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大中国上下五千年:中国历代文学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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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刘宋文坛颜延之

颜延之在当时的诗坛上声望很高,和谢灵运齐名,并称“颜谢”,与谢灵运、鲍照鼎足为“元嘉三大家”,是刘宋文坛的领军人物,所谓“元嘉体,宋年号,鲍、颜、谢诸公之诗”。

颜延之(384~456年),字延年,南朝宋文学家。

颜延之出身世家,“少孤贫,好读书,无所不览”,“居贫郭,室巷甚陋”,以致“行年三十犹未婚”(《宋书·颜延之传》),他的少年时代大概就是在颜家巷的老宅中度过的,其时颜氏已无显宦,所以就成了陋室陋巷。而他却毫不在意,丝毫不以名利为念。他的妹妹嫁给了宋武帝刘裕的辅助大臣刘穆之的儿子刘宪之,刘穆之念及通家之好,以及延之当时在江左声望,想予以提携,当即被他拒绝了。直到30岁,才到吴国内使刘柳处担任一个参军的卑微之职。

颜延之生活俭朴,个性狂放,律己治家极严,史称他“居身俭约,不营财利,布衣蔬食,独酌郊野,当其为适,傍若无人”。其子颜竣做了高官,他给父亲东西,但“延之一无所受”,“器服不改,宅宇如旧”,仍坐他的老牛车。他对儿子说:“平生不喜见要人,今见汝。”见儿子起宅第,又对他说:“你要好自为之,不要让后人笑你小人得志。”

一日早晨他去找儿子,见“宾客盈门”,颜竣仍睡着不起。他怒斥:“恭敬撙节,福之基地;骄狠傲慢,祸之始也。况出粪土之中,而升云霞之上,傲不可长,其能久乎?”颜延之曾作《庭诰》以训诫子弟,对公私、德义、孝悌、情朋、赏罚、交友、酒等许多方面颇有见地,立论有据,并以“千夫所指,无病自死”告诫后人。

在时代风气的影响下,颜延之也信奉佛教,和一些著名的僧人来往。元嘉十二年(435年),颜延之和何承天之间展开了一场关于《达性论》的争辩。何承天精于天文、历算等自然科学,倾向于唯物主义观点,颜延之不同意何承天的观点,两次致函何承天,反复辩论。这件事曾惊动了宋文帝,向何尚之、羊玄保表示他自己对佛经读得不多,“三世因果,未辨厝怀,而复不敢立异者,正以卿辈时秀,率所敬信故也”。接着他又提到范泰、谢灵运、颜延之、宗炳都能出入儒佛,颜延之驳斥《达性论》,宗炳非难《白黑论》,尤足给人以启发。

颜延之和谢灵运并称“颜谢”,颜延之还和陶渊明私交甚笃。颜延之在江州任后军功曹时,二人过从甚密;其后延之出任始安太守,路经浔阳,又与陶渊明在一起饮酒,临行并以两万钱相赠。陶渊明死后,他还写了《陶征士诔》。

他的代表作《北使洛》、《秋胡行》、《还至梁城作》、《五君咏》,历代传诵,《秋胡行》是继汉代《孙雀东南飞》后,又一首较为成功的叙事长诗。曾先后被收入《文选》、《玉台新咏》、《艺文类聚》、《乐府诗集》、《古诗记》,可见其在古代文学史上的地位。

颜诗厚重典雅的风格,对同时代和稍后的诗人有一定的影响。《诗品》下论谢超宗、丘灵鞠、刘祥、檀超等七人,说他们“祖袭颜延,欣欣不倦,得士大夫之雅致乎”,这些诗人中有人已无作品存世,学者根据现存的作品来看,他们确有学习颜延之的痕迹。

延伸阅读

颜延之与《五君咏》

《五君咏》是颜延之因言语间冒犯权要、被黜为永嘉太守时所作,而又因此使当权者更加恼怒,故被免职家居。五君,指魏末“竹林七贤”中的阮籍、嵇康、刘伶、阮咸、向秀。为何只咏五君?因为七贤中的另两人——山涛、王戎后来均贵显于世,故被黜落。

嵇康、阮籍等人,都是才高而不得意,都看不惯当时的统治集团,痛恨他们的虚伪,但又无可奈何,深感压抑,只好以狂放的举动舒泄愤懑。颜延之作《五君咏》,其实是借以自喻,曲折地表达对于权贵的反抗情绪,无怪乎当权者读后要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