杀害后,陈霸先攻杀王僧辩,独揽朝政,并于梁敬帝太平二年(557)接受敬帝禅让,正式建立陈朝。

陈霸先由寒微的小吏而最终能成为一代君王,与他豁达大度,能任用过去的仇敌是分不开的。如杜僧明、周文育曾围攻广州,被陈霸先生擒后遂归入他麾下。侯調原为王僧辩部下,王僧辩被杀后,侯調居守豫章(今江西南昌),不肯入朝,后来他的部众叛散,有人劝他投奔北齐。“(侯)調以高祖(陈霸先)有大量,必能容己,乃诣阙请罪,高祖复其爵位”。鲁悉达曾依违于王琳与陈霸先之间,迁延观望,接受双方授予的官职,但都不服从,陈霸先曾派将军沈泰去袭击鲁悉达,被他击败。后来,鲁悉达被北齐军击破,才率部归顺陈霸先。陈霸先问他说:“来何迟也?”鲁悉达回答说:“臣镇抚上游,愿为藩屏,陛下授臣以官,恩至厚矣,沈泰袭臣,威亦深矣。然臣所以自归于陛下者,诚以陛下豁达大度,同符汉祖故也。”可见陈霸先的度量,巳为他的敌人所信服。而这些昔日的仇敌,后来都随陈霸先东征西讨,为他创建政权立下汗马功劳。成为开国元勋。

清代史学家赵翼很赞赏陈霸先的容人之量,指出:“(杜僧明等人)或临陈擒获,或力屈来降,帝皆释而用之,委以心膂,卒得其力,以成偏安之业。其度量恢廓,知人善任,固自有过人者。”应该说,这个评价是很确如其分的。

太宗心胸宽 魏征敢直谏

《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四》中记载说:

上尝罢朝,怒曰:“会须杀此田舍翁。”后问为谁,上曰:“魏征每廷辱我。”后退,具朝服立于庭,上惊问其故。后曰:“妾闻主明臣直;今魏征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贺!”上乃悦。

贞观六年,上宴近臣于丹霄殿,长孙无忌曰:“王皀、魏征,昔为仇雠,不谓今日得此同宴。”上曰:“征、皀尽心所事,故我用之。然征每谏,我不从,我与之言辄不应,何也?”魏征对曰:“臣以事为不可,故谏;陛下不从而臣应之,则事遂施行,故不敢应。”上曰:“且应而复谏,庸何伤!”对曰:“昔舜戒群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臣心知其非而口应陛下,乃面从也,岂稷、契事舜之事邪!”上大笑曰:“人言魏征举止疏慢,我视之更觉妩媚,正为此耳!”征起,拜谢曰:“陛下开臣使言,故臣得尽其愚;若陛下拒而不受,臣何敢数犯颜色乎!”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一天,唐太宗散朝回宫,非常气愤地说:“总有一天我要杀死这个乡下佬!”皇后惊疑地问他要杀谁,唐太宗说:“魏征常常在众人面前羞辱我。”皇后听了,默默地退回内室,换上上朝的礼服,向唐太宗施礼。康太宗惊奇地问皇后要干什么。皇后感慨地说:“我听说君主贤明,臣下才敢直言相谏。今天魏征敢于犯颜直谏,正是因为陛下是英明的君主啊!妾怎不为你的贤明庆贺呢?”唐太宗听了便转怒为喜。

贞观六年(632)的一天,唐太宗在丹霄殿设宴招待身边的大臣。席间,长孙无忌说:“王皀、魏征过去是我们的仇敌,想不到今日竟在一起举杯欢宴了。”唐太宗说:“魏征、王皀都尽职地为朝廷办事。因此我重用了他们。然而,魏征每次进谏,如果我不听从,再与他谈此事,他就不答应了,不知为什么?”魏征说:“臣认为这件事不能办,因此提出规劝;陛下不听,如果臣答应下来,这件事就只好办了,所以不敢答应。”唐太宗说;“你先答应然后再劝我不行吗?非要跟我争论,让我下不了台。”魏征回答说:“过去舜告诫群臣,‘你们不要当面表示服从,退朝以后又说抱怨的话。’我心里知道这件事不对,而嘴上却答应陛下,这是表面上的听从啊!”唐太宗听了高兴得大笑起来,说:“别人都说魏征举止疏慢无礼,态度粗暴,我看起来却更觉得可爱。正是因为他能够直言诤谏啊!”魏征站起来拜谢说:“陛下广开言路使我们能够进言,我才有机会进言;如果陛下听不进规劝,我怎么敢多次当面提意见呢?”

唐太宗李世民是中国历代皇帝中少有的政治家、军事家。他的助手李靖、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等,都是难得的人才。李世民亲眼看到强大的隋朝很快得以灭亡,所以,非常注意吸取这一重大的历史教训。他经常跟大臣们谈论隋朝的政治得失,探求巩固封建政权的办法。他积极鼓励大臣们对政治问题提出不同的意见,以便在具体施行时能够取得较好的效果。尤其是对于敢于直言敢谏的人才,能够正确使用,不因私愤而贻误他们的前途。如魏征(580—643,字玄成,馆陶即今河北人)唐太宗李世民起用他后,他敢于直言相谏,据理力争,经常因此引起唐太宗的盛怒。对于一个手握生死大权的皇帝要杀几个大臣,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是唐太宗没有计较个人的私愤恩怨,而是对直臣加以重用。这是赢得贞观之治的重要原因。

弃嫌结陆贽 合心兴忠州

陆贽,字敬舆,苏州嘉兴人。他是中唐时期的一位贤相,也是我国封建社会杰出的政治家之一。他自幼好学,18岁考中进士,曾任华州郑县县尉、渭南县主簿、监察御史。唐德宗为太子时,就非常了解他,并欣赏他的才干。德宗即位后,即召他为翰林学士,后进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作宰相后,他更是精忠报国,曾建议唐德宗广开言路,纳谏改过;斥黜小人,进用贤良;节用爱民,薄赋轻徭。同时,进行了一系列的政治改革。陆贽一生恪守忠正,嫉恶如仇,并以其出众之才和忠正之节赢得了朝野的一致赞许。

但陆贽也有一失。那是他为相期间,有人诬告太常博士李吉甫和某些人结为朋党。陆贽听后非常生气,尚未弄清事实真相,就把李吉甫贬出京城,让他到明州做了长史。这一错误决定,自然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但李吉甫不以为然。他认为陆贽身为首相,日理万机,偶然失误,在所难免。绝不能因为错待了自己,就对他全盘否定,更不能为此而耿耿于怀。

不久,权奸裴延龄谮毁陆贽。唐德宗一时良莠不分,竟把陆贽贬为忠州别驾。新任宰相因与陆贽不睦,也借机大作文章,故意将李吉甫调为忠州刺史,让他当了陆贽的顶头上司,以便借刀杀人,让李吉甫来整治陆贽。消息传出后,不少人认为陆贽运交华盖,倒霉的事将接连发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吉甫一到忠州,先以老属下的身份设宴款待陆贽,并尽可能的弘扬这位老相国的功勋与才干。情真意挚,使陆贽很受感动。从此,二人也便成为好朋友。在处理州内大事时,李吉甫总是先征求陆贽的意见;陆贽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彼此密切配合,把忠州治理得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但是,李吉甫却为此得罪了那位新任宰相,致使他6年没有迁官。

当人们得悉李、陆的有关情况后,都非常敬佩李吉甫,说他大度能容,有宰相气质。果然,唐宪宗即位后,李吉甫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很快就被封为宰相。他学习陆贽的榜样,悉心报国,敬贤爱民,还先后主持修筑富人、固本二塘,又修平津堰等水利设施,发展农业生产,改善人民生活,深得宪宗皇帝的赏识和百姓的爱戴。数年后病死,被赐谥号“忠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