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痛彻心扉
依依很快被信辰他们找人送进了后宫，召集御医急救。
流云最终还是不忍心放下她不管，留了下来。
江天宇举手下令开城门，然飘颖却道：“你当真觉得挟持了本宫今日就能活着出皇城吗？”
阿腾奸笑着：“这我可管不着，大不了拿皇后娘娘做垫背的，同归于尽。”
飘颖淡淡一笑，对着流云缓缓说出两个字：“放箭！”
弓箭手早已等候在旁，流云以为飘颖早就想好对策，欣喜地下令放箭，可是，结果：她没有使出武功脱离阿腾的挟持，还差点中箭。
“飘飘，小心！”
她还没反应过来，却发觉肖扬不知何时已经替她挡下那一支致命的箭羽，心一下子仿佛停止了跳动。
趁着阿腾惊慌之际，众人一哄而上将其制住。
她颤抖着跪倒在地，扶起奄奄一息的肖扬，全然不顾自己仍流血的脖颈：“肖扬哥哥……”
肖扬无力地笑着：“还好，你没事！”
一切发生地太快，快到直到许久，直到满身都是肖扬炽热的鲜血，她才恍然：“肖扬哥哥，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如此不知好歹，如此不知珍惜，为何他还要一如既往地这么保护她。
她飘颖何德何能……
肖扬挣扎触摸熟悉的脸庞：“最傻的那个……不是你吗？”
原来肖扬都知道，她痛苦地摇头：“为什么？你可以不管我的，你明知道我犯傻，为什么你还要跟着我一起！”
肖扬努力坚持着：“飘飘，答应肖扬哥哥……以后……以后再犯傻……犯傻了，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连同肖扬哥哥……的一起活下去！”
她落着泪摇头：“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们一起回漓江城，好不好？”
她失声痛哭：“肖扬哥哥，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好起来，以后我都听你的，再也不犯傻，再也不胡闹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好不好？”转身焦急问道：“召御医啊，赶快召御医啊！”
“娘娘，御医都在抢救依依姑娘，走不开啊！”侍女也是焦急万分，如今两边都惹不起。
她正待发作，可是肖扬却突然阻止她：“丫头，算了……来不及了……丫头，你听我把话说完……不……不说完，我怕再没有机会了……”
她看着脸色越来越惨白的肖扬，看着心脏那边不停流淌出的鲜血，痛彻心扉：点头静听。
肖扬颤抖着抚上她的脸庞，满眼的不舍：“飘飘……如今你已经不像以前……没有了武功在身……要记得……记得不要再逞强……记得……撑不下去了……就不要死撑……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要记得……你只是漓江城的飘颖……永远都是！”
她早已泣不成声，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肖扬拼着最后一口气，笑着对她说：“丫头，你要记得……来世……来世我们的约定！”
她哭着点头：“好！我答应你，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去找你，然后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就算你不要我，我也死赖着你。”
肖扬惨淡地笑着：“真好！”缓缓闭上双眼：丫头，来生再见！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江天宇担忧不已，蹲下身来到她身边。
她流着泪问他：“这算不算报应？”
转而泪眼朦胧地站起身，看着周遭所有人，冷笑着：“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连老天也觉得我太过分了，所以他才要用如此悲惨的方法对付我。”
她呢喃着：“是我害死了他，是我的错，这辈子我都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流云在一旁本也震惊，可当珍珠刚才甩了他一巴掌告诉他真相时，他才明白自己有多过分。
珍珠告诉他：“流云，你知不知道飘颖的武功已经废了，根本没有解药可以解，她的武功不是被封，而是被废了，如今她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你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辜负了她，伤了她，如今还要把她推向无底深渊。”
流云颤抖着问她：“丫头，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
珍珠怒道：“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你却从来不曾细细观察，细细打听，你的心究竟在哪？”
流云似毫无所知，只是一味纠结着她的回答：“丫头，告诉我原因？”
江天宇冷声道：“告诉你有用吗？朕记得事情提醒过你，不过当时你的眼中只有你的夫人，何时考虑过她的死活？”
流云继续追问：“丫头，你告诉我？”
她傻笑着流泪：“告诉你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呢？想知道如今的飘颖，当今的圣女殿下只是一个毫无武功的废人；告诉你，这个笨蛋还在执着，还在犯傻，傻到没把自己的命弄丢，却弄丢了身边爱她的那个人的性命吗？”
她一下子歇斯底里起来：“我谁也不怪，谁也不恨，这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是我的懦弱，是我的无能，是我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珍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斥道：“飘颖，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大笨蛋，一个十足的傻瓜。你又不是真的圣人，凭什么你要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肩上啊？你明明很介意的，为何要压抑自己的情感，要去成全他人！为什么只顾忌别人的感受，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就不用考虑了吗？”
江天宇本来打算阻止，却被珍珠怒瞪着无奈松手，珍珠怒道：“飘颖，你这个笨蛋，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退让，你的成全，都换回来些什么？这些是你想要的吗？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你难道还要继续傻下去，难道肖扬的临终之言你就不顾了吗？”
“够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她已经接近崩溃，脑中一片空白，她只觉得这好像是一场噩梦。
她好希望等到一觉醒来，这些都不存在了。
可是，这样的可能会存在吗？
她还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吗？
素素赶来之时，便看到自己的女儿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不远处是肖扬的尸体。
素素震惊着，微微心疼着将女儿抱入怀中：“孩子，没事的，都过去了！”
她颤抖着拿开捂住双耳的手：“娘，我害死了他，肖扬哥哥被我害死了！”
素素摇头：“孩子，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哭着摇头：“娘，我知道这场噩梦是真实的，我不想自欺欺人了，真的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如果不是因为被他看穿了我的一心求死，他就不会……不会有事了！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他再也听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
“娘，我的心好痛，好痛！”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该死的那个应该是我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