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在拇指上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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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论简洁

陈应松

我越来越喜欢简洁。

就像站在荒原上,我、大地、夕阳,简单地对峙和统一。简洁是一种有力的摆脱,有冲天而起的那种感觉。你的语言变得那么亮堂,肯定,干脆,完全不是在思维的大海里苦熬挣扎,而是敢想敢干,决不琐屑,没有那种纠缠不清的念头,一意直指表达的目标。

简洁就是表达,而不是叙说,解释。他要表达自己,他要使自己没有阴影,站着说话,不要在喉咙里酝酿态度;他想支配读者的思维,让他们认识智慧瞬间凝结的方式。敢于表达自己的思维与才华,便于他人理解和记忆。

简洁就是暗示。而且简洁所显示的布局也就是萨特所说的“极端的布局”,快捷地诉诸于读者的感觉,使叙诉充满着危机感。

其实简洁是一种处世之道,它省略了许多无用的关系,毫不顾忌他人的看法。小说的贵族气质需要用粗野来亵渎一下,而粗野有简洁的风度。当然,简洁同样是文明的,这表现在它的优雅上,简洁显得优雅,干净,而且是雪洗石头那样的干净。简洁就是干净。干干净净的良知与生存。

简洁就是安静,它与神灵相通。

(430077 湖北武汉东湖翠柳街一号省作协 陈应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