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莎斋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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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艳歌行

故衣谁当补?新衣谁当绽?赖有贤主人,览取为重余冠英《乐府诗选》:“‘故衣’、‘新衣’两句系连类偏举,‘新衣’句是陪衬,没有意义(原注:新衣本不需‘绽’)。”近人孙楷第《评余冠英乐府诗选注》(见《沧州集》卷六)驳之云:“凡裁衣而以线之谓之缝,其会合之处亦谓之缝。(小如按:上‘缝’字为动词,今读阳平;下‘缝’字为名词,今读去声。)衣缝解谓之绽(原注:今俗语犹然,亦云开线);因其解而之亦谓之绽。新衣缝亦可解。余先生谓新衣不需绽,非也。‘绽’又通‘□’。《说文》:‘□,补缝也。’补、绽通言无别(原注:今俗语犹言绽补)。故此诗故衣言补,新衣言绽,下文又两承之云:‘赖得贤主人,揽取为吾。’……”今按:谓“新衣本不需绽”,固非是;谓“新衣缝亦可解”,亦病胶柱鼓瑟。此但言谁当为己缝制新衣耳,非谓新衣开线须之也。今口语犹有“我新缝了一件褂子”之说,指新裁制成一件衣服,非取已成之新衣而缝其解线处也。《敦煌变文集》页六八七《父母恩重经讲经文》:“自家缝绽犹嫌拙。”“缝绽”云者,二字同义,即指裁制新衣,非指缝补旧衣也,可为旁证。下文“览取”,即“揽取”,有承揽之意。“取”盖用于动词后之补足语,如“看取”、“听取”之类。余冠英谓“揽就是取”,似未尽切。

附:俞平伯先生来信

小如按:鄙意盖谓此二流浪者并无人为之缝制新衣也,下文实是单承,“新衣”句确属陪衬。唯不宜用余冠英先生之“不须绽”解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