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品三国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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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关羽和杜小姐 此处杜小姐是否知道有位天下大英雄在爱她,做单相思呢

关羽走红神州,也走红地球村华人区,桃园兄弟至今仍享有世界级的民众声誉,他们是中华忠义型的最佳模式。但东方传统文化,从来是宣扬神龙见首不见尾。关羽登上神坛,为凡间顶礼膜拜,就此淡化了七情六欲,抹去了性格差别。

见于毛宗岗父子修订的《三国演义》,就为此尊关羽打造了直上重霄九的神像。神龙见首不见尾,无情才是大丈夫。修订者为了编织关羽的了无情欲,全心全意紧跟着刘皇兄打江山,保江山,甚至将罗贯中《三国演义》原有的张飞俘貂蝉赠与关羽,关羽月下斩貂蝉这寥寥数十字也都剔除了。

这当然不是史实。

其实关羽是个情种,很懂得审美,寻找自己的爱情。

关羽出身模糊,据传有卖豆腐、铁匠或推小车等职业,还有《关西故事》说他是杀了家乡恶霸外逃的公子哥儿,诸说不一,都是编造。它在陈寿写《蜀书》时已经难以查照、考信了,但他出身于低层,“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有一种与大中文化人和高层不同污的逆反心理行为,或许可为佐证。

由此关羽寻找合适对象,投寄爱情,就不甚讲究高贵门第,不须从士大夫家中物色闺楼小姐了的,只要自己中意就是了。

《三国志·蜀书·关羽传》是篇政治传记,没有记述他的儿女情事,但传中所引《蜀记》却是相当详细作了记录:

“曹公与刘备围吕布于下邳,关羽启公,布使秦宜禄行求救,乞娶其妻,公许之。临破,又屡启于公。公疑其有异色,先遣迎看,因自留之,羽心不自安。”

《华阳国志》也有相近记录:

“初,羽随先主从公围吕布于濮阳,时秦宜禄为布求救于张杨。羽启公妻无,要下城乞纳宜禄妻,公许之;乃至城门复白,公疑其有色,自纳之。后先主与公猎,羽欲于猎中杀公,先主为天下惜,不听,故羽常怀惧。”

《三国志·魏书·明帝纪》裴注引《献帝传》亦有类似记录:

“朗父名宜禄,为吕布使诣袁术,术妻以汉宗室女。其前妻杜氏留下邳。布之被围,关羽屡请于太祖,求以杜氏为妻,太祖疑其有色,及城陷,太祖见之,乃自纳之。”

相近的三段文字,构建了颇有人性化的关羽性格和形象,将它写成语体文是:

关羽跟随刘备在徐州的时候,不知怎的,窥见了秦宜禄的太太。秦宜禄是吕布部将,他只有艳羡,单相思。当时刘备、吕布交好,并结为儿女亲家,相互依倚,关羽不作也不能有此非分举动。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吕布逐刘备,关羽随刘备投奔曹操。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曹操与刘备率大军围困吕布,吕布派遣秦宜禄求救于张杨和袁术;袁术把秦宜禄留下了,并给他一个姓刘的姑娘做妻子。吕布在下邳围急,危城早晚就得攻下,关羽心想这回机会来了,赶忙找上曹操,向曹操请求:我到今天还没有妻子呢,现在秦宜禄出围求救于袁术,妻子杜小姐留在城里,孤苦伶仃,进得城来,分配敌属时,就送她给我做老婆好了。一个无妻,一个缺夫。曹操乐得做好人,同意了。下邳城被攻破,曹操要准备进去了,关羽找上来又向曹操说了同样的话,请他不要忘记承诺;到了城门口(白门楼下),关羽再次禀告;务必要娶杜小姐做老婆。他真个是念念不忘,一往情深,就是怕曹操忘了。当时对降虏家属有如奴隶、牛马,分配给有功将士。佳人难再得,美人人人要争。显然关羽是担心美丽的杜小姐、秦宜禄妻子失落。不料他的过份注切、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反而引起多心思曹操的逆反心理。曹操从关羽神色、屡次请求,怀疑这位秦太太可不比寻常,否则正儿八经的关羽就不会那么出乎乖常,就先自将她接来,看看究竟是何等人样;出自意料,这位秦太太、杜小姐,果真是个天下第一流大美人呢。曹操被揽得神魂颠倒,当即就留下了,宣布充作他的一个姬妾。他也许没有答复关羽,或者是让他人通知关羽,这个女人我留下了,你另找个吧。

当关羽得知梦寐以求的杜小姐落到曹操之手,心里很不是滋味,非常懊恼,非常痛心,本以为已将到手的一个活生生杜小姐,却让原不知情的曹操凭权势捞了个外快。

人无信不立。他对曹操恨在心里。由妒生恨。

曹操食言。就此发生许田会猎时,关羽竟一时性起,产生动手报复的心理行为,即使后来曹操宽厚于他,但想起杜小姐,仍是饱含失落的潜意识,真个是另有一番甜酸苦辣在心头。

当时,关羽无妻,在秦宜禄另有新欢,犯了“重婚罪”要娶他的弃妇杜小姐,于理还是说得通的。但后来人等却把《蜀记》所称“关羽启公:‘布使秦宜禄行求救,乞娶其妻’”,误说是关羽向曹操索取吕布妻子了。

关羽是人,不是神。他有妻子,后来好事者说是姓胡。高规格的关帝庙,还塑有这位关帝娘娘的金身呢。他们至少有两子一女,长子关平,次子关兴,还有一位“虎女”关三小姐呢。

此处杜小姐是否知道有位天下大英雄关羽在爱她,做单想思呢,语焉不详。即使这样,又能如何,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杜小姐是服服贴贴跟着曹操,为他生儿育女呢!

宋元伊始关羽入神入圣,为尊者讳,关羽这段真实的故事,从而更不为戏剧平话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