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暧昧
从冰箱拿出精肉，放到微波炉里化开。
他跟进去，帮着掰开皮蛋外面的松花粉，将皮蛋切成碎粒。
无需多言，他吃什么，她做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明了。
打完杂，她让他出去等或者到床上歪一会儿。
他不理，站在她旁边，看她纤细的剪影在两个灶之间忙活。
神色专注，动作利落，静如处子，动如狡兔，厨房里的她比任何时候都美。
情不自禁的从身后拥住她，半边脸贴着她的侧脸，将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耳朵、脖颈里。
她的脸蓦地绯红，狭小的厨房，暧昧的拥抱，锅里的米咕咚咕咚翻腾着，不时喷溅出来。
她不敢动，只用蚊子般细小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在她脸上浅酌，放开了她，走到阳台去抽烟。
她是个会生活的女孩子，阳台上摆着一张红色的沙发床。
他能想象出午后她靠在上面看书的样子，手边一杯香茗，阳光在身上静静流淌。
下楼时，天已大亮。
他和她一前一后。
在楼道口，碰到吃早餐回来的季青。
季青热情的问候：“苏青茉，早啊。”
“早！”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怪不得昨晚听你的屋里叮叮咚咚动静不小，吵得我都没睡好。”
斜眼觑一旁的盛衿鸣。
“原来金屋藏帅哥啊！看你整日形单影只的，原来背着我们大家钓金龟婿呢。”
“大早晨的胡说八道什么，看我撕烂你这小蹄子的嘴！”苏青茉的脸红得跟冬日的胡萝卜一样，上前捶她。
“好了好了，茉妮儿。”
盛衿鸣轻扯苏青茉的衣角。
“你好，我是盛衿鸣。”盛衿鸣绅士的伸出手。
“你好，我叫季青，苏青茉的同事。”
季青色迷迷的盯着盛衿鸣，感叹道：“真是不错！苏青茉艳福不浅啊，我就说她长着一副桃花眼，天生命犯桃花呢。”
遇到这么个活宝，苏青茉暗自叫苦。
本想避人耳目，早早出门，哪想触了个更大的霉头。
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季青两片薄唇一吧嗒，消息就会在整个医院里飞。
又是忙碌的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沈藜正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嘴里磕着瓜子。
“回来了。不用给我准备晚饭了，我把你的皮蛋瘦肉粥都喝完了，玉堂酱菜也剩底儿了，味道很不错！”
她四处望望，故意很大力抽鼻子，“我一进来就嗅到一股男人的味道。你老实交代，带谁来过夜了？”
她换鞋换衣服，把自己整个扔进松软的沙发里。
“你猫鼻子啊，除了脂粉味，什么也没有呀。”
“小妖，对我还不说实话。盛衿鸣来过。”
“你怎么知道？真神了嗨！”她惊讶的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
“跟你说了啊，闻出来的。”
“鬼才信呢！”
“季青刚才来借酱油，告诉我的。还直打听你们背地里交往的细节。他昨晚在你这里过夜了？”
“嗯。”
“你们那个了？嗨，也许你们俩早就暗度陈仓了。”沈藜明显的兴致高涨。
苏青茉扑上去就去揪沈藜的嘴，“你那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来的时候两点多了，坐到天亮就回去了。”
“鬼才信呢？你不是贞洁烈女，他也不是什么柳下惠。我就不信孤男寡女深夜独处一室，什么都没发生。骗谁呢。快来跟我讲讲。”
她八卦的像职业娱记，要从她的嘴里扒出劲爆的细节。
“你怎么那么八婆呢！今天要在我这里住吗？”
“嗯。快把存货拿出来，姑奶奶今天嘴馋。”
“怎么了？失恋了？”苏青茉知道她的毛病，遇到不痛快的事情就爱吃东西。
“我倒想失恋呢。大好青春，我身边连个鬼都没有。我失业了。”
“失业了？为什么？不干得好好的嘛。”
“姑奶奶还就不想陪那群人玩了。我们同学早就换好几份工作了，我干了三年，也算对得起我的第一份工作了。”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箱红酒，摆在茶几上，又从冰箱里拿出武汉九九鸭脖和两个高脚杯。
“怎样？够解馋吧。我这干红可是九几年的，今年中秋发的，一直没舍得拆呢。”
“好，你这小屋里宝贝还真不少，摸哪哪都有好东东。”
她拍着手嘻嘻笑道。
苏青茉知道她心里不爽快，语言动作都比平素夸张了几倍。
她倒酒，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入酒杯，淡淡的水果余香混合着浓郁的酒香，整间屋子酒香飘溢。
沈藜深深吸了一口，“真香。不喝就醉了。多倒些多倒些。”
“说你馋猫一点都不亏。这酒倒至杯子容量的四分之一最适宜，这样可以让陈酒和空气充分融合，酒里无穷美妙的味道才会慢慢出来。酒要品，你若一口一杯，岂不糟蹋？”
递给她一杯，她端起自己的杯子，缓缓晃动。
红酒佐料鸭脖子，两个人都大呼过瘾。
及至三杯酒下肚，沈藜打开了话匣子：“你说我对我们主管怎么样？够得上忠心耿耿吧。没想到她竟相信陈晓羽对我的诬陷。陈晓羽知道是谁吧？”看样子还没气糊涂，还知道先介绍人物关系。
“你不说过吗，刚招的副主管，主管的亲表妹。主管高升后，她继任。”
“对。陈晓羽工作失误，推到我头上，我们头儿竟然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她。我跟了她三年啊，她却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别委屈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你还没伺候够那个毛刺的老处女吗？这次脱身不更好？”
“话是那么说，我还是觉得这儿堵得慌。”她使劲拍拍胸口，像要从那里挖出一个洞，好透透气。
将事情的原委一股脑倒给她。
今天上午，主管叫她到办公室，面无表情地说：“沈藜，我最近很忙，没有照顾到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沈藜心里直打鼓，因为这个领导每次单独和她谈话，都是挑毛病并狠狠地训斥，每当这个时候，沈藜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呃，还可以，挺好的。”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回顾了近期工作，确实没有什么纰漏。
“嗯？挺好的？真是这样吗？”
头儿的眼睛马上鼓出来，原本就发红的脸色现在更红了，犹如寒冬的红萝卜。
沈藜被她问得毛骨悚然，马上预感到气氛有点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