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妮儿,吃定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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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君身未老心先老

一会儿, 一位漂亮的小护士走进来,为她量体温、血压,听心肺,声音温柔的说:“你同学交待了,他晚上不会过来,让我陪着你。”

“你把粥喝了吧,医院餐厅专门熬的,我们这里晚上不供应粥的。”

护士还可以陪床、为病人开小灶,圣恩医院服务果然一流,完全把病人当作上帝。

蓝琮逸出了医院,一时不知该去哪里。他可怜这个小妮子,如果不是遇到他,独自一人晕倒在医院,估计第二天一早就会在《J城时报》看到她了。高烧、肺炎,身边连个可依赖的人都没有,不管有没有樊树,他也会照顾的。

“不知好歹的小妮子。”他心里恨恨的想。抬头发现踱到了“时光漫步”,走了进去,挑一个看路边的角落的座位坐下,向WAITOR打个响指,“随便来杯鸡尾酒”。

彬彬有礼的侍者很快端来一杯,“先生,您要的酒,这是我们调酒师今天刚调制的,叫做’夜之青沫’”。

透明的高脚杯,丝丝冒着白气,杯壁上附着一层白霜,红得艳丽的液体,漂浮的雪花状的冰块呈现半消融的状态,上面以薄荷叶点缀。他一眼看出,薄荷茱莉普的变种。

“青茉?”他重复道,入口干爽清凉,及至到了胃里,逐渐升起一团火来。

回到医院,已深夜。悄悄推开她的门,护士不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她睡得很安稳,脸色苍白,两腮泛着红晕。脸上恬淡,如微风轻轻拂过。一抹刘海散落下来,遮盖了一只眼。一只手放在外面,一样的瘦弱苍白,手背上有针扎的瘀紫,手指细长,只看那只手会觉得这女孩很贤惠。不得不承认,她长得不难看,蛮清秀,属于纯的那种。他展开陪护的床,躺下。

“喂,蓝琮逸,你怎么在这里?”声音中有了人气儿。

他揉揉眼,天已大亮,“怕你没人管,死在这里。自作孽,不可活。我才不愿管你呢。”

他起床,把床折叠起来,放好。“听你声音,好了不少啊。你别下床了,我接盆水,你洗把脸吧。”始终没瞅她一眼。

出来的时候,他已洗刷完毕,肩上搭着毛巾,端水给她。

她脸微微一红:“你放在桌子上,我洗。”

他不理他,仍然擎着。她只好双手掬起两捧水,象征性的洗了两把。

他递给她毛巾,她只好接了,擦净。

“我去给你买早饭。”

“喂---”

没等她说话,他已出门。回来仍端着餐盘,今天的内容比较丰富,一个鸡蛋、一碗精肉粥,一碗豆浆,一杯热牛奶,一个面包。

她目瞪口呆,为难道:“对不起,我吃不了这么多。”

“哦,我不知道你爱吃哪样,见样拣了一些。”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瓶瓶,扔到她跟前。她捡起,见是一瓶大宝SOD蜜。

“凑合用吧。护士用来涂手的。我想你这张脸用这个也足够了。”

她听见心里的冰块有碎裂的声音,小小感动了一把。

“你也去吃吧。”

“那当然,你以为我会在这看你吃吗?”她脸上闹了个好没意思。

她吃完,自己下床,收拾残局。

她端着出去,迎着他回来。

“谁让你收拾的?等我回来就晚了?你这不是作吗?去去去,我可不想天天在这里陪着你。”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出去了。

进来的时候,她在讲电话,礼貌周全,好像在求人办事,不停的说谢谢,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

他在翻看今天的早报。

“蓝琮逸,麻烦你件事,好不好?”

“说。”

“你帮我去人才市场把樊树的档案拿出来。”

“??”他惊奇的瞳孔放大了几倍,深褐色的眸子深邃迷人。望着她好久,说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他回家当老师。”她吐了口气,仿佛这一句经过了多么艰难的思考。

“那你呢?”

“我?我还在这里念书。”

“我是说你们俩?”他的思维被她搞乱了,一时弄不清状况,完全跟着她的思维走。

“我们俩?我们俩?”她支吾着,没了下文。

“档案人才市场会放吗?”

“我在这里有个姑爷爷,特别疼我。他是人才市场的一把,我求姑爷爷把我同学的档案拿出来还不容易?再说我走的是正常程序,要求落回原籍,只是不是他本人去拿,我有他的身份证。”

“你到底怎么想的?没事瞎折腾什么?樊树要是知道了,这事能算完?”

“他知道已经晚了。等他知道,他的档案已落回原籍教育局,他只能等着考试了。”

“你图什么?”

“我图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两天三夜没开机了,她的手机里一直响着“咚咚”的来短信的声音,她看都没看直接按了全部清除键,“我能确定的是:我唯一能给他的就是他的未来。”

蓝琮逸按照苏青茉的交代,把樊树的资料寄回了他的老家,樊父会帮他把档案落实,会帮他报名。

住了四天,终于可以出院了。她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换上来院的那套衣服,跟在蓝琮逸身后一身轻松的出门。

帐蓝琮逸帮着结了。重新站到阳光底下,一时眩晕,赶紧闭上眼睛。

跟着蓝琮逸走,突然意识到:“不是要去坐公交吗,怎么走到停车场了?”

“蓝琮逸,不去坐车吗?我走了,我得回学校。”

“今天不用坐公交,我送你回去。”他取出钥匙按了一下,发出滴滴两声鸣响。

他打开车门,做了一个特绅士的“请”的动作。

一辆黑色的奥迪A6,见他仍保持那个姿势,她只好到副驾驶坐好。

他熟练地倒出车,驶上正路。

“从哪里借的车?”她没有按捺住心里的好奇。

他嘴里发出轻轻地一声“切”,嘲弄的微笑随即浮现在脸上。

最看不惯他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立即缄口,转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送她到宿舍门口,他不下车,对着她的背影道声:“有事找我。”她回头,只看到车尾扬起的一阵尘土。

她取下手机卡,做出一个远掷的动作,手停在空中,收回,放到口袋里。

换了手机号,重新回报社实习。

不担心会遇到樊树,他们工作的地点南辕北辙,几乎没有碰上的几率。

有一次,从报社回来已很晚,打了一下午的稿子,她摇晃着酸痛的脖子,大约50米的距离,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个人仍然那样斜倚在那棵树上,眼望着她宿舍的窗口,手上的烟头即将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