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妃子不侍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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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化险,无夷

去她的正庸宫?去就去,谁怕谁啊?

甩开捉住我的宫人,我理理衣裙,昂首挺胸地走在太后身后,来到正庸宫,太后与惠妃分别落座,因为我是罪人,只得立于她们面前。

那个叫惠妃的女人则不怀好意地冷盯着我,眼里尽是算计和杀气。我不屑地撇撇嘴,斜眼瞅她,冷道:“惠妃啊,你大概是我见过的唯一聪明的女人。”懂得用太后这张王牌来收拾我。

惠妃冷笑,美丽的面容浮现得意:“那当然,谁叫太后她老人有生平最为痛恨地就是狐媚惑主的女人,今日你犯在她老人家手里,也只能怪你不太收敛了。”

我瞟了坐在上位的太后,淡笑:“奇了,太后看不去也只不过四十多岁,但天生丽质,看起来也只不过三十左右,怎么就成了老人家了?”

“——你,太后都五十多了,不是老人家么?难道还是少女不成?”唉,正想夸这惠妃聪明厉害,懂得利用太后来对付我,但没想到,也只有这么点功力。

果然,太后脸色有些难,冷冷瞪了惠妃一眼,冷冷道:“嫌哀家老了?从现在起,惠妃不必前来问安了。”

“姨母?”惠妃脸色不太好看,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改口道:“姨母,这就是庄妃的利害之处,懂得奉承讨好别人。拍马屁的事,臣妾可做不来。”

太后不置一辞,看我的目光依然冷冽,但却没有先前的憎恨厌恶。

我道:“太后啊,臣妾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哪个女人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老?如果说臣妾这算拍马屁的话,那臣妾无话可说!”

“哼,再怎么巧言令色,还是脱不了狐狸精的恶名。”惠妃眼见太后脸色不似先前难看,立即下以重锤。

太后的脸色果真又开始变得冷厉,我一脸无所谓一耸耸肩:“狐狸精?惠妃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狐狸精?”

惠妃冷笑:“妖言惑众,妖媚邪恶,长得一副狐媚相,桃花眼,邪门歪道的心思,用身体迷惑皇上,并且把后直迷得是非不分,这就叫狐狸精。”

我捂嘴轻笑:“多谢惠妃如此抬举我,可惜,本妃就算想做个狐狸精,也作不成啊?”

“还敢狡辩,你一得宫来,就把皇上的魂都勾去了,不知悔改收敛也就罢,还聒不知耻,真不要脸!”

我冷道:“惠字可是贤惠聪慧的意思,惠妃被封为惠字,为人应该也与惠字沾上边吧,怎么说话如此刻溥尖酸?”

“你!”惠妃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红,又气又恨,但说话果真不敢太过刻溥,深吸口气,才冷笑道:“庄妃果然厉害,一句话就让本妃不敢说你的不是。”

“哪里,本妃只是提醒惠妃娘娘,淑宁二妃是怎么被贬的?相信惠妃应当明白。”

太后脸色一变,双目一片冷气!

惠妃更是勃然大怒:“你敢威胁本妃?”

“不敢,本妃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淑宁二妃,一个没有贤淑之德,一个辜负了皇上赐予的宁静缥逸之号,想必惠妃应该引以为戒才好!”

惠妃咬牙切齿,反唇相讥:“敢教训本妃来了,庄妃,庄字,端庄,有大将之风,可你呢,全身上下,尽是粗野漏鄙,恐怕也是辜负了皇上好心的赐予!”

这女人还真有两下子,我双眼一亮,好久未遇上了,那种唇枪舌剑,以一张利嘴杀得对方片甲不留的畅意感觉让我全身血液全都沸腾起来。

“惠妃说得极是,本妃确实与庄字不太搭配,也算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圣意。”

“说的比唱得还好听,这宫里头,就数你最为妖邪。”

“妖邪?怎么个妖邪法?”什么时候我又多出这个名称?

“妖里妖气的,把皇上迷得团团转,不叫妖邪是什么?”

我又目一凝,冷道:“惠妃啊,说话也得讲真凭实据,妖邪二字,本妃恐怕还不敢担当。”

“还不承认?姨母,您听听,这庄妃仗势皇上的庞幸,不但死不认罪,还如此嚣张,姨母,您身为太后,又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可不能让皇上中了这妖女的媚术。”

太后一脸深沉看不出思绪,盯着我,冷冷道:“庄妃,外边传言你狐媚惑主,害得后宫不得不宁,怨生载道,可有此事?”

我正色道:“太后,您也深知以讹传讹这个道理。臣妾一个小小的妃子,怎能迷惑得了皇上,皇上可是人中之龙,万民敬仰的一国之君,怎能被我给迷惑呢。”

“可是淑宁二妃确实因你而贬,你又怎么解释?”

“对于一个不给她行礼就要把我凌迟处死的淑妃,一个被皇上亲封为宁的妃子,却因嫉妒,而对臣妾恶言相向,想必太后也不会宽待的。”

太后沉默着,一旁的惠妃却冷笑反驳:“全都是一个人在说,有证明她们确实因狠毒善嫉而被皇上贬的证据吗?”

“没有!”就算有,我何必在告之你,你算哪根葱?

惠妃得意笑了,看向太后,道:“姨母,您也听到了,臣妾无话可说,不过,为了后宫祥和,臣妾斗胆,请姨母出面好生管教管教吧。”

太后看着我,道:“庄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我倒要看,她会如何处置我。

太后冷冷道:“按照后宫规矩,要雨露均沾,六宫祥和,不过,哀家也知道,这也是不可能的,嫔妃们的受宠全都按皇上的喜好来定。哀家也不会去过问。但如果真如外边传言,有故意引诱皇上,而让皇上置国家正义不顾之人,那哀家可就管定了。”

“太后英明,太后的一片苦心,臣妾深为感动。”

“庄妃,哀家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太后的意思是?”我倒想听听,她接下来会如何处置我?

太后伸出手来,朝旁边招了招手,三个太监各自端着一个玉盘走了出来,“哀家身为高丽国太后,有权力替皇上处置一些不安于室的宫嫔。庄妃,自便吧!”

呵,这老女人还真毒,居然想要我死!

看着玉盘里,明黄色丝帕上面,分别摆着的白绫,毒酒,以及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精致的玉盘里,显得那么富贵却又冷冽。皇家就是不一样,连赐死的玩意也如此讲究。

我看着面无表情的太后,又看看神色得意的惠妃,伸出手来,从一个玉盘里拿起一方白绫,雪白柔软的触感,一看便知是上等织料,用来自谥,实在浪费了。

把玩着白绫,我慢条期理地道:“太后,说了半天,臣妾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何罪?”

太后怔住!

惠妃气得冷笑:“庄妃啊庄妃,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太后要你死,你就得死,还讲什么罪不罪的。就凭你狐媚惑主,借着皇上的宠幸,打击异已,随便一条罪名就可以置你与死地。”

我故作好奇地道:“奇了,我什么时候狐媚惑主了,惠妃,说来听听。”

“你,死到临头,还不承认,你把皇上迷得晕头转向,让皇上冷落其他嫔妃,不这算是狐媚惑主吗?”惠妃气得差点抓狂,罪过啊!

我冷笑:“这就更奇了,皇上不宠幸其他嫔妃,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我现在迷上一样娱乐了,那就是捉弄这个女人!

“你,你,还不是因为你的出现,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术,让皇上被你迷住。”

惠妃气得差点跳起,我在心里偷偷地乐着,但表面上却故作不解地道:“不可能吧,我一没侍寝,二没让皇上留宿我的月和宫,皇上是怎么迷上我的?”

“你,你说什么?”太后与惠妃二人的那张嘴可是张得老大。

我无辜地道:“我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可是,并未与皇上有过肌肤相亲,怎么太后和惠妃却老是一口咬定臣妾狐媚惑主,臣妾可冤枉了。”

“什么,你,你没侍过寝?”二人的声音同样震惊,不可置信。我点头,无耐道:“臣妾至今都还保持着处子之身呢。”说着,我挽起衣袖,雪白手臂上露出那一点殷红,也幸亏这古代女子都点有那捞什子的守宫沙,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太后,您也看到了吧,臣妾并未与皇上圆房,哪来的狐媚之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惠妃看来受得打击很大,脸色惨白,双目呆滞!

太后脸色开始阴沉,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一脸不可思议又震惊的惠妃。

“可,那外边的传言又是怎么回事?”

我叹气:“太后啊,您也是久居宫中之人了,对于这些宫庭伎俩应当是再清楚不过的,臣妾也不必多说,相信太后是明白的。”

太后神色变幻莫定,最后化作长长一叹,道:“这后宫啊,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句话,确实不假。罢了,庄妃,你下去吧。哀家误会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赶紧道:“太后哪里话,是臣妾冒犯了太后,理应被太后教训才是。”

“庄妃啊,你不但会说话,而且还很会做人。哀家喜欢你。有空,就常来正庸宫坐坐吧。”

“姨母?”一旁的惠妃脸色更加难看,惊慌失措地大叫,语气里尽是不可置信,以及嫉意!

太后冷冷瞥了她一眼,道:“至于惠妃,哀家老了,可与你这般年轻人说不上话,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你跪安吧!”

“姨母——”惠妃一脸震惊,还想说什么,但在太后冰冷的目光下,咽了回去,恨恨地瞪我一眼,起身离开了。

这时,我才赶紧跪道:“臣妾多谢太后恩典。只是,太后,臣妾恐怕不能到您的宫里来了。”

“哦,为什么?”

我咬牙,道:“太后有所不知,臣妾因为推贤妃入水,被皇上下令禁足一个月。恐怕短时间内,臣妾不能看望您了。还请见谅!”

“有这等事?又是贤妃!”太后的语气看起来,很是讨厌她似的。

我跪在地上没有说话,该开口时就开口,但也要点到为止,这才是说话的艺术!

“怎么又扯上贤妃了,到底怎么回事,说与哀家听听。”

“太后,不就是一个月的禁足令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故作轻松道。

“庄妃啊,哀家要听听这回贤妃又是怎生设计你的。”

我淡道:“其实也没什么,臣妾不防她居然会把我给推入池中,然后自己也跳入池中来嫁祸与我而已。”

“哼,这贤妃也只能有这些下三滥的伎俩。”太后不屑地说,想了会,对我道:“你起来吧,至于你的禁足令嘛,只不过误会一场,哀家会替你作主的。”

目的终于达到了,我喜不自禁,又磕头道:“臣妾谢太后仁慈!”

***

当晚,我从正庸宫回来,用过晚膳后,宫里就传来皇帝的圣旨,宣称:贤妃恶意嫁祸于林氏,在太后的见证下,林氏得以平反昭雪。特解除禁足令,为了安慰林氏受惊之心,朕特意正式宣封林氏为庄妃,赐住月和宫,宫女内侍各十二名,并赐金银宝珠六箱。于下月十五,正式拜封!钦此!

说不出的感觉,禁足令解除了,我当然高兴,可是,却被正式册封为妃,是真正的皇帝的女人,心里却有些复杂。不算讨厌,不算心慌,也不算喜悦,淡淡的,复杂的,以及轻微的慌乱,我,最终还是得与那条色龙有夫妻之实。

至于贤妃,在太后的“指证”下,可是下场极惨,被剥夺封号,打入冷宫。宫里原先的淑贤惠宁四妃已只剩下一妃。而下月十五,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色龙已命令工部礼部户安排我的礼服以及册封时的种种环节。

我的庄妃之位,也将要成立,外界传言,我是成为那色龙自登基以来,唯一一个不凭美色,不凭技艺而封得妃位的女人。也是踩着三个嫔妃的肩膀而坐上妃位的女人。

狐狸精,坏女人,恶女人——全是我的代名词。

对于我的册封,文武大臣可是极力反对的,说我是妖女转世,祸害一方,进宫短短时日,就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并让皇上不顾祖制废除三妃,这是何等的大事,一至认为,留着我,会后窜无穷,要色龙立刻把我处死,或是打入冷宫。

这些文武大臣也真的很强硬,说什么如果色龙真要一意孤行,就要罢官,或是不再上朝。

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倒不置一词,只说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绝不是什么狐狸精。他也相信皇上的眼光,老林还真会说话,不但奉承了色龙,也证明了自己的立场。

但与老林同起同坐的左相却是反对的最为激烈。他的女儿进宫已有数年光景了,一直稳坐贤妃之位,哪想,我一进得宫去,就让她的女儿被打入冷宫,怎不让他暴跳如雷。

所以,他和着自己的亲信竭立反对我的册封也是不情有可原。但色龙却语气强硬,说无论如何也得册封我为刀,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庄妃深得朕的赞赏,为了大气磊落,不拘小节,有大将之风。”并还有意提及会封我为后,这更加激怒这些左相一派,左相领着几乎一半的大臣向色龙示威,说如果色龙真的要册立我为妃,他们就不再上朝,如果真要册立我为后,他们全都以死明志。

哦呵呵,这可严重了,看这色龙会怎么处置。

外边闹的翻天覆地,我的月和宫却是清静一片,被封立为妃就是一样,吃穿用度皆是上剩。这不,悠哉地坐在竹椅上,吃着梅儿替我剥来的葡萄,晶莹剔透的葡萄,入口及化,甜密微酸,好吃极了。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的生活,曾是我一直追求的。我在现代努力打拼,就为了能过期上这样的日子,可是,我努力了几年,也未能做到。没想到,跑来这古人来,没怎么费力就过上了这种日子,真是不错。

不过,前题条件是要拿自己的身体去换,还得防止那个占有自己身体的男人染指过的其他女人的挑衅以及阴谋陷害。

所以啊,有得就有失,公平的很!

掌灯时分,正在用膳,那色条来了,带着隐怒的面容,吓坏了一层子的奴才,全都战战兢兢地侍候着他用膳。

对于他的怒气,我却不闻不问尽心地扮演好自己的从份内之事,努力地替他夹菜添饭。

“皇上啊,好似在生气呢,生谁的气啊,再气也得把肚子填饱再去生气嘛。来,吃鱼!”又夹了条软烧河鱼放到他碗里,我再努力啃着味道鲜美的鱼片。

对于我的“不尽责”他有瞬间的愤怒,但随即又隐忍了下来,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皇上?”被他盯得毛毛的,他又想干什么?

他把碗筷放在一边,盯着我,邪邪一笑:“你知道吗?文武百官,都很反对朕册立你为妃呢。”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聋子,宫里头,那些热切关注我的后妃们,那些想看我的笑话的人,哪个不是八卦高手,我早就听得耳朵生茧了。

“为什么不说话?”我的手被他握住,有些生疼,我并未挣脱,只是淡道:“有什么好说的,一切全凭皇上作主。”

“如果,”他托着下巴,双眼邪气,似是不怀好意,幸灾乐祸。我定定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好果文武大臣真的反对,朕也只能牺牲你了。”

我耸耸肩:“皇上爱怎么着,就怎着,臣妾无话可说。”

下巴一紧,他双眼沉怒,捏着我的下巴随着我的冷淡渐渐发力。

“朕真的想知道,你这张时而冷淡,又时而凶悍的外表,到底哪个才是真?”他的声音低沉,似在咬牙,似在低喃,似在动怒。

我双眼平静:“对于不关我的事,我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捏着我的下巴的手更加用力,“这么说来,你对朕凶悍,是朕惹到你了?”

“皇上以为呢?”我敢回答是吗?不想活命了就可以说。可惜,我对绿柳这个身子是日渐喜爱。舍不得离开她啊。

“朕想听实话!”

“皇上要我怎么回答,请皇上讲来!”我一定很尽责地以他的喜好来讲。

“你----”下巴又被捏紧了,我皱眉,道:“皇上,请放我好吗?您捏痛我了。”

他松开,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阴鸷,手指轻叩桌面,冷淡道:“你知道吗,越是这样,朕越是不会放开你。”

哦,他的意思,我当然明白,我是第一个敢不从他的之人,也是第一个敢骂他,敢拒绝他之人。他对于我,只是征服。

或许对他来说,我是一个让他充满挑战的女人,他想征服我,显而易见的,如果我也被他驯服成为他后宫那些柔弱温驯的美人时,下场也会与她们一样,毫不怜惜地被丢弃。

第二部 斗法

1 我是“妖妃”

时光在二人的沉默中流逝!

这色龙不想让我太好过,我可以非常肯定地猜测。他把我留在宫中,并不如外界传言般,他被我刹到了。

他只是想驯服我,如此而已。

而我呢,一方面想与做一场龙凤斗,看谁笑最后。另一方面,我又怕。怕自己不能自抑,败阵在他脚下,到时候,我可是输得面子里子都没有。尊严也可能也被他丢在脚上贱踩。

在这里,我一无所有,吃穿用度都靠他施舍,此刻之所以过着人上人的舒服日子,只是他驯服我的一种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而已。

锦衣玉食,权势富贵,真的可以把人的心性磨平,把人的精神摧踌。

他要的,只是一个高傲倔强的女人在他的驯服之下,慢慢磨成一个温驯的女人的乐趣而已。

我不会让他如意的,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不让他看轻,我是决不会轻易认输的。

我敢于反抗他,不怕他皇帝的威严,也只是仗着,他在没有驯服我之前,是不会杀了我的。

感于此刻饭桌上沉闷的气氛,侍立两旁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色龙板着脸,阴沉沉的,好似要吃了我般,我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这家伙,真是喜怒无常。怪不得拌君如拌虎,此话果真不假。

实在受够了这种无聊又沉闷的气氛,我起身:“臣妾吃饱了,皇上慢用!”说着,准备去散散步,好消化消化。

手臂被他粗鲁地拽住,我重心不稳,跌在他身上,他顺势捏着我,不是搂,而是捏!

对上他勃怒的面容,我只能在心里直叹气,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皇上。”

下巴又一紧,他俊脸扭曲,从他深黯的双眼可以看到我此刻的无耐表情。可能是我的无耐更加惹怒了他,他逼近我的脸,咬牙道:“朕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给朕死了这条心吧。”

愿,什么愿啊?我心里的愿被他看穿了?那好,咱们就来一场较量吧。

我抬高下巴,挑衅地对上他深沉的双眼,道:“皇上不是想驯服我么?臣妾拭目以待!”

“驯服?”他双眼一沉,随即又冷嗤一声,松开我的下巴的手慢慢抚上我的唇,我的鼻,最后,来到我的双眼,冷道:“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朕的喜好。可惜,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让朕心生驯服之心。”

我垂下眸子,遮去眼底的冷笑:“是臣妾自不量力了。”

“你确实是自不量力。”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那,”我抬头,对上他森冷的眸光,轻描淡写道:“留下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充斥皇上的后宫,也难怪文武百官反对。”

他下巴一抽,目光冷冽:“你想,朕是留你呢,还是不留你好?”

他这是什么意思?考我的思维和反应。我说要他留,他肯定会说我妄想攀高枝,我要是不不留,他岂不又要说不会如我的意?

“决定权在皇上手中,臣妾并无说话的份。”

“朕要封你。”他在我耳边吐着气,我一颤,忍下全身带来的颤粟,道:“臣妾谢主隆恩!”

“可是,文武百官却不同意,你说,朕该怎么办才好?”他又把问题抛给我。

我心里冷笑,凭他的个性,阴鸷又狂霸,岂是一个受人牵制的君王?他如此问我,还不是利用我来勾起那些大臣们的真正心态。

左右二相,长期把持着把政,我那名义上的父亲以及右相吴家,旗下门生众多,色龙把一个声名狼藉的我推上台面,不外乎就是想借此观看这满朝文武,究竟哪方势力多些。

封我为妃,只是一个晃子而已,最重要的,是想借此打击异已,哦,说不上异已,色龙只是想把权力再度集中而已。

“帝王说的话,谁敢不从,那可是抗旨不尊的罪。更何况,”我话锋一转,盯着他的双眼,娇笑道:“封妃,充其量,也只过是皇上的家务事而已。”

他双眼一眯,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深思,“看来,朕的爱妃就是不同于一般之人!”

我的心一跳,感觉不出他的话到底是赞赏还是贬损。我立刻做出一副妩媚得意的样子:“那当然,皇上不就是看上臣妾的与众不同么?”

他的眸光闪动,又恢复了刚才的尖锐和防备,但仍有些疑惑,却并未多说,只道:“满朝文武,有一半以上的大臣都向着右相,你说说,朕该怎么办?”

他果然是打这个主意。这阴险的家伙,我在心里暗骂,不过,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能在不动声色的举动中就能看清满朝文武的心思以及势态。

“臣妾一介女流,可管不到皇上的朝堂之事。不过,依臣妾看来,这满朝文武,尽一半以上都以右相马道似瞻,臣妾还真些佩服他的德高望重,登高一呼呢。我父亲虽然与他平起平坐,但也差得远了。”

色龙目光一沉,眼里杀机毕现,我在心里偷笑。

陷害的话,谁不会说。尤其我这样的小心眼小鼻子之人。那姓吴的老家伙居然痛斥我为妖孽,再加上他的女儿也不是好东西,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放过。

他扫我一眼,又恢复了以往冷淡的神情,似笑非笑地说:“爱妃可真会说话。”

“谢皇上夸讲!”我的心一沉,凭他的精明程度,岂会听不出我对姓吴的褒奖话背后的挑拨离间呢。

“右相对你可是恨之入骨,联合着一半以上的大臣反对朕封你为妃。并从明儿起,朕要是一日不拆消你的庄妃之位,就一日不上朝。”不上朝,那右相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公然与色龙叫板。

好,很好,你即然要死,也怪不得别人了。

我笑了,笑得云淡风轻:“皇上,臣妾虽然不懂律法,但也深知,在战场上,如若有人带头不上阵,那可是死罪一条!”

色龙目光一眯,直直地盯着我,直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他神色变幻莫定,最后,他叹道:“真没想到,如此棘手之事,在爱妃三言两语之下就能化解。当是深藏不露。”

我一脸娇笑:“谢皇上夸讲,臣妾这只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见解而已,皇上可不要笑话人家。”内心里却是一沉,他表面上是赞扬我,或许他背地里已开始防备我也说不一定呢。

他是帝王,要的女人,只要美丽就行了,有些头脑的女人恐怕不会得他欢喜。尤其是关于驭人之术的见解。

他轻轻推开我,起身,昂然挺立的姿态,又是一个权威不容置疑的一代帝王。“可惜了你不是男儿之身。”他的声音充满了怜惜以及遗憾,我心一跳,他说的话,我岂会不明白,如果,我是男儿身,可为他所用。

可惜,我只是女儿身,誓必不会被他纳入心腹的犯围,只能利用,谁叫我身为女儿之身。

我淡道:“皇上,臣妾不喜欢权谋弄术,臣妾喜欢的,是做一个米虫而已。”我半真半假地回答,也表明我的立场,我并未有与他一较雄风的野心,也没有对他不利的时候,他大可不必防我。

他不置一辞,只是淡道:“无色不早了,朕该离开了。”

我立即跪下:“臣妾恭送皇上!”

我在梅儿的抚持下起身,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他有背影也充满了霸气,以及森冷刺骨的寒意。可以想像,这是一个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之人,也是一个唯为独尊疑的枭雄,这样的人,颖心和猜忌,终其一生,都会伴随着他。是幸,也是不幸!

幸,让他大权在握,高高在上。不幸的是,他永远都生活在权谋弄术之中,活得多累。

他对我的态度,让我心里百感交集,他防我,却又要执意把我留在宫中,只为了利用我把他的对手一网打尽,真是一个毒辣又阴狠的家伙。

*

第二天,以右相为首的大臣,果然有近半的没来上朝,只由一个监礼内侍带上他们以血而就的血书,呈给色龙,上面写了什么内宫,我是不太清楚,不过,听说,色龙一见血书时,勃然大怒,最后怒斥:“丞相身为百官之首,不为朕分忧解劳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带阵不上朝堂,其言可恶,其行可诛。”

最后,听说他怒拍龙座,怒道:“众百官罢野,有损国威,更损安定,先不咎其他,先诛丞相。”

然后,听说色龙派出禁卫军,直接去了右相府,把姓吴的给活拿了。连申冤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五花大绑地架来色龙面前。那些罢朝的大臣们吓得赶紧夹着尾巴上了朝,先三呼万岁,叩头领罪,只道全是这右相之威逼而已。倒把自身的责任推者干干净净。

姓吴的也真够可怜的,色龙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斥:“尔身为丞相,不为国事,倒管起朕的家务事来,领头罢朝,置朕的威严于何地?置我高丽国威于何地?你这种丞相,也不是我高丽之福。”接着,摘了他的乌纱帽,罢了他的官,没收了他的家产,并把吴氏一家全都充往边关去了。

再也不敢有人反对色龙封我为妃之事,但我的名声更是如雷惯耳,直响云雨霄,叹——

在有心人的喧染之下,我这个庄妃,早已被传成祸国殃民的女人,陷害妃嫔,谗言大臣,无作不作,其名名气直逼《封神榜》里的妲已。

虽然反对声浪在色龙的强硬力压之下,宫里已无任何对我不利的言论,但听说民间可是传得如火如涂。

让自己的名声响遍天下,确实是我的一生愿望,但这样的坏名声,还真让我吃不消呢。色龙罢免了右相,立刻把朝堂内外官员全都清理一通,这回,他应该高兴了吧,终于把君王的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那么,接下来,我的父亲,他又会怎么对付呢?

很可能,处置了右相,我父亲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了。谁叫他虽然没有右相那种一呼百应的威力,但实力也容小觑呢。

我是该提醒父亲呢,还是装作不知?仔细想了想,还是抚持一下家里吧。如果我没有丞相之女的身份,在后宫的地位可就是大不如前呢。这是很现实的社会,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家世,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我并未沾上丞相千金多少风光,但也要尽到自己作为“女儿”的责任吧。

“梅儿,备文房四宝!”

拿着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下我的见解,然后递给梅儿,道:“这封信,你替我送到我父亲手里,你能做到么?”

梅儿道:“娘娘的吩咐,奴婢定当全力以赴,只是,宫中规定,奴婢没有允计,不得出宫门的。”

“这还不好办,本妃吃腻了宫中膳食,派贴身女侍出宫替我采购些新鲜果实回来,应该没问题吧。”

*

到了傍晚,梅儿回来了,我问:“事情办妥了吗?”

梅儿神色有些慌张:“回娘娘的话,奴婢办妥了。”

“哦,亲自闪到我父亲手里了吗?”我盯着她。

“送到了。”

我没再说话,静静用着膳,这时,色龙来了,今天的他不若昨天那么阴沉,但今天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深思以及探索。

心神有些不宁,大概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吧。他一把捉住我,在怀里一带,声音说不出喜怒:“爱妃,你的主意果真凑效,朕深感佩服,不知这林望海是怎么教导出你这么出色的女儿。”

我的心一阵颤抖,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故作不解地道:“皇上,您太抬举臣妾了,臣妾一不会歌舞,二不会弹琴吹萧,什么技艺也没有,不能侍候皇上舒心,皇上这么说,且不看人家的笑话。”

“哈哈,这么说来,朕封一无是处的你为妃,倒真成了昏君了?”

我俏皮道:“皇上想听真话呢,还是要听假话?”

他来了兴致:“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真话就是皇上如此做,确实是昏君。假话嘛,当然是皇上是个不注重外表,只注重内函的明君啰。”

他愣了下,随即又大笑起来:“爱妃果真有意思,朕排除万难封你为妃,倒真的不冤枉了。”

我笑笑,没有话话。

他也不说话,挥退了众人后,一把抱起我朝里室走去。我大惊,想挣扎,但在他充满****的目光下,变得口干舌燥:“皇上——”

他看着我,道:“爱妃啊,以前你拒绝朕,是因为朕没给你任何名份,此刻,你可是朕名正言顺的庄妃,再拒绝可就是有违宫规了。”

我虚弱辩驳道:“可是还并未正式册封啊?”

“也差不远了。”他已把我放在榻上,伸出手来解开我的衣裙,我赶紧阻止:但他却先一步捉住我的双手,沉声道:“记住,你已经承认是朕的庄妃了。”

我心一凛,不再反抗,全都由他去了。是啊,我都已是他的庄妃了,即然我没反对他封我为妃,再反对与他同房,那岂不是太矫情么?

一室的春光,伴随着粗重的吸呼,结束了我附在这绿柳身上的处子之身,也结束了我一向无拘无束的日子。至此,我这一个有名无实的庄妃,变成外界传言货真价实的妖妃。

因为,我侍寝了,因为,我让后宫诸嫔失宠了。妖妃之名,确实不假!我也乐得做个人见喊打的妖妃。

2 封妃典礼

不知是不是我被千夫所指,也不知是不是宫中的绣娘们果真闹肚子疼,闹家中死了人,闹身体病得厉害等等原因,反正,离十五正式封妃的时日只有几天了,硬是没能赶出一件像样的礼服。

工部礼部户部差人回话:我的礼服朝服皆已绣上团花底边,但因负责剪裁和样款设计的绣娘因病告假,无法预期做出礼服朝服三大件。

那些家伙怀着得意洋洋又幸灾乐祸的表情来到我的月和宫,问我,该怎么办?

我闲靠在汉白玉雕彻而就的栏杆上,云淡风轻地说:“礼服无法预期做出,倒是出本妃的预料,没想到,堂堂工部礼部户部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唉——

面前的几个官员面有菜色,却不便发作,只得隐忍道:“请娘娘恕罪,实在是绣娘们身体不适,所以——”

“罢了,罢了,本妃也不必多说。皇上怎么说?”

“皇上并未说什么,只吩咐臣等,由娘娘作主。”呵,那条色龙当然不会有反应,实际上,他是想看我该作何反应。

封妃时日渐渐逼近,居然出了无法预期完成礼服事件,到时候,我该穿什么样的礼服出去面人?那色龙没反应,倒造成了这些大臣们轻视的目光。

只是,好巧不巧,这些绣娘们偏偏在做我的礼服时病倒,这其中的猫腻,任谁都看得出。这些老家伙打得好算盘。

即然色龙什么都没说,不是明摆着向世人宣布,我这个庄妃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嘛。

“那,几位大人,你们说说,本妃应该怎么办?”我故作为难地问道。

“这个嘛,实在是天不随愿,礼服无法预期完成,只能委屈娘娘取消册封大典。”

呵,果然是打这个主意。我也想取消册封妃大典,谁愿做那劳什子庄妃嘛。只是,我已经让那色龙吃干抹净了,他也不想放我出宫,我就这样好死不活地处在这后宫中,无名没份的,这样的亏,我才不会吃呢。

再说了,即然色龙已经放话说在封我为庄妃了,又无故取消,当然是无故,这些家伙对外放话,之所以取消封妃典礼,不外乎是不利于我的名声之话。

这样颜面扫地的事,我一千个不愿,就算我对这庄妃之位并不怎么感兴趣,但为了面子,也得争来坐坐才甘心。

我慢条斯理地说:“取消封妃典礼?本妃是没话可说,只是,皇上都已经对外话出了话,这无故取消,怎能向天下人交待?”

“皇上并无意见的。”

这些家伙是早有准备的,就是想让我颜面扫地,哼,我偏不如你愿。

“皇上是无意见,但本妃可有意见了。”我重重地说着,看到了他们眼中的不以为然,强悍道:“无故取消封妃曲礼,这可是我的耻辱,也是我林家之耻,不管如何,本妃绝不会取消典礼的。”

“可是,典礼上如若没有礼服?”这些家伙脸上的不怀好意可是明显的很。我暗地咬牙,假以时日,我一定要把这些碍人眼的笑给打碎。但表面上却道:“没礼服,那就做呗。”

“可是,娘娘,这做礼服的绣娘已经告病回家休养,不到半年光景,是这会回宫的。这可如何是好?”

“就没有其他绣娘?”我不报希望地问。

“是的!”就知道他们会如此回答,即然他们已经抱定让我出丑,又怎会让其他绣娘浮出水面呢。

但你有张良计,我也有诸葛亮计。

“把礼服呈上来,让本妃瞧瞧?”

“呃?什么意思?”

我娇笑一声,道:“不是只绣出了底边花纹和绣花吗,就只有裁的样款还未做好,对吧?”

“是,是的。”

“那好,把那绣好的花样给本妃拿来吧,由本妃自己来做。”

“啊——”

我好笑地看着他们吃惊的神色,道:“怎么了?不愿意?”

“不,不敢,只是,娘娘千金玉体,并自做这低贱之活,恐怕不妥。”

“低贱?敢问几位大人,这人生在世,难道做衣服的人就天生低贱了?”我冷冷发问。

“以臣的见解,凡是做手工的,都是下三流之活。”

我不怒反笑:“下三流的人做出的衣裳却让大人们穿着招摇过市,几位大人啊,还是把你们身上下三流做的衣服给脱了吧。”

被我消遣了一顿,几个大臣全都一脸怒气,但又不敢对我发怒,大概是怕我一个不高兴,又在色龙面前美言他们吧。

我也不想多说,越说越惹我生气。只让他们尽愉把那绣品呈给我。

我谢绝了任何前来打饶我的嫔妃,宫娥,包括那条故意让我出丑的色龙,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寝宫,亲手做出礼服。

绣好了底边绣花只是一张绣布而已,算作半成品,还有裁剪,逢补,最后制成成衣,再来是镶上各色珍珠宝石,这后面的工序可是繁复的很呢。在现代,一般做一件这样的妃位以上的礼服,先由设计师设计出样款,再由各个公工不同的工人各司其职,其中,绣花是用机哭操作,要不了多少时间,但镶金,镶银可全是手工制作,就要花去一天时间。现在可好,除去现成的绣花,这镶金珠感宝石之类的难不倒我。最主要的是剪裁以及逢补。

设计出礼服样式,我倒是挺拿手,但这逢补却要我的老命了。这古代,哪有机器让人操作,全是一针一线地穿引,花了一会功夫,按照自己脑海里的内格,自己行把礼服样式设计出来后,却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方才把礼服其本做好,然后,再自己亲手逢上七十二颗珍珠,十八颗宝石,六颗清脆铃铛。再来是把长长的拽地裙摆处逢上轻纱,好让走路时飘逸的轻纱随风摆起。

终于设计好后,我这才穿上,在镜上观看了下,又对一些地方稍作改动后,方才满意地轻笑。

该死的色龙,这回,可要你大吃一惊了。

那些设计我做不成真正的庄妃想看我的笑话的家伙们全都把嘴巴张大吧,哼!

褪下礼服,小心折好,轻放在我的床头,在这个关键时刻,我可不能让任何人有机可乘,包括一向对我忠心的梅儿也被我拒之门外。

夜深人静时,我点燃三支香烛,然后在月光下,轻轻念动着咒语。

不一会儿,眼前一阵白烟出现,接着,一个全身镶着五颜六色的布的白胡子老头出现在我面前。

老头子揉着双眼,生气地指着我骂道:“死丫头,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半夜天更把我老人家给召来。”

我没理会他的牢骚,黑着脸道:“死老头子,你到到想不想教训那条色龙?”

一听教训二字,老头子立刻清醒过来,双眼一亮:“当然要教训他了,怎么个教训法?”

我没有回答,只是奸笑着:“想要教训他,就得帮我一个忙。”

顿觉上当的月老有些不高兴地哼哼鼻子,道:“说穿了,就是想要我老人家帮忙嘛。咦,看你的神色,好似被那条色龙给吃干——”

“你闭嘴!”我恼羞成怒,“还不是你这老东西害得。哼!”

他一脸不屑地笑:“当初是谁说要让那条色龙好看,怎么现在也被他给吃了?”

我咬牙道:“你还敢说,我在这个鬼地方,无权无势的,只有给那色龙一点甜头尝尝,我才能立足在后宫。”

“那你有没有动心?”死老子不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就算了,还敢问这些没营养之事。我哼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只得帮我做一件事就成了。”

“好说,好说,什么事?”

我望着天上那弯明白,清冷的月光映在身上,微冷,但心里却无比激动。

“封妃典礼那天,我要你——”

明天就是四月十五了,我也要正式成为庄妃的日子。那色龙在掌灯时分,才跑来问我礼服做的怎样。

我心中有气,冷冷答道:“反正不会让皇上丢脸就是了。”

他莞尔一笑,在我微嘟的嘴唇上印上一吻,笑道:“爱妃生气了,朕不是想让你出丑,只是朕一直都知道朕的爱妃是个处惊不乱的奇女子。礼服之事,怎能难倒爱妃呢?”

这家伙,还好意思说,故意寻我开心。我心中有气,却不便发作,心头电转,我又巧笑傅兮地对他道:“能让皇上如此看重,臣妾深感荣幸。只是,皇上,难道您不觉得奇怪么?为何这些绣娘早不病晚不病,偏要等到臣妾的封妃典礼时生病?”

他神色不改,淡漠道:“爱妃说的对,这些绣娘确实可恨,朕定会治她们的罪,好给爱妃出出气。”

我心里不悦,这家伙故意四拨两千金,是真的不知,还是假不知。但看他并无惩罚这些大臣的意思,我也就不再多说,但心里却呕死了。

垂下眼睑,我淡淡地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应该回宫休息了。”

他盯着我:“嗯,走吧,爱妃。”说着,他拥着我朝里室走去。我心里又呕又气,停下脚步,冷冷道:“皇上,明日就是封妃典礼,皇上应该当好生休憩才是。”

“无防,朕在这里休息也一样。”这人天生脸皮厚。

我无耐,只得陪同他一起上床,这家伙一上床就开始不安份起来,对我上下其手。

从刚才的对话中可以看出,这人至始至终,都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棋子而已,一个能让他寻得开心的玩具而已。他根本没把我当成他的女人的自觉,有的只是利用和算计。终于看清这人凉溥的性子,心里说不出的若涩,悲哀。

曾几何时,我也有如此被人利用的时候。

可是,为了生存,却又不得不保持着自己有用价值,他重重进入了我,没有激情的身子一阵干涩的痛,原本,女人是有爱,方有性,这句话,果真不假。

睁开眼,看着他眼底,里底并无激情,只有无尽的掠夺和占有,闭上双眼,遮住眼底的冷意,缓缓迎合着他。

这庄妃之位,此刻看来,还真如同鸡肋呵。

可是,不去争,又不甘心啊。

*

第二天,也是四月十五,正是大好时节,阳光明媚,天公也很作美,给了我一个非常柔和但却一点也不显热的光茫。

不管电视里是如何演的,这封妃典礼的繁复与累人的程度,简直就是人间酷刑。

一大清早,我全身酸痛地被宫婢挖起来,穿上我亲自做好的五复繁重的礼服,色龙一边由着宫女侍候着更衣,一边看着我在宫女的侍候下,一层一层地把礼服穿在身上,从镜中可以看出,他脸上的惊讶是非常的明显。轻轻勾起唇角,龙青潜,我就算一无是处,但也不会让你轻瞧了去。

铜镜中,一个云发高搀,面容艳丽,神情娇艳却冷淡的女子正微微勾起唇角,那似有似无的笑靥,让镜中女子更加艳丽三分。

这个绿柳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再经过精心打扮,更是让人惊艳。带着三分傲气,两分媚骨,三分凌厉,两分冷冽,配上这大红的礼服,更见艳丽多姿。

大红礼服,高高的翻领,衬得玉似的脸儿更加艳丽,胸前微低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大红绣金线的礼服,一直迤逦垂在地面,里面一袭雪白丝织罗裳,我在礼服上逢上一层雪白轻纱,更是增清无比清逸,腰线在胸部下方紧紧收起,用宽宽的玉带束起,宽大的裙身垂在地面,高贵而端庄,不愧为庄妃之名。

听说宫里的八妃,都是按着封号来绣出合乎嫔妃的名号的礼服。想当然,我这个庄妃,肯定得端重稳重才行。所以,尽管天气开始显热,但我仍然把全身包得密密实实,只露出脖子下方一丁点儿肌肤而已。这算合格吗?

“这礼服,果真是爱妃做的?”身后传来低沉的疑问,从镜中看到他眼里闪过的惊艳以及欲望,我淡淡回答:“臣妾名身败坏,除了自己做,还会有谁做呢。”

他沉默不语,从镜中看到他淡然的双眸有片刻的愧意,我心中冷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利用我,清除钉子,我利用你,得到荣华富贵,这锦衣玉食的日子也要负出代价,一是身体,二是被败坏的名声。很公平的交易,但又不公。因为,隔在我们之间,尝有那无法跨跃的鸿沟——猜忌!

“爱妃受委屈了,堂堂高丽国庄妃,居然亲自做这种下三流这活,倒是朕的不是。”

我听了更气,立及反驳:“做衣服的人就叫下三流,皇上,这是谁定的规矩?这世上如果没有这些下三流的人做出的衣服,那全天下的人穿什么?他们为天下人做出了如此贡献,却得不到尊重,怎不让人寒心,如果是我,决不会留在高丽国任你们如此轻贱。听说,中原的绣娘和裁逢的地位都很高也,为何两国相邻,待遇差别却如此之大?”

我这番话说的极不客气,色龙的脸色果真沉了下来,一室的宫婢全都吓得赶吧跪了下来,口中喊道:“皇上息怒!”

色龙脸色变幻莫定,最后,化作长长一叹,道:“爱妃,何必如此动怒,朕知道这礼服让你委屈了,改天好好补尝你可好?”

我摇摇头:“皇上,臣妾并不是为这事生气,而是替这全天下的绣娘而鸣不平。”

“哦?”

“****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我一字一句地冷冷念出这句诗。虽然我没读过多少书,但因自己本身就是古装设计师,对于这句诗却犹为熟悉。虽然现代服装设计师待遇很高,但偶尔也会碰上一些高傲难侍候的女明星,那种辛酸不是外人所能体会。而这高丽国,这些绣娘,天天辛辛苦苦绣出的衣裳,被大摇大摆地穿在人们身上,却不给她们一个好的地位,怎不让我心寒。

色龙双眼一闪,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又道:“高丽国对于画师的地位非常崇敬,认为他们的画是费了很大功夫,可是皇上,您却不知,绣娘们为了做一件衣服,也会花不少功夫。刺绣,绣花,各种不同色系的花纹,可不是一支画笔一挥就能练就,而得要一针一线地绣,绣好后,还要裁剪,然后再逢补,如若计算不得当,就会功亏一篑,皇上,难道你还认为,做一件衣服,比画一副画要简单吗?”

他依然沉默。

我又道:“他们辛苦做衣服供人们穿戴,为的又是什么?那一针一线辛苦绣出,就只能算作低贱之活,即然低贱,那上至皇上,下至黎民百姓,为何又要穿被评为低贱之人作出的衣服呢?皇上的龙袍,高贵,威严,也是出自低贱之人的那小小的绣花针上。皇上,这样对待这些些绣娘,是否不公?”

他脸色渐渐沉重,最后沉声道:“爱妃说的是,是朕的不是,走吧,时辰到了,先去太庙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认为这些绣娘不应该提升地位?

冷着一张脸,出了月和宫,坐上早已备好的宫辇,来到了宫中太庙。

封妃典礼通常都是在太庙里举行,先是祭拜先天地,再来祭拜先祖,再跪着恭听皇后训导后宫宫闱之话。再三跪九叩,再由皇后授玉册玉印。

听说上一回选项秀,色龙一个都不满意,并未立后,那些秀女也全都分尝给文武大臣去了。气煞一干心怀鬼胎之人!

倒是我,却是那批秀女之中,唯一做上庄妃之位,外界传言,是因为我天生狐媚,迷惑皇上的关系。

色龙一路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盯着我,半天不语,目光里闪动着我不解的光茫。

当我穿着自己做出的礼服与色龙一起出现在太庙时,豪不意外,收到一大片惊讶以及难以置信的目光。

尤其以工部为首的三个大臣,见到我身上的礼服,嘴巴张得老大,我朝他们冷冷瞥过,高傲地踩着步子,从容走过。

色龙穿着明黄龙袍,俊挺不凡,威武绝论。携着我的手,片刻都不放松,甩都甩不开,也就由着他了。

宫中八妃,也只剩下惠妃一人,她立在太后身侧,瞪我的目光,好似要喷火似的。我没理会她,只朝一身庄重的太后跪下,行臣媳之礼。

太后朝我虚抚一下,温言道:“庄妃免礼,从今往后,你就是高丽国第三代妃嫔,尊号为庄,庄重端庄,你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美意。”

我磕头谢恩:“臣妾谢太后教诲,请太后放心,臣妾定不负太后和皇上圣意。”

头上戴着沉重的金步摇和琉花细,把我压得抬不起头来,起身后,走了一两步,又跪下,在司仪官的叫喊下,跪,磕头,再说些恭敬谢恩之话,又磕,又跪,又起身——直把我弄得晕头转向。

原来,这就是封妃典礼。累的人够呛!

参拜了祖先后,又来高台展神台上,跪天跪地,重重磕下头去,忽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直撒在我身上,形成一道柔和神圣的光晕,我被包围在金光里,显得神圣而高贵,一道七彩凤凰从遥远的天边,缓缓飞入我的胸前——四围发出一片惊呼!

我故作没有看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异,依然跪了三拜后,方才起身,对上周围震惊复杂的眸子,最后,看向色龙,他的双眼眯起,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

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复杂神色,以及是惠妃惨白又嫉妒的目光,

倒是太后看我的目光却是充满了得意以及欣慰的。

但最算她对我有好感,也免不了我的一番折腾。

被折腾到最后,我已经是虚软无力了,却还得强撑着一口气,听完太后的教诲,因宫中后位空设,所以由太后代为教诲。

太后说了些什么话,我已记不得了,只在她说完后,又磕下头去,口中说道:“臣妾谢太后教诲!”

然后,太后这才拿出代表庄妃的玉册玉印,我从礼仪内侍官手里双手接过这小小的册子和玉印,再度磕头,道:“臣妾谢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又说了什么,我后听到:“封妃典礼正式完成!礼毕!”

我这才大大松了口气,这才在宫婢扶持之下起身,双腿开始打着颤,那是累的。梅儿在身旁小声地提醒我:“娘娘,您还要向皇上参拜呢。”

啊?还在跪?我的妈,看着站在高位上的色龙,一脸深沉地看着我,目光里有着浅浅的笑意,切,他是在嘲笑我此刻狼狈样吗?踩着虚浮的步子,来到他面前,宫婢把软垫放在面前,双膝又跪了下去,强撑着一口气道:“臣妾谢过皇上!”

一双强健的双手把我抚起,我顺着他的力道,起身,他在我耳边低语:“一个封妃典礼就把你累成这样了,那以后的封后典礼,岂不把你累得趴下?”

他什么意思?还想封后,这不是要我的命么?震惊,恐惧,再加上严重耗消着体力,早已虚弱不堪,再被他的话一激,一口气一时提不上来,眼前一黑,倒在了他的臂弯中。

3 刻骨的恨

我是被饿醒的,肚子高唱着空城计,睁开又酸又沉重的双眼,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婢女,这是我的寝宫,月和宫。

梅儿一见我醒来后,大呼小叫地奔了出去,只听到风中传来她欢快的语音:“娘娘醒了,奴婢去告知皇上。”

剩下的琳儿则轻轻抚起我,一脸担忧:“娘娘,您没事吧,可吓死奴婢了。”

我揉着依然腰酸背痛的身子,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还很累。”

“太医也这么说的,娘娘,封妃典礼也会累么?”琳儿十四五岁,机伶天真,不若梅儿的谨慎,说话也口无遮拦,但我更喜欢心思单纯的琳儿。所以这才是我把做粗吏活的她给带到自己身边的原因。

我轻笑:“傻丫头,让你穿着一身厚重的衣服,戴着繁复的首饰,再一直磕头磕个不停,相信你比我更惨。”

琳儿吐吐舌,赶紧伸出手来替我揉着肩:“娘娘您还累么?奴婢替您揉揉。”

“不必,我肚子饿了,先传膳吧。”

“哦,也对,娘娘睡了一整个下午了,还没吃过东西了,肚子应该饿了。”

我有些惊异:“我睡了一个下午?”

“是啊,皇上可担心死了,连召了三名太医来瞧替你问诊呢,直到确诊为娘娘因过度劳累而引起晕阙方才离去。娘娘,皇上挺重视您呢。”

琳儿天真烂漫又羡慕的声音在我耳里却是无比讥刺。他当然会重视我,我可是他的棋子,一颗很重要的棋子呢。

冷冷一笑,我打断琳儿还滔滔不绝的话,淡道:“替我更衣吧,先用完膳再说!”

琳儿吐吐舌头,立即派另外婢女张罗去了,不一会儿,当我换上轻便的衣服出来后,偏厅里已摆好膳食,精致的八碟四菜一汤,以及四道开胃小菜,很是乍舌,原来,这真正封了妃后的膳食更是精致呢。

被服侍着用膳,此时,一屋子的奴才此刻全都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娘娘,不再是主子之类的模凌两可的称呼。这真正封了妃就是不一样,明正言顺,又理所当然,就像现代未婚妻与妻子的差别一样。

正当我抓着镶银的乌木筷朝这些让人口水欲滴的食物进攻时,外边传来让我讨厌至极的声音:“皇上驾到!”

可恶,为什么晚不到,早不到,偏偏要这个时候到,我重重放下筷子,起身,跪地迎接。鼓着腮帮子,我没好气地行礼:“臣妾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这该死的等级社会,为什么被封了妃还要下跪,切!

头顶传来一阵爽郎的笑:“爱妃免礼。爱妃终于睡够了,还累么?”

听这家伙的笑声,应该很高兴才是,我顺着他的手起身,道:“谢皇上的关心,臣妾已不太累了。”偷偷扫了眼桌上的膳食,我心里直骂娘。

“在封妃典礼上晕倒,爱妃还是有史以来头一位呢。”色龙的声音渐渐转为深沉,我小声道:“请皇上恕罪,臣妾因体力不支,倒让皇上看笑话了。”

“体力不支?爱妃不是一向生龙活虎么?”他的语气,好似有些不悦呢。我心里有气,晕倒也不是我的错,而是我实在太累了,还有,谁叫你没事说什么封后大典?承心吓死我啊。

淡淡瞥他一眼,此刻我已饿得没有任何力气说话了,只得道:“皇上还未用螣吧,正巧,臣妾也未用膳,可否与皇上一同用膳?”

他深深看着我,“也好,一起用膳吧。”说着,他先一步坐下,我也跟着坐下,双手立即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一块宫煲鸡丁朝他碗里夹去:“皇上请尝尝,味道很鲜美呢。”然后我再夹起一块又大看上去又香的鸡腿朝嘴里送去,狼吞虎咽着。

先替他夹一筷子菜已是我最大的极限了,此刻我哪还顾得上他皇帝不皇帝的,夹起桌上的菜全都往自己嘴里塞。

“爱妃?”眼角处瞟到他停下筷子。我不得不恨恨地跟着放下筷子,看他一眼:“皇上,怎么了?”可是双眼还是忍不住瞟着还未动过的那盘红烧炸鱼。那颜色,好鲜艳,那香味,好扑鼻,那鱼头,那鱼身,真的让人食指大动。

“你——-算了,爱妃还是先吃吧。”

有了他的命令,我立刻开动,才不管他的声音里含着无耐以及淡淡的不悦。

终于把肚子填得八分饱后,我这才放慢了动作,边夹起骨头啃着,边问道:“皇上怎么有空到臣妾这里来了?”

“怎么,爱妃不欢迎朕?”挑眉,眯眼的动作,一以以往的威严迫人。

我悠悠道:“臣妾怎敢不欢迎呢?只是皇上也应当明白,这后宫可不是臣妾一个人的。”虽然宫中只剩下二妃,其余的嫔倒有数十名,但也只能算作侍妾之内的,跟本不必考虑在内,但我可不愿把这色龙留在我宫中,要知道,集宠于一身,也是集怨一身呢。

如果是以前,我倒是乐意把他留在自己宫里,好借着他的宠幸,打击异已,兴风作浪,可是,当看清了这人只是利用我,把我当作他休闲时的乐趣玩具那凉溥又无情的本质后,我的心已渐渐冷却,一较高下的万丈雄心也跟着转淡。

不知以前看过谁写的穿越小说,说过一句话——-与女人争斗的女人是笨女人,与男人争斗的女人是无知女人。

同为女姓,为了一个不值得所爱的男人争来斗去,值得么?

女姓有自己本身的职责和使命,与男人争斗也是不明智的选择。这是以男人为天的时代,何况,这还是身处等级森严的皇宫,与女人争斗,只能算作无知。与男人斗,只能算作自寻死路。

帝王的威严,没有人能触碰得了。

那色龙也不是好对付之人,我自己有几两重自己清楚的很,犯不着与自己的小命过不去。我还想借着这绿柳的身子,把这古代风景游览完呢。

“爱妃,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吓一跳,看着他隐即的脸,心中一惊,暗骂自己太大意了,在这色龙面前想入了神,赶紧笑道:“皇上,臣妾在想,这宫中太冷清了,皇上是不是该再立新妃?”

“爱妃这是何意?”他的声音淡,听不出喜怒。

我小心冀冀地道:“外间把臣妾传得可难听了,难道皇上不想替臣妾平反昭雪吗?”

他似笑非笑:“爱妃的真正为人,朕一个人明白就好了。”

这死人!

我咬牙道:“皇上,臣妾吃饱了,想息憩了。”算了,不与这混帐说话,免得气坏自己。

“不急!”他的声音听起来不疾不余,“今日是爱妃的封妃大典,得好生庆祝,因爱妃身体不支,朕也罢免了宫中设宴。但此刻爱妃已经醒来,理应赔朕到清玉园摆宴,让众嫔妃恭贺爱妃大喜!也好让妃嫔们认识后宫新的庄妃娘娘。”

他是想让我早些被众人眼光人五马分尸,还是想看被她们通起气来排挤我?

好,很好,即然你打这个主意,如果我作缩头乌龟,岂不对不起我玉灵意的大名。

“皇上真是设想周到,臣妾谢过皇上!”我一定要把你的后宫撑得天翻地覆不可。

*

换上代表庄妃的吉祥如意沉稳端庄的拽地长裙,与色龙一路漫步在清玉园。此时,清玉园早已摆上酒席,后宫诸嫔全都参与,由于我是唯一高份位的八妃之一,再加上今日算作我的大喜之日,所以,坐到了离色龙最近的座位上。当然,他身边还空着一个位子,但那可不是我做的起的,那是给皇后坐的。

我的斜对面是与我平起平坐的惠妃,只此正用怨毒的目光瞪我,我回她一笑,从她眼里发现惊惧和骇怕。我轻轻一笑,拿起斟上的美酒,用宽大的袖袍遮住嘴角的冷笑,惠妃,你的好日子也不会有太多。要怪就要怪你那枕边人容你不下。

这惠妃的后台也挺硬的,其父安拜郑国公,官拜一品,其兄为永定候,官拜四品,她的亲姑姑又是当今皇帝的亲母,她可算是一进得宫来,就一举飞升成为惠妃,稳坐妃位四年有余。听说,她很得太后欢心,太后也有意立她为后,但色龙却一直反对,太后无耐,只得替色龙再选一次秀,好从中选出德艺俱备的女子为后,哪想,色龙一个都不满意,只得作罢。

这惠妃长得也很美,闭月羞花之姿,也并无多大过错,为何色龙老是看她不顺眼?

我再看了眼惠妃,她对着色龙一脸巧笑倩兮,但用袖袍隔着色龙的目光,却对我放出毒箭,我恍然大悟,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任谁都不会对她另眼相待。

只是,这世上又有多少是表里一至的人呢?包括我在内,或许,这就是色龙利用我的原因吧。

底下诸嫔表情各异,对我有恭敬的,有讨好的,有不屑的,也有冷淡的----对于她们的敬酒,我全都回敬,但也只是小啐一口而已。

色龙看着底下各色丽人,再看了看我,眼里闪过光茫,举起手来,乐声倏停,众嫔妃全都望向他。

色龙一手举杯,向众丽人道:“今日是庄妃的大喜之日,朕非常高兴,庄妃不愧为朕的贤内助,不骄不躁,并还鼓励朕再立新妃,好充斥后宫。朕也依爱妃的意思,从这些嫔中,选取数名德艺俱备的美人升为妃。”他虽然与众人说话,但双目却定定地看着我。

我眸光闪了闪,朝他轻笑:“皇上圣明。”这家伙,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底下的人回过神来,也跟着叫道:“皇上圣明。”声音里充满了喜出望外。

唯一不高兴的,就只有惠妃,不但不高兴,好似一口吃了我的目光,让我有些好笑。我给她一个“你能耐我何”的眼神,成功地看着她银牙暗锉的扭曲表情,呵呵,惠妃啊,力气可不能太大了,当心咬碎了你那洁白如玉的贝齿那可就不好看了。

色龙威严又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众位美人,把各自的才艺全都展示出来吧,跳舞也好。歌唱也罢,抚琴吹弹都行。胜出者,由庄惠二妃定夺。”

众丽人跃跃欲试的表情让我即好笑又悲哀,这些女子,无不生着美丽的面容,却为了色龙那千分之一的注目,或是为了家中父兄的荣耀,却把自己的大好年华度给了这条色龙,大把的青春,抛给了这阴森诲暗的后宫,让这乌浊的秽气沾染着原本纯洁的灵魂。这后宫,荣华背后,是数不尽的阴谋恶毒,不知吞噬了多少无辜的花委少女。

她们的命运,这色龙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还是放之任之,或是故意为之?

不管是何种心态,我一再警告自己,千万别落得像像这些可怜女子的下场。

身上迎来一道深沉的视线,我当然知道是谁的,朝他展颜一笑,灿烂至极,却未达进眼底,他的双眼闪动,似惊艳,似迷惑,最后,又恢复冷淡。

底下丽人已经开始热切地表演着自己的技艺,为了色龙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最为拿手的技艺展现给色龙。

这些女子,个个身怀绝技,有的会跳出精灵般的舞,有的能唱出动人的歌声,有的能吹出天簌般的笛声,有的能抚出绝世琴音——这样的技艺,在现代绝对吃香,可是,在这里,却只能用作驳得君王一笑的可悲用处。

色龙似在聆心静听,握着酒杯盯着底下的翻飞起舞,双眼迷离,好似被吸引去了。

我环顾四周,底下美人全都努力展现出自己的最好的一面,全都笑逐颜开,含羞带怯,风情毕现。

唯有坐在对面的惠妃气得浑身颤抖,瞪着我的好眼,都快瞪暴了。

我朝她冷冷勾起唇角,一脸娇笑:“惠妃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是不高兴皇上选妃?”

我的话引来色龙的注视,他草草扫过惠妃。惠妃脸色一白,狠狠瞪我一眼,强笑道:“庄妃真爱说笑,本妃只是身子有些不适而已。”

色龙淡不轻心地喝着酒,看也不看她一眼:“惠妃身子不适,来人,护送惠妃回月明宫!”

惠妃见他并未多看自己一眼,双眼黯然,强笑道:“臣妾多谢皇上的关心,臣妾并无大碍。”

色龙轻唔一声,不再说话,我看着她脸色有些难堪,心里冷笑,蠢女人,对一个不重视自己的男人心存希望,与自找麻烦有何区别。

这时,底下的歌舞声停止,色龙看上去很高兴地样子,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朕的后宫全都是色艺俱备,这些美人儿还真的各有千秋,庄妃,你来评评,哪些美人更适合朕的八妃。”他把目光看向我,看也不看惠妃一眼,好似在皇帝的眼中,此刻的我才是最受庞幸的。也是能左右皇帝的心思和决定的。接收到众人肯求嫉妒的眼神,我心中冷笑,淡淡地说:“皇上,请恕臣妾无能,都认为众嫔都是色艺俱备之人。”

“哦,那依爱妃说来,朕要全部立为妃啰?”

我嘴角抽动,极力忍着想狂骂他一顿的冲动:“只有皇上才有资格去留,臣妾不敢越矩!”

他眼神冷了下来,烦躁地扫了眼底下满怀期待的一双双大眼,似在堵气:“爱妃说的对,这选妃之事,只有朕才能做主。这些美人全都各有特色,还真不好选出”

“这样吧,全都下去吧,容朕仔细挑选后,方再定夺吧。”

“皇上圣明!”我面上平静无波,淡道。

底下丽人失落的神情异常明显,但仍得跪下叫道:“皇上圣明!”

众人又重新落坐,色龙看我的目光开始冷冽起来,把目光看向惠妃,笑眯眯地说:“惠妃啊,当年你以一曲‘胡歌调’让朕大开眼界,今日能否让朕重温当日技压群芳的神采?”

我的心一动,他忽如其来的话又有什么目的?

惠妃一脸受宠若惊,朝我扫来得意的瞥,神采飞扬地娇声说:“这么多年了,也真亏皇上还能记住,臣妾深感荣幸。”

我嘴角抽动,这个笨女人,你难道没有看出这色龙只是想借着你来——

“即然皇上想听,就容臣妾献丑,向皇上再歌‘胡歌调’。”惠妃兴奋地望着他,然后,扯开喉咙唱了起来。声音苑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不愧为惠妃,总算名副其实。

惠妃唱完后,色龙拍掌大笑:“惠妃的风采不输当年,有赏!”

惠妃笑靥如花,朝我撇撇嘴,来到中间跪下:“臣妾谢皇上赏赐!”

色龙“唔”一声,对着底下众嫔道:“我高丽国八妃之位可不是空有美貌就能稳坐的,得有让朕欢心的绝技方行。这惠妃虽为太后内侄女,但本身条件可也不输历代妃嫔。众人可心服?”

“奴婢心服!”

色龙的话让惠妃脸上大放异彩,腰也挺得直了,下巴也抬高了,迎上我似笑非笑的眸光,眼里闪过不怀好意,娇声道:“皇上,臣妾幸能以歌典驳得皇上欢心,臣妾深感荣幸。只是不知这庄妃娘娘又以哪项技艺胜出?”

呵,我就知道,她会说这种话。

色龙淡淡扫了我一眼,道:“身为朕的庄妃,当然也有绝艺傍身。”

“哦?”惠妃故作惊讶,“庄妃娘娘也有绝技,是哪项绝技?该不会是绣花吧。”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声音里尽是嘲讽,底下众嫔想笑也不敢笑的样子倒是很滑稽。

我冷冷地盯着她,傲然道:“惠妃娘娘过奖了,本妃最为自豪的不是绣花,而是做羽衣。”

“哦,这个本妃当然知道,庄妃娘娘今日所穿不就是自己绣的么,好漂亮哦。”她把“自己”二字说得极重,似在嘲笑我,人家其他妃子都是由绣娘做出,只有我却自己做出,虽然在封妃当日,惊艳一方,但面子有了,却失了里子。

不管如何,一个妃子不能穿上底下之人做出的礼服,反而要自己动手,说出去,确实有伤颜面。

色龙一脸深沉,看不出思绪,但那竖起的耳朵却表明,他也想看我对于这种尽乎刻溥的话如何回答。

与这惠妃说话确实很过瘾,本来想夹起自己的孔誉羽毛变得低调,但老天,请原谅我,我也是逼得得已的。

我冷冷回敬她,声音铿锵有力:“能自己绣出自己的羽及,确实是本妃的骄傲,本妃并不以这种被评为低贱之活而为耻。相反,本妃能凭一双巧手做出让众人满意的