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的友情太过廉价了
直至傍晚大家才结束活动，车子驶入仁山城区。
仁山城镇比小秀想的要大，跟一个市相去不多。城镇规划分得十分清晰，新城区是完全现代化的城区，道路四通八达，楼虽不高但风格十分现代。而老城区则是自家别墅，一座连着一座很漂亮，虽然无法跟京首市的富贵谷相比较，但这里更……温暖，流淌在大街小巷里的是浓浓的纯朴的民俗民风。
小秀尤其喜欢这里的石板路，古老的带着岁月留下的痕迹，路边会有老爷爷在下棋，旁边不少的围观者。小孩子在石板路上玩跳大海，跳皮筋。还不时有小男生拿着把玩具枪追着别的小朋友，小秀知道那是在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嫂子、树还有涧汐哥曾在这条路上走过吗？
树，在看这些的时候，是高兴着还是悲伤着呢？
一定是高兴的吧，那时候他跟他最喜欢的姐姐在一起呢。
“停车停车！”车上的小秀突然大叫，车子停了下来。小秀急匆匆往车门方向跑，“开门！”
司机被他的语气怔住了，臭小子倒是习惯发号施令啊，还真有主子的气势。
车门打开，小秀已经下到路面，又突然转身跑到蒲熙旁边，“我看到涧汐哥了，要去见他一面。”
他只是跟蒲熙说明，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没等蒲熙做出反应，转眼间又跑下车。蒲熙就坐在窗边，看小秀跑到路边，冲着不远处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高声喊：“涧汐哥！”
两个穿制服的人都站住脚转回身，其中一个人蒲熙认识，司徒悟的哥哥司徒奎。另一个与司徒奎一般高的男人应该就是小秀口中的涧汐哥。
确定没认错人，小秀拔腿又跑上去，奔跑的样子像只鹿，快速而快乐的。在离韩涧汐两步之遥的时候，倏然站定，显得帅气又淘气。
“涧汐哥！”
车门关上，蒲熙听不到小秀的声音，只见他比划一阵之后，韩涧汐与司徒奎将目光落在他们的车子这边。司徒悟在窗边抬起手对着司徒奎指了指手表，意思是晚点会回家。司徒奎不再看车，没一会儿就一个人先离开。
路边只剩下韩涧汐与小秀，不知道小秀笑呵呵说了什么，韩涧汐抬起手揉揉她的短发。“不说话有点可怕”的脸出现了动容的笑意。小秀笑呵呵地挽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前走。
从头至尾，他没有再回头看蒲熙这边一眼。
“这小子……咱们不等了吧？”司机出声问。
“还等什么……人都跑了。”上官凤愤愤然，“臭小子见色忘义……见利忘义，反正就是忘恩负义……”凤说着突然不说了，因为他看到范浦熙的脸色十分阴沉，蒲熙哥该不会是因为那小子不开心吧？最热心肠的凤控制不住又安慰起来，跟蒲熙解释说，“那个人一定是他的亲戚……表哥？呵呵，不然是很久不见的朋友吧。”
蒲熙闭上眼睛。
朋友？
原来尹堂秀的朋友是那么容易就当上的呢。所以范浦熙也只不过是他众多朋友中的一个，不会有任何特别之处。哼，不用想也知道是这样，尹堂秀跟谁又不好了？他的师兄师弟师妹，韩上风，李雅蒂当然还包括这个“涧汐哥”，范浦熙根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所以他说“是朋友”这样的话，就像他说“你好”那么轻易吧。
这么一想，蒲熙觉得难以接受。尹堂秀把他所为的友情分成那么多份，分给他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分量，可他竟然因为这个九牛一毛这么开心了。（咳咳，友谊可不是这么计算的蒲熙兄）。不管怎样，范浦熙生气了，讨厌这样的小秀，讨厌这样的廉价的友谊。
算了，何必生气，时时提醒自己不想失去就不要去拥有，可偏偏他就那么贪心了，这也是……报应吧。
报应呢。
那他不要了总可以了吧。
他不要了啊。
入夜以后的仁山镇十分安静，不过也很冷啊。小秀吸吸鼻子，将手往衣兜里放，似是想到什么，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领口，呵呵，衣服上还有范浦熙的味道，这一整天不时能闻到的，浅浅的香气。
不知道范浦熙睡觉了没？这样想着他加快了步伐，偏大的鞋踩着石板路的声音很特别，不过小秀却因此高兴起来，多可爱的脚步声啊。
明星旅行团投宿的是一间别墅公寓。
小秀心情愉快地推门进去。
大多数人都还没睡，有的去了新城区泡吧，有的去散步，而留在这里的在打桥牌。上官凤就挤在这堆打牌的人当中。小秀开口便问：“凤，蒲熙呢？”
“哼……”凤用力丢下一张花牌，啪嗒一声，“你还记得回来啊？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呢？怎么不干脆别回来了？”
好诡异的三句话。
小秀没好气地走过来看他的牌。难怪心情那么差，丢出去的那张花牌竟然是他这手牌里最大的一张。要花色没花色，要顺子没顺子，对子还小。
手气真差，准得输。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打牌啊？”凤将牌捂在胸口，那么丑的牌让人看了都丢人。
“帅哥你好凶。”小秀笑道，“蒲熙呢？他住哪间房？”
凤还没回答，楼上走下来人了。小秀一看眼睛立马亮晶晶的，要找的人出来了，他也就凑上去。
“我回来了！”
蒲熙手里拿着水杯，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小秀一愣，随后立刻自己找了一个答案，范浦熙本来就是这样不爱搭理人的啊。他跟在他后面，来到小客厅。蒲熙打开冰箱，拿出一壶冰水往自己被子倒，放回水壶关上冰箱，下一步动作不会是……
“等一下！”果然他是要喝冰水呢！小秀一把拉下他的手，“不能喝那么冰的水，你嗓子挨不住的。”
蒲熙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再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将杯中的冰水咕噜咕噜喝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吃了那几片土豆的关系，感觉胸口到咽喉那块快要烧起来了。很闷，很难受，感觉要用很冰冷的东西才能镇压下去。
小秀傻眼。
今天下午他不听话吃了那串土豆，感觉是在恶作剧。现在他不听话喝冰水，感觉他是在生气。这样的范浦熙仿佛又回到了初见面时，不让人靠近密不透风的范浦熙。
“大神你不舒服啊？”
蒲熙不屑回应他，自顾上楼。
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满屋子的人都不对劲，发生什么事情了？
咳咳……
蒲熙消失的楼梯口，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小秀立即跟着往楼上跑。
“喂大神！”
他只来得及看到蒲熙进入房间的背影。而他肯定蒲熙能听到他在叫他，可是回应他的是门关上的声音。
他拒绝跟他打交道。
没理由啊！
“大神你把门打开我有话跟你说。”小秀拍范浦熙的房门，等了一会儿，里面没给回应。好吧，那他是真的生气了，“是不是……晚饭没吃好？”
蒲熙套上耳机靠在沙发上，冰冷的水只是在入喉的瞬间缓解了灼烧的感觉，如今又是闷闷的，让他呼吸都难受。
这嗓子……怕是真的要毁了吧。
毁了也就毁了吧。
闷闷又咳了几声，这样更痛了，蒲熙拧起眉头。
门外持续传来敲门声。
“你要是咳嗽的话，必须立刻去看医生，不然伤势会加重……都怪我，下午根本不该让你吃那些东西！”
蒲熙将耳机的声音调试到最大，什么都听不见了，不想再听见什么了。可是，心中那隐晦的角落，控制不住冒出这样的声音：我不理你，你会着急吗？那就让你也心痛吧，这样也许我会好过一些。拿走我多少的真心，就让你承受多少痛苦。等你的痛苦与我的真心等价时，我就不会难受了。
那时候我们就两清了，各不相干了。
嘴角染上自嘲的笑意，渴望得到某一样东西的人会比较容易计较他为那个东西付出多少，他就是这样的人。
咳咳……
闭着嘴闷闷地咳，胸口痛极了。
所以尹堂秀，没有做好等价交换的觉悟前，不要随便开口说“做朋友”。
所以尹堂秀……
“你到底在气什么？”小秀一把拉下他的耳机，“你不说我不知道啊！”
蒲熙惊愕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他是怎么进来的？
冷风从窗户灌进来，冷意逼近。
他是从窗户爬进来的？这里二楼啊！
也是，二楼对尹堂秀来说算什么？跟他范浦熙一样，不算什么的。
见他手伸过来，范浦熙撇开头躲过。小秀一愣，不甘心再次探向他的额头。这次他挥手推开了小秀的手。
小秀搔搔头，到底是那个环节出错了？好吧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
“哈，又不是小孩子了，生病了就生那么大的气。不过不怪你，生病是很难受啊。”
“……”永远抓不住重点的家伙，给他离他远点。
“知道师娘都是怎么让我吃药的吗？把药片碾碎了倒到瓷汤匙里，冲一点点温开水。她压着我的手，师兄压着的腿，伶俐师妹负责捏我的鼻子。我知道他们是想灌药，心里发誓一定不要张开嘴，可是呼吸不了憋得慌，不得不张嘴呼吸，还来不及呼吸师娘一勺药灌进来，咕噜咕噜不知道怎么就下去了。”
此话本意该是，范浦熙你不乖乖吃药难保我不用师娘的招数对付你。可是通过小秀的嘴巴说出来的绝对不是那么回事儿，他是一脸讲故事的表情。
“咕噜喝下去之后我问师娘甜的啊？师娘说甜的啊。我不干了，嚷嚷说甜的不告诉我？我直接喝啊，非要让我憋死过去。师娘说了，那可不行你小子不是喜欢这么吃药吗？后来才知道，那也是师娘对付我的方法之一。师娘说了，我怎么折腾她她就怎么把我折腾回来。”
说了那么多，蒲熙都没有反应，惟独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突然闷闷地咳起来。
不知不觉他用的是小秀师娘对付小秀的办法啊，小秀怎么折腾他他就想怎么把小秀给折腾回来。只是他师娘是为了矫正小秀的不良习惯，而他呢为的是什么？
就在他分神之际，小秀双手快速捧住他的脸，跟着那张俊秀的脸也迅速贴过来。蒲熙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心中倏然又惊又慌的那刻，小秀冰凉的侧脸贴在他的额头，还变换着角度轻轻熨帖着。
凉凉的如花瓣一样的触觉让蒲熙屏住呼吸，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袋是空白的，完全只剩下这令人窒息的触觉，这瞬间的空白过去以后，是一阵令人羞恼的迷茫。心中明明迷恋这样的温度与碰触，手却不由自主将他推出去。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小秀，小秀已经很识相自己退开了，望了他半晌，很认真地问：“你有没有发烧哦？”
“……”
那他刚才贴着他是干吗去了？闹着玩的吗？蒲熙整张脸黑了下来。
小秀搔搔头，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也是温温热着，“好像差不多。”说着他又急匆匆催促，“走走走，出去看医生。”
这次被他拉着，蒲熙动也不动，拒绝被他拉走的意思更明显，他满脸厌恶地看着小秀。所以小秀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也慢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这样看范浦熙，就不单是“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的问题了。
“啊。”貌似急中生智的灵感来了，他掏出手机给他，“用这个告诉我，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蒲熙看了一眼，倒也很配合接过他的手机，哒哒哒写了几个字后，把手机丢给他。虽然他是很随意地扔过来，小秀却轻而易举把手机接住。
他脑子不灵活，可身体灵活得不得了，蒲熙心中暗暗鄙视，这四肢不发达的，头脑也简单着呢。
“我看看是谁惹我们的大神不高兴了……呃？”看着手机上的几个字，小秀的笑容抖了抖，转头看蒲熙。什么叫“我想让你出去”？
蒲熙拾起沙发上的耳机往耳朵上戴。
敢情他这气是冲着他来的啊？小秀左思右想，打算跟他好好交流一下，知道他这气的源头在哪里，才好让他一把给堵了。他才想在蒲熙旁边坐下，蒲熙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小秀的姿势就停留在屁股离沙发还有十厘米左右的尴尬状态僵住了。
蒲熙指着门，意思小秀知道——“出去。”
“喂蒲熙……给个理由先啊！”
蒲熙再指门，意思小秀也知道——“快给我出去！”
小秀摇头，又狠狠摇头，屁股慢慢往沙发上坐下。意思也很明显——“我不大想出去，真不大想出去。”
蒲熙很缓慢点头。呵呵，心软了吧？小秀放心把自己安置在沙发上，可没坐稳，蒲熙起身就往门口走。
“等一下等一下！”
小秀立刻从沙发跳起来，蒲熙此举之意他也知道——“好，你不出去，我出去。”
小秀高举双手，还很慢很慢地做个“招财猫”的动作，安抚已经“准备离家出走”的人。意思不用说也知道，他是拿范浦熙完全没办法了。
蒲熙看着他小心翼翼往门口迈步，以最慢的速度。总算是走了吧，蒲熙深呼吸。只是那个慢慢走到门口的人，一直纠结地拿着门把，无论如何也做不下拧开它的决心。蒲熙再次深呼吸，要不要他开门把他丢出去？
“那个……”门口那人似乎痛下决心，十分悲壮地转过头来，“其实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又要来什么长篇大论？
“我觉得师娘那些招数太小人了！”他痛心疾首，没办法深受其害嘛。
“……”要走快点，不要那么多废话。
“但是……我要打个电话。”实在没办了，他也很无奈啊，真的很无奈啊，所以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再啰嗦蒲熙就真忍不住一脚把他踢出去了，谁不知道他朋友多，有打不完跟接不完的电话，还跟他报告什么。
“你不会阻止的吧？”小秀突然笑呵呵地问，“那我打了啊？”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打”了啊，蒲熙气得发抖，世上最欠揍的估计就是尹堂秀这样抓不到重点，看不懂脸色，听不懂人话的二愣子！
错，其实……他可不是二愣子哦。小秀笑得颇为奸诈，右手托着手机，左手的食指慢悠悠在键盘上按着，嘴巴里咕哝着：“师姑的电话……我好像存了，要不要告诉她……我知道……”
“尹、堂、秀……”
低低的，沙哑的声音让小秀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大声道：“呼！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受伤以后第一次开口竟然是叫我的名字！深感荣幸，深感荣幸。”
“……”可能下一个举动也是他的第一次，他会第一次杀人吧。范浦熙捏紧拳头，目光极寒，可从瞳仁深处看到开始燃烧起两束火焰，尹堂秀竟敢拿哥哥的身世来威胁他！
练武之人对杀气的感觉可是很敏锐的，所以小秀只在范浦熙有“追”字举动时撒腿就跑，然后范浦熙下一个就进入了一路“追杀”他状态。
既然有人要追，他就肯定要逃了。避开楼下人奇怪的眼神，小秀越过玄关，但逃哪里去好呢？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药局了吧，哪个方向？
生怕身后的人不继续“追杀”，所以小秀还会不时回过头刺激一下：“不来我可要打电话了！”
所以两人这一前一后，一直沿着悠长的石板路奔跑。
师娘，我崇拜你！从你身上我学到了一个做人的本事，你折腾我的，我要从别人身上折腾回来。啊，应验了一句话，生命在于折腾。
他……奔跑起来像只鹿，快速而快乐的。蒲熙就那么跟着他奔跑，感觉风穿透了身体，脚步轻盈地飞跃起来。不知不觉就跟随了他的步调。胸口那火辣辣的闷气，似是也要被风吹散了，变轻了透明了……
哐当。
“啊，对不起！”前面的小秀突然开口道歉，也赶紧弯下腰去帮忙，“怎么办，花盆摔碎了。”
花盆摔碎了，泥土撒了一地，一支兰花就夹在泥土与破掉的磁瓦内。被撞到的人很细心连同兰花根部的泥土一起将兰花捧起来，直至这件事情做完，他才抬头对小秀笑。
“没关系的，这样兰花就不会死掉了。”他语速很慢，但是字句吐纳非常认真到位，“你走路要小心一点，不然受伤，家人会担心，那样不对。”
好干净好温暖的笑容！让人特别舒服。
“我给你再买个花盆吧。”小秀左右看看，不过天色晚了，不知道哪里有卖，“附近有卖吗？”
“家里还有花盆，你帮我拿着花。”他把兰花连同泥土一起给小秀，小秀赶紧双手捧住。他笑着弯下腰去将磁瓦片收拾，并将泥土一点一点装入破掉的花盆内，“一定要收拾干净，让人踩到，是不对的。”
毫无理由，小秀有些热泪盈眶。
大人的模样，优秀的外表，却有着最淳朴的内心世界。他一定有个温暖的家庭，有温柔细腻的妈妈还有宽容慈祥的爸爸，啊，应该还有个帮他出头的哥哥或弟弟吧！若是他有这样的哥哥，他会保护他不被任何人欺负。
想到自家的哥哥……好吧也算是个好哥哥，只不过轮不到他来保护而已。记得小时候，哥哥跟人打架挂了彩，他很义气地说哥谁打了你我帮你。哥说你真的帮我？他说当然啊，你是我哥哥嘛。哥就说了，好小秀，那等会儿妈问起的时候你就说我是被你打的，千万别让妈知道我在外面打架……
“蒲熙。”
小秀还在神游之际，只见捧着破花盆的人冲着他身后叫了一声，笑容也在下一刻更加灿烂，温润得如大朵大朵的荷花，显然他看到了范浦熙。难道他也是范浦熙的粉丝？小秀回头看蒲熙。
蒲熙看着那人的目光，竟然是……温柔的！小秀甩甩头，仔细再看。蒲熙眼里有些水光，映着街灯显得雾蒙蒙的，他微微弯起嘴角，虽然他没开口，小秀似乎看到某种称呼在他表情里呼之欲出。
那人又缓慢说了：“宝宝说你也来了，可是你怎么不来家里？”
蒲熙温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摇头。
那人突然拔高了声音：“宝宝说，你嗓子疼，好点了吗？我很担心。”
蒲熙这会儿很快点头，意思是他好了，不用担心。
瞎说！沙哑成那样还能叫好？等等！等一下！刚才那人说“宝宝”、“家里”？这人该不会……呼，小秀偷偷看向蒲熙。蒲熙给他一记警告。小秀控制不住心跳，原来是真的啊，这个人就是刚才他拿来威胁蒲熙的把柄，蒲熙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