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闫岩
我就一个弟弟,是继母带过来的。他到我家时已经15岁了,初中都没有毕业。父亲想再让他上几年学,可是弟弟不想上,就非要去打工,谁也劝不住。可是打了几年工他回来的时候手里也没有攒下几个钱。到了结婚的年纪,父亲为他的婚事也是愁白了头,继母总是很惭愧地说,没有钱让他打光棍,你们不要再为他操心了。话是这么说,我们不能这么听,我偷偷地把我存折上的两万块钱给了父亲。父亲激动得泪水都涌出来了,他说他有了一定还我。我说不用,他是我的弟弟,我应当给他拿钱的。父亲流着泪笑了。可过后老婆知道后拼着命和我打了一场,非得要回那两万块钱,她说这个弟弟又不是亲的,给了他不和扔了一个样吗。我说不一样,他在我家里就是我的亲兄弟。我是拼着命不让她去,实在没有办法我就拿离婚吓唬她,她才委屈着罢休。看着老婆可怜的样子,我心里也怪难受的。
给弟弟娶了媳妇后,父亲就谈到了分家的问题。这事老婆可是动了心思的,她说虽然我们结婚的时候买了个二手房,可是这钱大部分都是我挣的,再说房子是父亲和我亲生母亲的,弟弟他没有资格分这个家。想想老婆说的话也在理,可是理归理,良心归良心,弟弟他没有文化没有工作,再没有房子了他一家人住哪里,怎么过日子。我背着老婆把这个家给分了,把家里的房子给了弟弟,老人先和他们住在一起。弟弟感动得直擦眼泪。他说,这样分你太委屈了。我说,不委屈,你是我的兄弟。
老婆知道了这件事后又和我打了一场,还闹着要和我离婚,住在娘家不回来。这个时候正好我升职了,从一个小秘书升到了副经理,我拿一个副经理的身份去找老婆;我说我同意离婚,正好我公司里有一个较合适的,比你年轻多了。老婆一听急了,大哭大闹了一场就在岳父岳母的劝说下跟我回来了,可是她再也不到父母那里去,像跟他们有仇似的。
之后,我的日子渐渐忙起来,公司的生意也非常红火,我当副经理不久我们就在县里建立了分公司,公司红火,我的腰包也就鼓了,为了填补我对老婆的愧疚之心,我买了一幢小别墅让老婆享用,老婆开心地直往我的怀里钻。抽空到父母那里,知道弟弟已经借钱买了一辆出租车,问他需不需要钱还给人家,他说不需要,已经还得差不多了。
这天晚上,我回到家里后看到老婆正坐在沙发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问她怎么了?她呼哧了几下子说,都是你,给他娶媳妇让房子,他一点良心都没有,我什么时候求过他,就今天想用一下他的车去办点事,他就说今天要到县里去没有时间,什么狗屁兄弟,还不如一个外人,他本来就是外人,是你要把他当成兄弟的,你以后要是再回家去,我就和你没完。听完老婆的唠叨我才明白她受了什么委屈。我说咱们又不是没钱,大街上又不是没车,你说你干吗非得坐人家的车,人家忙着挣钱还账呢。老婆听我向着弟弟,更急,吼道,我干吗不能坐他的车,他是你的兄弟,我当嫂子的坐坐他的车不能吗,不看僧面还看佛面昵,他竟然连哥哥的面子也不给。看着老婆的急相,我也急了,弟弟也真是,你说你嫂子用用你的车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你推不开不能去,亏得我还什么都让着你。我打电话给弟弟,弟弟说嫂子打电话的时候他的一个朋友正好要去县里医院看他母亲,我说你的朋友他不能找别的车吗,干吗非得坐你的车,他比你嫂子还重要呀。弟弟不说话了,我就把电话挂了。这件事后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不想去搭理他。
这个夏季电视上天天都广播着要紧急防洪,特别是我们这个地带。还真说准了,大雨一个劲地下,昨天下班我都没有敢回家。早上,县里打来电话,说是分公司遇到洪水,快要出事了。别的领导都出去了,公司里的车也一个都没有在。我急得都快发疯了。路上连个车影也看不见,好不容易来了一辆,一听我要到县里去就跑了,他说他还要兄弟就是手足,彼此之间的关爱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回报,更不是一种人情关系上的礼尚往来。它是一种甘苦与共、患难与存的亲情,就如自己的手和足一样割不断的。命。县里的电话一个比一个紧急,我突然想起了弟弟,我打电话给他说,我想用用你的车,我自己开着去,弟弟二话没说就来了,我说车放下你回家吧,我们家住的低,看看你嫂子她们有危险没?弟弟没有放开方向盘,他说嫂子已经被他接到家里了,他说我开车技术不行,还是他开着去,我说很危险的,他笑着说,就是危险我才要和你一起去,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我心头一热,雨水和泪水一块从我的脸上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